第三章缘分天注定
吴彻回到刘家庄,走在路上,庄子的人看见吴彻模样俱都对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吴彻默默无言,蹒跚走回刘伯钦家。
吴彻绕到刘伯钦家西院后门,拍拍门,有气无力的叫道:“刘大叔,开开门,是我。”
这时门里面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是吴小子吗?你干嘛去了?今一早大小姐还找你。”
刚说完就听见“吱嘎”一声,门开了,露出一张苍老的脸,大约六七十岁年纪。看见吴彻的样子,他看见吴彻的样子愣了一下,随即大怒道:“那些小兔崽子又欺负你了吧。”
吴彻却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说道:“刘大叔,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一下。”
这个老头姓刘,也是刘伯钦家的一个老仆人,关系跟吴彻义父很好,对吴彻也很照顾。吴彻小的时候特别喜欢逗吴彻玩,当时吴彻特别不喜欢他,因为他老拿胡子扎吴彻。在吴彻义父去世后,因为吴彻体弱多病,得到的工钱甚少,平时身体得不到多少营养补充,除了刘伶灵经常给吴彻送一些吃食外,就是老刘头经常从嘴边省出来一些肉给吴彻吃。
吴彻曾经听义父说过老刘头曾有一个儿子,后来当兵去了,以后再也没有回来。现在老刘头也是孤单一人,几乎就是把吴彻当儿子看,因此看见吴彻挨了欺负相当生气,但又无可奈何。小孩子年纪小,调皮不懂事,他总不可能真去把他们揍一顿,那样庄民们非得来刘府讨说法不行,虽然刘府对他颇为照顾,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把他赶出刘府,但他得维护刘府的颜面。
老刘头也曾经去找过那些孩子的父母,他们只是对他敷衍了事,态度好点的仅仅对孩子责备两声了事,态度不好的碍于他年纪大,再加上刘伯钦的面子,虽然没有对他恶言相向,但也仅仅是“嗯嗯”答应两声敷衍一下就算了。老刘头也无可奈何。
老刘头知道他一直为义父的死责怪自己,看着吴彻失魂落魄的往回走,说道:“吴彻,你义父的死不怨你的,他去世时有你送终,心里很欣慰的。”
吴彻听完浑身一震,接着慢慢的走了。
回到房间,吴彻一头栽在床上不想起来,脑子里闪过一幅幅画面,想着义父抱自己玩耍,想着义父带自己去打猎,想着义父在自己生病时的无微不至的照顾,想着义父剧烈咳嗽着将刚猎到的野鸡让给自己吃,梦到义父临去世前让自己好好的活着……
突然,吴彻隐隐约约的听见有人说话,感到头昏昏沉沉的,睁不开眼睛。同时感到口渴的要命,接着就感到一股温热的水慢慢灌倒自己口里。吴彻贪婪的喝着,终于感到舒服了好多,慢慢睁开眼睛。
一睁开眼睛,一张清秀的脸映入眼中,正看见刘伶灵拿着一把水壶喂自己喝水,老刘头在旁边坐着。
刘伶灵看见吴彻醒了过来,惊喜道:“吴哥哥,你终于醒了,你都昏睡了一天一夜了,还发着高烧,担心死我了。”边说着眼泪还流出来了。
吴彻看着刘伶灵又哭又笑的,心里大为感动,伸出手擦擦她的眼泪,有气无力的说道:“傻丫头,有什么好担心的,不就是发个烧嘛,别哭了,再哭就成了小花猫了。”
“讨厌,你才是小花猫呢!”刘伶灵娇嗔道。
刘伶灵这一发嗔,脸上真是梨花带雨,娇艳异常,吴彻虽然还小,不懂得男女之情,只觉着刘伶灵美丽异常,不禁看呆了。
刘伶灵看着吴彻瞅着自己,奇怪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我脸上有脏东西吗?是不是真不好看了。”
“灵儿,你真好看。”吴彻情不自禁地说道。
刘伶灵瞬间羞红了脸,跺了跺脚,对吴彻叫道:“讨厌!”
说完,把水壶放下就跑了出去。
吴彻莫名其妙,对老刘头说:“刘叔,灵儿怎么了?”
老刘头听见,不禁哈哈大笑,道:“你啊你……”
接着又帮吴彻摸了摸额头,道:“嗯,烧退了,应该无大碍了,你好好休息吧。”
“哈哈……”说完,笑着走出了房门,边走边笑道:“真是缘分天注定。”
吴彻虽然还小,但早已经开始读书识字,庄子上就有一个私塾,是刘伯钦出资办的。教书先生就是庄子上的人,是一个秀才,因科举无望,所以应刘伯钦的邀请在刘家庄荡了一个教书先生,平时受到庄民及刘府的供奉,庄子上的孩童俱可去读书识字。
因为吴彻体质虚弱,不像其他孩子那样调皮好动,反而能专心学习,所以成绩甚好,深得教书先生的喜爱。
所以吴彻已懂得了“缘分”的意思,听见老刘头这么一说,脸微微一红,心底不禁荡了一下。
房间内一下子安静下来,一天一夜粒米未进,吴彻感到肚子非常饿,想起来找点东西吃。刚起床,就见刘伶灵端着一个碗走了进来。
“吴哥哥,你怎么起来了,病还没好呢,快躺下。”刘伶灵一看,急忙又把吴彻扶回床上。
“我没事了,躺了这么长时间骨头都酥了。”
刘伶灵不说话,只拿大眼睛泪汪汪的看着他。
吴彻马上败下阵来,说道:“好吧,我回去乖乖的躺着。”
“我炖了一碗野鸡汤,喝了我扶你出去晒晒太阳。”刘伶灵将那碗鸡汤端了过来。
“好,给我吧,我自己喝。”
“你躺好,我喂你喝。”说完又拿大眼睛泪汪汪的盯着吴彻。
吴彻只好躺好乖乖的让刘伶灵喂着喝。
喝完,刘伶灵扶着吴彻到了门外。吴彻说:“灵儿,你扶我到大园子里坐会吧。”
刘府是三重院落,前院是客厅,中院是客房及书房,后院是家眷住的地方。中院往东还有一个两重的东园,前边是一个小花园及一间卧房,后面是刘伯钦母亲,刘老太太住的地方。中院西墙还有一个门,门后面是一个院落,有一间柴房及几间卧房,是下人们住的地方,吴彻就住在这里。穿过这个院落往后走有一个夹道,夹道通往一间草亭,出了草亭再往后走,就是一个大园子。整个刘家庄的住户都依托刘府而建,这些庄民基本上都是从刘府出来的仆人及其后代,慢慢的就发展成了一个庄子。
大园子里驯养了许多野鹿、黄獐,刘家庄以打猎为生,等到天冷时,野物大部分都藏了起来,特别是大雪封山时,更是无法猎到猎物。所以庄民大多都聚养些野兽,以备所需。
“嗯,好的。”刘伶灵应到。
于是刘伶灵扶着吴彻到了大园子里的凉亭下坐下,里面看不尽那丛丛菊蕊堆黄,树树枫杨挂赤。两人看着园子里驯养的野鹿、黄獐嬉戏,心情只觉着无比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