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化出人形之后,在李剑周围布下一层护罩,静静守护在边上。
自从吃了那颗蛟丹,李剑全身上下像是被火焚烧一般,皮肤赤红,汗如浆出,已经陷入昏迷状态下的他不断梦呓,似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白龙算了算时间,眉头一皱,素手搭上李剑的脉搏,闭眼推敲。
她神情讶异:“纯阳之体?怪不得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白衣女子轻捻葱指,一道寒气从指尖倾泄而出,飞流急瀑一般从李剑的额头上浇灌而下。
正在坐着被烈火焚躯噩梦的李剑一个机灵,体温开始下降,同时悠悠转醒。朦胧中,他发现面前站着一位白衣胜雪的女子,十分疑惑,揉了揉眼睛。眼前人影涟漪般一晃,渐渐消散,李剑再看时,眼前又空无一人,只有远方余晖万丈,披拂在悠闲飞扬的孤鹜身上。
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李剑也没多计较,审视一下周围环境,之前的记忆也潮水般袭来。
灰蛟,白龙,内丹。
内丹。。,
原来如此。
李剑喃喃自语。
此时他气力充沛,腹中的那股灼痛感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暖洋洋的温煦舒爽,在小腹那萦绕流转。他还发现自己的眼睛也变得十分清明,周围的草叶虫须,现在看来无不纤毫毕现,历历在目。
“这蛟丹原来这么厉害,怪不得那白龙执意让我服下。”
李剑所不知道的是,这蛟丹十分珍罕,许多炼丹大家穷尽神州有时候未必能有一颗,气功效是由蛟蛇慢慢六百余载日复一日炼化叠加出来的,自然非比寻常。
但寻常人贸然吃了会直接暴毙而亡,而这李剑福源深厚,有白龙护身,一直在一边照料矫正,又亲自输送龙族精气加以调和,这才保得身体无虞,让他脱胎换骨。
李剑之前身体上消耗很大,现在大患已除,心神松懈,腹中的饥饿感便一下明显起来。
李剑偷偷摸摸地回到之前大家休息的岸边,闻见流霞果醉人芬芳,食指大动。
心想刚才灰蛟弄出那么大动静,这里都没个人影出现,想必这些奇花异草,珍果宝芝的主人也没在附近,自己吃几个果子也无妨。
嗯,就吃几个。
李剑暗暗盘算。
可一旦开动了,李剑才发现他根本停不下嘴,他腹中仿佛有个无底洞,此刻一下被拉开了闸口,将刚入喉咙的食物一股脑地吸进去。
李剑越吃越饿,越饿越想吃,不知不觉,那挂满果子的流霞树已经只剩下萧条枝叶,随风飘摇,而李剑腹中的饥饿感仍然没有缓解。
“反正得都吃了这么多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这个不要脸的破罐子破摔想法出现之后,李剑甩开思想包袱,再次开吃。
这次的进食活动比刚才更为彻底,不仅是这天然花苑里面的果子,就是那些灵芝奇花,也没能逃过他那张恶嘴,最后,原来姹紫嫣红开遍只剩下一副秋风落叶,满园残败的景象。
‘嗝~”
大扫荡之后的李剑满足地打了一个饱。
他吃的这些东西灵气极浓,但是以李剑现在的身体又不能完全消化掉,由此亢奋之极,像被吃了数顿牛鞭一样,浑身的蛮劲无处发泄,搞得他十分焦躁。
李剑脱掉上衣,在密林中向南奔跑,跑着跑着觉得不过瘾,想起之前他看的那些影视剧中的武林高手在树枝之间飞跃的画面,心里一亮,来到一棵古树下面,嘴里念念有词,一跃而起。
他力道控制经验不足,一下竟然跳到了树冠之上,无处借力,只能张牙舞爪地掉落,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吃屎。
“我竟然可以跳这么高!”李剑反而惊喜。
他屏气凝神,多次尝试,慢慢地,终于对自己的力气有了比较客观的认识,掌控地也越来越熟练,渐渐可以像飞猿一样在数木之间腾挪飞移,再后来,他甚至不再一跳一顿,而是十分连贯地在丛林中纵跃如飞。
动作越发行云流水,速度也越来越快,不断穿行的李剑首次感受到这那种影视剧中高手才有的快感,心里生出傲然快意,一时豪情顿生,跑动过程中情不自禁仰天大笑。
笑声中气十足,十分嘹亮,震得周围栖鸟簌簌而飞。
一只松鼠在那啃着好不容易觅来的坚果,突然听到这神经病一样的大笑,吓得小手一抖,果子啷当掉地。来不及下树去捡,只见面前极速奔过一位上身光光的人类男子,一下将果子踏碎,抱尾愣住。
李剑就这样前行了半个多时辰,突然发现前方人影晃动。
“难道是杜聿经琉璃和碧湖他们?”
他心里一喜,加速前进。
另一边,琉璃和杜聿经坐在一颗粗壮苍柏下面,面容怪异。
白景天则躺在地上,腿上的伤口血流如注,满脸痛楚。
他们对面,一个玄衣劲装的男子玩味地打量着他们,手里面一把七星长刀泛着森森寒光。
琉璃最先发现李剑狂奔而来,连忙不动声色地给李剑示意。
李剑现在目力非常,远远便将琉璃的表静尽收眼底,打量了一下背对着他的玄衣男子,心里明了。
李剑蹑手蹑脚地靠近对方,手持青锋,准备距离够的时候来个一击毙命。
但人算不如天算,对方也是个高手,竟然已经早早听出了后面的轻微的脚步声,不过他并没有转头,而是怪异一笑:“胡兄,这还没到一炷香的功夫,你也太不济了吧。”
李剑心中一愣:“难道还有同党?”
心中知道不可再耽搁,免得再生事变,当下暴起身行,借势一剑向对方心脏处刺去。
玄衣男子毫无防备,被一剑贯胸。
看到从后背穿体而过的长剑,男子愕然回头,发现李剑,张嘴欲喊。
李剑连忙捂住他嘴巴,将剑拔出,立马补上封喉一割。
男子再也发不出声音,双手徒然地紧握早已断裂的器官动脉,在地上抽搐一阵,慢慢死去。
琉璃眼泪汪汪,一下扑到李剑怀里,嘤嘤哭泣。
李剑环视一周,皱眉道:“江碧湖呢?”
杜聿经一拍大腿,桑音沙哑:“糟了!”
琉璃也连忙止住哭声,颤道:“碧湖姐为了救我们,跟一个男的去了后面的小树林。”
孤男寡女去小树林,不用脑子也知道是去干什么的。
况且江碧湖身受重伤,还不是任人鱼肉?
李剑一震。
杜聿经面有愧疚,脸红低头,白景天更是眼角泛光。
李剑按照琉璃的感知,火速赶到目的地。
可终究还是来迟一步。
只见黄叶覆盖的树阴下,江碧湖衣衫散落,满脸呆滞,一个虎背熊腰的虬髯男子正浑然忘我地在那做苟且之事。
透过树叶射下的阳光落下,将地上的一滩落红掩映地格外刺眼。
随后赶来的杜聿经目眦欲裂,提起刚才身亡男子的长刀,虎虎劈砍而去。
虬髯男子听到身后声响,连忙提衣起身。转头发现是杜聿经,面露不屑,不退反进,摆开架势,出拳如风。巨大的拳头上黑气缭绕,罡风阵阵,如虎啸山,如狼嗥野,煞气盈空,威猛难御。
仅一回合,杜聿经便倒身飞去,嘴角血渍隐现。
“一个炼气的小修士也敢在我面前撒野,活腻了?”
说话间,一股强大的威势从他身上铺散开来,压得人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