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云沉默,熟息后中重点头:“不错,我不信半年时间我还凝结不了刀胎,哼,九脉小比就小比,法道仙脉又如何?”
二人相对一笑,玉竹酿滚滚下肚,火热腾起,心血澎湃。
“师弟,比比脚力如何?”玄云脚步踏动,身形如箭,朝前方激射而去。
楚良人大笑,先天刀气自丹田内咆哮,一路直上九十八重楼,锋芒灌注全身,似每一块血肉都融入,没有动用法决,一步跨出,便是两丈开外。
自王子斌残留的先天刀气入体,楚良人逐渐感到施展法决困难,几乎难以动用。
二人一前一后,相距丈许,到最后并肩而行。
后山,千丈瀑布前。
道行真人盘坐,如一尊石像不动,凝望眼前仙瀑,好似尘封无尽岁月,没有生气。
水气荡漾,仙瀑前,氤氲之气盘旋,映出霞光万道,道行真人立于霞中,道袍鼓动,似要乘风而去。
下一刻,道行真人动了,他并指如刀,朝着前方仙瀑一刀劈下。
这一刀出手,热浪滚滚,一股炙热锋锐之气之上苍穹,搅碎虚空百丈云雾,雾气尽散,露出一片苍天。
一道足有百丈长的黄色刀罡澎湃而出,刹那间,楚良人二人几乎生出错觉,仿佛眼前出现的并非刀罡,而是无穷天火,可焚山煮海,便是心神也似乎灼烧起来。
百丈之内,空气破碎,皆为真空!
轰鸣声冲天而起,楚良人二人面色一白,同时后退数丈,运转万法刀藏,将这恐怖的音浪抵挡。
前方,仙瀑被一刀斩断,锋芒之气隔阻,露出一方秘洞。
“这就是势吗?”楚良人喃喃自语,这一刀,已然超出他的想象。
秘洞上方,烙印着两个大字:刀冢!
见到这两个大字,楚良人便是心神巨震,刚刚平复下来的心境又是翻起滔天巨浪。
眸中,阴阳鱼浮盈,那洞口上方的两个大字,逐渐变化,终是化作三口黄金神刀,每一柄皆充斥着无边锋芒之气和杀气,那气息无坚不摧,似乎天地间无人可挡,连苍穹都被遮盖,无法压制。
这是一种势,锋锐而霸道至极的势,似要破开万古苍穹!
楚良人眸中阴阳鱼闪动,那三柄黄金神刀,有两柄似被牵引,渐渐没入他的眼眸,有一柄渐渐消散,终是没有成形,化为光点,散出视线。
噗!楚良人暴退一丈,张口吐出一口逆血,眼中骇然,仅仅两字,便有如斯威势,这简直难以想象,当年刻写这两字的刀者有多强悍。
一边,玄云同样吐血后退,盘膝坐下,不敢再看那‘刀冢’二字。
气血翻滚,丹田内,先天刀气涌动不安,经此一激,竟然凝练几分,楚良人盘膝,运转万法刀藏,良久后,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平息体内奔腾。
“这是万年前王祖师亲笔书写,其上蕴有无穷刀势,万年来,我天刀峰还没有弟子敢深陷其中悟道,会被其内刀势所伤,每次参悟,都似神刀穿心。”道行真人看了二人一眼,淡淡的道。
“师傅,你怎么不早说?”玄云调息完毕,瞪着道行真人道。
“我辈刀者,当傲立于世间,风吹不动,雨打不移,雷劈不惧,若是连一看都不敢,何谈成仙问道?”道行真人说完,目光看向刀冢的大门,缓缓的道:“今日起,你二人便在此修行。”
“这里?”玄云诧异。
道行真人瞥了他一眼:“这是祖师亲自刻下,蕴含玄奥刀道,可烙印心神,对凝聚刀胎有莫大好处,可以加快参悟。”
楚良人不言,他能感受到那三刀的可怖,然道行真人说的对,我辈刀者,当横刀向天笑,区区两字又有何惧?
继而,他猛的抬起头,眸光如电,再次看向那两个大字,双眸中,两条阴阳鱼浮现,下一刻,仿佛勾动了什么。
哗!仙瀑两分,两道瀑布被锋芒之气禁锢,难以合并。
道行真人轻咦一声,紧紧盯住楚良人的双眸,露出思索之色。
此刻,在楚良人眸中,那三柄黄金神刀再次形成,刀罡冲天,笼罩整个苍穹。第一刀斩下,宛若奔雷降世,亿万草木为之碾碎,这一刀,楚良人看的真切,蕴含的是刀律下境,举轻若重!只是其内蕴藏的境界比他不知道高明多少倍,一刀斩下,草木粉碎,宛若古山震落,并不像他那样徒有其表。
神刀斩戮,楚良人脸色一白,却没有后退一步!
第二口神刀落下,轻若鸿毛,却有重若泰山,似快还慢,似慢还快,在楚良人的眸中,却是连整个苍穹都被一分为二,这一刀,锋锐淡薄,却是神威内敛。
第二刀,楚良人仅仅看出一丝端倪,不能看透,但如同第一刀那般,依旧烙印在他心神之中。
蹬蹬!至此,楚良人后退两步,足有一丈,神色更是苍白,两条阴阳鱼在眸中沉浮,已然化为两团金芒,这刹那间竟然似已交融,仿佛这一瞬间,他的双眸中有神芒射出,贯穿虚空。
嗡!楚良人周身有刀鸣声响起,背后的玉刀轻颤,似要脱鞘而出。
第三口神刀成形,这一柄刀,远没有前面两刀璀璨,有的仅仅是古朴平凡,只有三尺长短,看不出威势,看不出波动。
然而,这第三柄神刀陡然落下,却似万千奔雷轰鸣,万物皆碎,天地被一分为二,现出一片混沌虚无。
噗!楚良人张口连吐三口逆血,暴退十丈开外,即便是先天刀气无时无刻锤炼他的肉身,此刻他已感到无比疲惫,心神消耗极大,几乎油尽灯枯。他不敢怠慢,强提精神,刀藏运转,引动先天刀气流转全身,贯穿九十八方金关窍。
半个时辰后,玄云醒来,道行真人瞥了他一眼:“看到几刀?”
“几刀?”玄云一愣,思索片刻后道:“一刀。”
道行真人不再多言,拿着酒葫芦灌了几口。
又是半个时辰,楚良人身上爆出璀璨金芒,天穹上,一道金泉落下,玄云诧异道:“这就突破了?”
一炷香后,楚良人起身,虽看上去有些疲惫,但一身锋锐之气更盛,看向玄云,楚良人笑道:“师兄,你要悟了。”
玄云也笑道:“再给我半个月时间,我便能彻底悟出那一刀,凝聚刀胎,看来师傅终于靠谱一回了,这地方一定的常来。”
道行真人冷哼一声,饮了一口玉竹酿,不疾不徐的道:“这是刀冢,埋葬的乃是我天刀峰历代刀者的刀器,还有半年,这半年你们二人就呆在里面,刀冢内有百重天,若是没死,半年后便给我出来,记住,刀由心生,心有多块,刀,就有多慢!”
玄云惊呼一声:“半年,不是吧?师傅,最多一个月我就能凝结刀胎了,还有师弟,半年时间足以圆满道藏,迎接第一道雷劫了。”
道行真人懒得看他,袖袍一挥,俩人便感到一股无形大力用来,随即便身不由己腾空,落入洞中。与此同时,那被锋锐禁锢的仙瀑合拢,将洞口重新遮蔽。
跌落在洞中,玄云有些发愣,二人身前,赫然便是玉竹林中的两堆灵石。熟息后,楚良人捡起地上的金灵石,抬步朝洞内深处走去。
“师弟。。”
“师傅说的没错,寻仙问道,寻的是仙,问的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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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良人的声音远远传来,显得很平静,没有焦躁,玄云看着洞口落下的仙瀑,目光有些复杂,百丈仙瀑坠落,即便他凝聚了刀胎,也是难以穿越,现在根本没法出去,咬了咬牙,他抱起身前的灵石,朝着楚良人追去。
刀冢,安静的可怕,这是一方古洞,乃是万年前王子斌开辟,取刀冢之名,埋葬刀者刀器。古洞中,每一寸土地都蕴含着丝丝锋芒之气,虽是淡薄,但足以让楚良人心惊。
通道不长,只有十余丈,这十丈内,楚良人每踏一步,便能感受到沧桑古老的气机不断。十丈后,楚良人双腿似灌铸了千钧巨石,每踏一步都困万分。
刀冢,终于在二人面前露出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