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盛夏时节,
烈日当空,阳光照耀下的整个大地都仿佛变成了个巨大的熔炉,孙策穿着件薄衣走在路上,可奇怪的是,在这种炎热的天气里,他额头上的细汗却只有薄薄一层,
若是常人,只怕走在外面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得汗流浃背,头晕目眩吧。就连面前的光线映射在视线里可能都是扭曲的,腾腾的热气蒸发着万物的水分,除了高耸而立枝繁叶茂的大树可以抗衡,就连树下的野草都似乎烤熟一般,仔细望去草叶上都有着被阳光灼伤的痕迹,甚是显眼。
孙策看着沿路边那些在这种天气依然在田里农作的百姓,不由叹道:“这该死的天气。”
“主公……主公!主……”孙策看着田里正辛勤劳作的百姓正想下去看看,谁知身后就传来了一阵呼喊声,当下来不及看清是谁急忙走过去按住来人的嘴巴,这才看清这一个身长八尺,膀大腰圆的,原来是府中的侍从孙奔。
孙奔的父亲从小随先主孙坚征战,后来有一次因为舍身救主而战死沙场,只留下了孙奔这么个儿子。为了表彰其功绩,孙坚便把其子带在身边的卫队,还特赐了孙姓,直到孙坚去世,孙奔就被孙策派到了身边当了贴身侍卫。
孙策松开手,狠狠瞪了一眼孙奔,看着他那傻大憨粗的样子,没好气的说道:“不是让你别跟着我吗,怎么还追了过来。”
“嘿嘿,主公……”孙奔刚刚想解释一番就被孙策一抬手打断道:“现在不是在吴侯府,更不是将军府,喊我公子就罢!”
“呵呵,主……公子,老夫人早就嘱咐过我们,出门不能离你寸步,不然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不用老夫人开口,我自己就非得砍了自己的脑袋。”孙奔一时间没习惯过来,刚想喊主公,可一看孙策那眸子里宛如想要杀人的精光一闪,急忙改口继续抱怨道:
“还有,刚才公子你骗我说你只是去府中转转,没说你要出府啊,公子你怎能骗我呢。”
看着孙奔这副样子,孙策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自己当初怎么鬼迷心窍的想着把这憨货给调到了身边呢。
没办法,只能耐心的解释道:“我这次出来,是想看看这几日接连烈日炯炯,是不是有着大旱的前兆。”
“可我这刚想下去问问百姓田里庄稼的情况,你这憨货跑来了,你这嗓门要是再大几分,估计我就可以什么都不用干的回府喝茶了。”
孙策看着孙奔只顾着在那嘿嘿的挠头傻笑也不知道他听没听明白,只得继续吩咐道:“现在开始,你给我闭上嘴巴,我不管说什么你只需在一旁静立便可,听明白了吗?”
孙奔刚想应声,可他那榆木脑袋仿佛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紧抿着嘴巴,重重的点了点头,退后几步乖乖的跟在了孙策的身后。
孙策看着这傻大三粗的样子有点忍俊不禁,摇了摇头,迈步往田里走去。
“这位老丈,在下打扰。”孙策走近一名正在除草的老者身旁拱手道。
这名老者看上去也是个见过世面的,看着眼前的这位衣着华贵,相貌堂堂,身后还跟着个魁梧大汉的年轻公子,不慌不忙的拿起块布擦了脸上的汗,打量了孙策一番,拱手道:“这位公子,有何见教?”
“在下寻亲遇过此地,此时正值烈日当空之时,不知老丈怎的还在田里农作,万一热的晕过去了可如何是好。
“呵呵,公子说笑了,我等不劳作,家里的妻儿老小谁来养活,还有税赋谁来交,就别说烈日当空,就是寒风刺骨的时节,只要还有农活可以干,小老儿也要农作养家啊。”这老者看着孙策衣着华丽,身上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鬼气,只把他当成了在外游玩的富家子弟,心里暗暗嘲讽一声孙策这种纨绔子弟怎么懂得我们的苦楚,嘴上呵呵一笑的答道。
“哦,那不知一亩田地一年能产多少石粮食?”孙策也看出来老者心里的意思,也不生气,继续询问道。
“往常一般是一年两季,收成好的话一季十石,一年下来可以有二十石的粮收。”老者也不隐瞒,只当满足了这个贵公子的好奇心。
这里的一石“石”是在秦朝和汉朝时作为质量单位使用。三十斤为钧,四钧为石。一石为一百二十斤。汉代一斤大约有258。2克,一石大概为31公斤。
也就是说虽然在东汉三国时期,一石是一百二十斤。但那是朝时期的度量衡。换算成现在的秤来秤一下,大约是62斤左右。
孙策心里暗自盘算一番,终于有了个大概,抬头微微一闪,只见这老者身后只有一把铁犁和一把除草的柴刀,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农具可以利用。
心里暗暗一叹,拱手告别老者,抬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出了农田。
孙策也不想再问现在的农具怎么是这个样子的,只怕再问下去这心里的苦涩也就更甚一分,
他之前有点太注重军事和政治方面的东西了,也忽略了百姓,忽略了民生,现在的百姓过多辛苦,他现在才算是真正的体会到了。
这个年代的农具有多简陋他现在也是才亲眼看见,这个落后的年代,可没有后世那些高科技的机器来帮忙耕作,有的甚至连铁器都买不起,只能用木头来农作。
孙策微微摇了摇头,暗暗定下思绪,一定要改变这种现状,不然百姓永远都是这个样子,自己就算拿下了天下又有什么意义呢。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孙策轻轻的吐出这么一句话,大步朝城门走去
跟在身后的孙奔挠了挠头,也不明其意,只觉得主公什么地方不一样了,顿了顿就脚步,便使劲摇了摇头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