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诡故
“没什么,没什么!”那佣人回头敷衍了一句,最后抬步走向了走廊的另一头。
看着那佣人慢慢的走远,我回头把门关上,就见古迦在周围简单的看了一圈之后,对我说:“这里没有人住过,也没有摄像头,但在走廊却不同。”
关上门后,我座到一把椅子上,“看来这死者的家果然十分的蹊跷,只是不知道贺莺的房间到底有什么东西啊!”
“她说看到了院子里有一个十分可怕的怪物,应该是凶手带来的!”古迦也坐了下来,并将我给他的记录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
“死者是被抢杀的,身上没有其他伤口,那个怪物应该没起多大的作用,最多就是吓唬了贺莺一下而已!”
“吓唬?不仅仅如此!”翻看着其中的一页纸,古迦又说,“凶手既然可以聪明的做到一切正确的步骤,为什会带一个没用的东西进来。”
“嗯!这话倒也不无道理,但贺莺应该也没必要说谎!莫非,这个怪物不是凶手带来的?”我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但想了想,又觉得太过匪夷所思了。
“还有两种可能,”古迦接口继续说,“一是,这里原本就存在着一只被贺海养在家里的怪物,因为有人闯进来,它才会出来,不过最后凶手却还是得手了,但没有杀死那只后来出现的怪物,因此才会被身在窗边的贺莺发现。二是,在凶手离开之后,还有一个客人来过这里,并带着那只怪物。”
我摇摇头,“两种可能都很渺茫,这大都市里,哪儿来的那么多未知生物,又不是拍电影。”
“这可未必,知道那个洞窟是用来干什么的吗?也许那里就是培养这些怪物的地方。”
听到这话,我不由的又想起了半个月前的种种往事,“那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你又发现了什么?”
“这个你不会想知道的,何况现在也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古迦还是没有回答我的意思。
坐在椅子上,我低着头,一遍遍的看着贺莺留给我的东西,无意间,我的目光忽然停在了一行字上,似乎在什么地方看到过。
想了又想,我脑海中灵光一闪,便急忙起身了,“我们回市局去拿点东西!”
古迦也没问什么,当我们走出贺家的时候,闵素静的目光却隐隐的跟在身后,但她却没有问我们去哪儿。
我无心理会太多,心里只想着回去,去看一下那封神秘对话中的所有信息。
回到市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我和古迦走进工作室后,打开了我的抽屉,并将那封对话纸拿了出来。
翻到其中的一段对话后,我果然在那白色的纸张上看到了熟悉的字迹,而看到这些字的时候,我也在心里点了点头。
“就是这样了,凶手在天亮前杀死了贺海——从其中的对话就可以看的出来。那他们的对话场所又该是那里?”
没有给古迦回答的机会,我就急急忙忙的把手上的资料装进了手提包里,并和古迦离开了市局。
又一次出现在天虹事务所门前,这里的模样没有多大的变化,但偌大的电子门旁,却多了一道封条。
当我停下车后,发现有几个同事站在门口处,我向他们简单的解释了几句后,便走进了天虹。
在这个大院,所有楼里链接摄像头的设备,都被放在临近电子大门的这个方向的监控室。
因为这里的一切目前都在接受调查,所以多数人员都没有来上班,监控室里也都是市局的同事。
在监控室里,我和几个留在这里的同事说了几句,要求他们帮忙调一下监视器,调出贺海当天晚上回去时候的录像。
贺海那天是晚上十二点回家的,在离开的时候,我们从屏幕上看到了他出门的记录。
说了几声谢谢之后,我们走出监控室,一边回到车里,我一边推算着时间。
古迦一言不发,似乎也在想着什么,当我从天虹走出来打开车门的时候,他才微微侧头,看了我一眼。
“怎么样?”
我摇了摇头,“看来要去通讯公司查一下贺海的电话记录了,不过也不知道有没有结果。”
当车再次停下的时候,是在本市移动公司的总服务处,而当我报出贺海号码的时候,那里的工作人员却摇了摇头,竟然说这个号码是空号,已经注销很久了。
我一头问号,虽然死者因为身份死亡后也会将与其身份有关的所有东西自动注销,可这通讯公司什么时候速度这么快了,而且还说很早之前,那会是多久?
打开车门,这次古迦连问都没有再问了,似乎是已经觉察到了我的答复。
沮丧着脸挠了挠头,一点点的回忆起一切,从开始查起贺海的案子,一而再再而三出现贺家的成员,而且明里暗里的都十分蹊跷。
贺莺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她提供的线索最多,可是却从没有现身过,她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
看着前方已经行驶进别墅区的小路,天也慢慢的黑了下来,如一道幕布从天际落下,将我的视野笼罩于其中。
忽然,我想起了死者贺海在回来的那天晚上,是不是和那个人对话之后,并拿着那封对话信回来的呢?
假如是这样,为什么凶手不带走那份证据,而留给贺莺,为他们引来一大堆麻烦。
也不知道这是故意为之,还是碰巧成全,不过那段对话应该真的是出自于贺海和那凶手的对话无疑。
确定了这一点,我慢慢的闭上眼睛,将自己的心悬浮在空中,当再次睁开的时候,一种可能性却跳进了脑海。
天边是黑色的背景,贺海走在自家不过几米的走廊上,可身后却不知何时已多出了一个人的脚步声。
轻轻的,慢慢的,仿佛是一只不怀好意的老鼠,在黑暗中悄悄的寻找,寻找着最好的时机。
贺海紧紧的将手中的东西抱进怀中,心中那莫名的不安感从未放下,从那句凶手所说的,会让她坠入无尽的深渊开始,贺海就已经明里暗里的给贺莺提示,只希望当魔鬼来临的时候,她可以全身而退。
但自己没有能力在保护她了,只希望这么久以来,做出的努力没有白费,那个人也会遵守承诺,来帮助贺莺,以及让这封信发挥它应有的作用。
在他的计划之中,黑暗的谜底将会一点点的揭晓,但他却再也看不到那一天的到来了,因为他已经走到了人生的绝境。
身体努力克制住自己颤抖着的手指,即便是死也应该和对方搏上一搏,最起码不要留下是自己没有反抗能力,才被对方一击毙命的可能,让逐渐高升的晨光又被无边的黑暗吞没。
不可以这样,绝对不可以,不能让贺莺知道无论怎样的反抗都是没用的,即便敌人再强大,也一定不可以放弃打败它的机会。
下定决心之后,贺海开始放慢脚步,并在心里规划自己应该在什么地方与敌人奋力还击,又或者选择自己的尸体留在那里。
草丛中传来了风声,贺海仿佛听到了手指与扳机接触的声音,又忽然抬头看了一眼二楼上的一个小窗户,像是在诉说他生前最后的遗言,可倾听者却始终没有出现。
幽幽的叹了口气,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渺小,可当他回头时,却正好对上一只黑洞洞手枪。
而握着手枪的主人却带着一个黑色的面罩,在看到贺海转过身来的时候,手指就猛然扣动了扳机。
随着被消音器禁止了的抢声在沉默中响起,贺海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丝笑容,因为他知道,这是一个不习惯用枪的杀手。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掉以轻心,在黑暗中划起火星儿的刹那,便猛然卧倒在地,身体压在了草坪之上。
翠绿色的草上,顿时就多了一道人形,但那人形没有停留多久,在第二声微弱的枪声再次到来的时候,贺海就已经起身了,但手枪的主人虽然是第一次用枪,却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黑色的脚步悄无声息,刹那间一枚子弹横空飞过,贺海在踏出第三步的时候,就被击毙在地。
空中有他努力咬破舌头吞出的鲜血,穿越有限的距离,却好巧不巧的落在了一副油画上面。
感觉到子弹在身后炸开,贺海的身体轰然倒地,眼睛却还是不愿离开自己最后的希望。
但血液和皮肤在不断的产生麻痹感,使所有的希望越来越遥远,直到自己的手指和眼皮同时落了下去。
黑暗之中,夜虫停止了鸣叫,草地上也没有了那份紧张的心跳声,最后的一切,都回到了寂静之中。
蒙面人无声的走到贺海身边,隔着手套摸了一下他的伤口,并带上夜视镜,在周围的泥土和草坪之间,寻找着刚才自己失落的子弹。
虽然这很没有必要,但做事谨慎的蒙面人还是在周围查看了一遍,可它却没有意识到,静夜之中,有一双幽幽的目光正注视着它的一举一动。
那双眼睛来自于大门之外,跟踪着蒙面人的脚步,一点点的穿过门拦,然后慢慢的停了下来。
一个灵魂的悄然离世,会让周围的一切安静下来,那个蒙面人自认为自己已经做到了完美无缺。
可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身后的目光已经在静夜中看到了一切,仿佛是一面镜子,或者是一个全智能的摄像机,把所有的经过都收入了眼底。
但它不会说话,也不能留下什么给予这里的人,因为它是一只猫,一只雪白色的猫。
它的主人在远处将它放了出来,也许就是为了了解一切的经过,像是一个坐在对面下棋的人,在这样的经过中,考虑着下一步的走向。
在那双猫眼的注视之下,那个蒙面人终于发现了有点不对,也许是这里太安静,或者是这件事进行的太顺利,反到让他产生了警惕心。
侧头一看,他的目光一收,空空如也的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多了一个白色的影子,而在那白影之后,似乎还站着一个模糊不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