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出了什么?”熊侣伸手,将樊姬拉到怀里,搂住。
樊姬略一思忖,抬眸,正色道:“妾看出了陛下正面临着四面楚歌的困境,亚父,窦氏,还有太后。可妾进宫这一月多,却不曾见过陛下身边有什么人。”樊姬面露担忧之色,“陛下,长此下去,恐怕步履艰难呐。”
樊姬知道,成嘉可以帮到陛下,可惜,成嘉被人关了起来。
熊侣听完樊姬的一番话,神情愕然,很不可思议的道:“你?你才进宫不到两月,竟然能看出这些来?”
樊姬咬唇,完蛋了,会不会令熊侣起疑?她是樊国的公主,怎么能看清楚国内部的事情。
不过,楚国一向由亚父掌权,窦氏一族也一直试图夺权,这些旁的国家自然是看在眼里的。
“自打妾进宫以来,从未见过陛下处理朝政。那日亚父能不必请示陛下,就直接带人包围的妾的浣纱宫,他在楚国的地位不必猜都知道。还有那个窦妃,嚣张的有些没边了,当真只是因为她是太后的亲侄女?依妾看,她是仰仗着娘家的势力,才敢如此嚣张跋扈。”
樊姬看到熊侣眉头紧蹙,有些不安,不知道自己把楚宫内的事剖析的这些透彻,陛下会作何感想?
只听,熊侣用鼻子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心事重重的躺到在床榻上。
“陛下,可是妾哪里说错了?”樊姬有些惊慌,她确实在做一件很冒险的事。
她迫切的希望与熊侣的心靠的近些,迫切的希望走进熊侣的心里。不知道是不是太过于心急了,不知道熊侣会不会排斥她。
她很担心!
熊侣闭目沉思,樊姬不敢打扰,只静静地在他的身旁陪伴他。
“你,你说,寡人接下来该如何做?”熊侣仍然闭着眼睛,嘴巴却迟疑的开口了。
樊姬嘴角微微上扬,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他能这么问,肯定是把她当成了自己人。
“找一些心腹来夺回政权。”这似乎是唯一一条出路。
从熊侣这几次出手来看,他正在做着这件事。
“那你认为寡人能找谁来当心腹?”熊侣继续闭着眼睛问。
樊姬神情一顿,本想说成嘉,却把这个名字咽了回去。她刚从樊国来到楚国,怎么可能会了解到成嘉是个怎样的人?
她更不能在此刻将成嘉推荐给他。
“妾瞧着,御殇和潘陌对陛下很忠心。这个潘陌虽说岁数并不大,妾觉得,若是多加栽培,他定能为陛下所用。”这两个人樊姬见过,她跟熊侣推荐这两个人一定不会引起怀疑。
而且,潘陌她也见过几回,看上去温文尔雅,好像很有学问的样子。他能文能武,上的了朝堂,去的了战场。这样的人要是搁在现代,那就是全能型的。这种人必须纳入麾下。
樊姬之所以推荐潘陌,而没有推荐御殇,是经过这几次的接触,樊姬发现御殇与陛下比较亲昵,潘陌与陛下之间还是很注重君臣之礼的。
熊侣蓦地睁眸,坐了起来,与樊姬对视,“潘陌的事还不急。如今逐绍与窦司马必须先除去一人,这样寡人的威胁就少了一层。”
“嗯。”樊姬赞同的点头,“只是陛下这么做可是相当冒险。”
“冒险也必须做。若是哪日他们两个联盟,那寡人就永远翻不了身了。”熊侣脸上闪过一丝凌厉。
两个人必须除去一个,那陛下是想先除去谁?若窦克就是历史中斗克之乱的主人公,那他暂时是不会下台的。
那么,这次被拿下的很有可能是逐绍。
不过这些都是樊姬的猜测。
万一窦克与斗克不是同一人,说不定先被除去的就是窦克。
“如今窦司马已经被太后关押起来,可他毕竟是太后的亲弟弟,太后不至于处置他。”樊姬担心,窦司马很快就会被放出来,“亚父已经去晋国营救公子翎,若是公子翎被营救回来,会如何?”
陛下再一次沉默了。
樊姬疑惑不已,陛下应该早就料到,窦克根本阻止不了逐绍。因为逐绍要去救的是太后的儿子,太后一定会出面,在亲弟弟和亲儿子之间,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自己的亲儿子。
只要太后出面,窦克再怎么耍横都没用。
他们说到底都是一家人,若是公子翎被救回,窦克父女去太后面前认个错,这事说不定就揭过去了。
熊侣倏然抱紧樊姬,热唇盖在她的唇上。
樊姬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却也没推开他。
两人经过短暂的缠绵后,熊侣离开她的身体,很疲惫的躺倒在床榻上。
“怎么了?”樊姬不明白他这个举动的意思。
熊侣转了个身搂住她,在她耳边悄声道:“日后在蔡丘面前,小心言行。”
蔡丘?
樊姬知道,蔡丘是亚父的人。
“嗯,妾知道了。”樊姬回答,又担心的问:“那陛下身边可有放心的人伺候?”
亚父能安插一个蔡丘,说不定旁人也会安插人到他的身边。
“寡人有御殇。”御殇掌管着整个楚宫的禁卫军,也掌管着陛下的安危。
“可没有一个贴心的内官,总是有些不便。”樊姬略一思忖,跟皇上推荐道:“妾进宫的时候是被一位叫孑关的内官接待的。虽然只有短暂的接触,这人却给妾留下了很好的印象。陛下平日里不妨多多留意这个孑关,看看能不能留用。”
“孑关?寡人记得他是蔡丘的人。”对于蔡丘身边那几个贴身的小内官,熊侣还是有些印象的。
那个孑关之所以给他留下很深的印象,是他觉得这个人身上好像散发的一些正义的感觉。这个孑关与蔡丘他们不同,人也很稳妥。
“他是蔡丘的干儿子,可妾认为,他与蔡丘完全就是两种人。”樊姬很看好这个孑关,相信他不会让她失望。
这个熊侣也很赞同,“好,寡人会多加留意他。”
他们两个人说话声音一直很小,生怕被外面的蔡丘听了去。
不过隔着外间还有一段距离,相信他根本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