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海棠,剧毒之物。
祖宗平淡不经一句话,让卖豆腐花的老人手臂一僵,脸上慈祥的笑容收敛,眸光深邃地望了祖宗一眼,“你怎么知道它是七星海棠花粉?”
祖宗咧嘴笑了,往前走了两步,来到老人的小摊旁,伸着手指在其中一个调料盒中沾了沾,然后放到了嘴里尝了尝,“我爷爷在后院养了一株七星海棠花,培植条件极为苛刻,花期极为短暂,比鹤顶红的毒性要强百倍,它的香味与众不同。”
老人眼芒微眯,颇为欣慰地点了点头,“小小年纪,能辨识七星海棠花,你很了不得。”
丞琳娜心惊胆颤,“小祖宗,你说……你说七星海棠有毒?那你刚才还尝了……”
“丞琳娜学姐,你别担心,七星海棠花虽然有毒,但是它的花粉却是天下十大解毒奇物之一,可解七星海棠之毒,更是滋补极品,一粒可抵千两黄金。”祖宗看着老人,“老人家,你一碗豆腐花才卖两块钱,你这是亏本生意啊?”
老人笑了,眉宇间透露出一股平和的气息,彷佛清风拂面,“老夫在这里卖了十年的豆腐花,你是第一个认出七星海棠之人,十年了……春秋交替,老夫终于没有白等……”老人抬起瘦弱干枯的手臂,看似柔弱无力,轻拍了祖宗的肩膀三下,每拍一下,都掸起一层气尘,似水波漾漾,似琴弦荡荡。
祖宗的笑容不改,脸色却愈加红润起来,拍第三下的时候,祖宗后退了小半步,直言说道:“老人家,我不如你。”
“哈哈……我就说嘛,天下间还能有谁的后人有这般的实力,那个老东西……到了这把年纪还是不肯放过我啊!”老人微笑着摇了摇头,“罢了罢了……你跟我来吧,带上你的学姐女友一起来……”
“老人家,您怎么称呼?”
“你爷爷没告诉过你,你们家后院那株七星海棠是他从哪里偷来的么?”
祖宗挠了挠头,“爷爷说是他自己种的。”
“这老东西,越活越不要脸。”老人轻哼了一声,“你记住喽,我叫白如山,你们家后院那株七星海棠是你爷爷那个臭不要脸的在我饭菜里下了泻药,趁我上茅房的时候偷走的!”
“……”祖宗没有想到,爷爷还有这么“光辉”的历史,“原来你就是白前辈,爷爷跟我提起过你。”
“哦?”白如山脚步一滞,“他怎么说我的?”
“我爷爷说,太湖上有坐七妙山,七妙山上有座庙,庙里住着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有一天小和尚偷看湖里女人洗澡,偷拿了女人亵衣做猥琐事,被老和尚发现逐出了七妙山,这个小和尚就叫白如山。”
丞琳娜听了忍俊不禁,白如山气得面红耳赤,“你爷爷他信口雌黄,并没有告诉你全部真相,我偷看女人洗澡这事不假,但拿女人亵衣做猥琐事这件事却是你爷爷干的,庙里住着一个老和尚和两个小和尚。”
祖宗想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问:“你和我爷爷就是那两个小和尚?”
“你爷爷法号好色,我的法号是好空,天下所有缺德事都被你爷爷做尽了,所以才去牤牛山躲起来。”
“啊?”祖宗瞪大了眼睛,第一次听说祖千河的光荣事迹,喃喃说道,“原来我爷爷这么厉害……”
白如山一怔,看了丞琳娜一眼,“有其爷,必有其孙!小丞,你以后可要小心一点,他爷爷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连村头的老母猪都不放过……哎……”
“……”
跟着白如山来到一间低矮的平房前,苏南市里难得一见还有这样的地方。周围高楼林立,这里一片断壁残垣,斑驳的墙体上白漆刷着大大的“拆”字,一个胖阿姨看到白如山,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老白啊……我说街坊邻居都这么多年了,我劝你一句,你还是签了吧,胳膊拗不过大腿,这里迟早都会盖大楼的。”
“房大妈,你别操心了,过了今天,就让他们来拆吧,拆迁款你替我捐给希望工程。”
“啥?”胖阿姨愣住了,“我……我没听错吧?你……你同意了?还把拆迁款捐出去?”
白如山淡淡一笑,推开了房门,“这里终归要成为过去,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中……”
祖宗也不会想到,白如山为了他,在这里做了很久的最牛“钉子户”,其中各种波折,不再赘述。
走进低矮的平房里,房门被一阵风关上,胖阿姨被挡在了门外。
“好香啊……长在冰里的花……”丞琳娜情不自禁说道,祖宗的目光落在了屋子中央的一块巨大的“冰锥”上,彷佛是从土壤里生长出来一样,倒立着,散发着阵阵特别的清香。祖宗当然知道,那并不是“冰”,而是一种气凝,通过光的折射作用,呈现出来的一种虚象。
“白爷爷,它是七星海棠么?它都快成精了吧?植物有气,方为精华。”
白如山微微摇头,“这是一株活了千年的七星海棠的根髓,此处有地脉精气,才让它得以保存至今。”
说着话,白如山伸出手去,彷佛融入冰中,将那株七星海棠的根髓从土壤里拔了出来,那块“冰”瞬间消失,丞琳娜脸色惊变,彷佛耳畔间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震得她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恰好将白如山手里的七星海棠的根髓染红,“把嘴张开!”
白如山把浸染了丞琳娜鲜血的七星海棠根髓强塞进祖宗的嘴里,囫囵吞枣一般咽下去。
“味道如何?处女之血和千年的精气,你可要好好消化……”
祖宗咂摸着嘴,回味无穷,傻笑着说:“要是加点盐巴就更好吃了。”
听到“处女之血”四个字,丞琳娜脸红的像熟透的柿子,“你们到底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