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老的药室里,还是那张长椅子,张甲倦着身子躺在上面。
九师兄端着一盘兽肉,站在长椅前瞪着眼睛看了看,脸色苍白的张甲,脸上的憔悴书写着忧心忡忡,看这神情好像站了好久了。足足注视了半盏茶之后,沮丧地望向,拿着药瓶不断地从这瓶倒向那一瓶忙碌不停的华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酸溜溜地问道:“华老,他怎么还没有醒过来,都差不多七天了,好像上次强行使用搏虎拳都没有昏迷这么长时间。这再过五天,就是绝斗的日子,总不能跟关白山说张甲因为冲关还没有醒过来吧!”语气中的责怪意思虽然藏得很妙,但仍是溢出许许,荡漾在空气中,清晰可见。
“怎么,怪起我来了!”华老身形骤停,把头抬了起来,轻轻把手中的药瓶放下,小心的样子极其可爱,生怕因为重了一点点而破碎,药瓶落在了,再扶着几个呼吸才离手,然后慢慢地走了出来:“你今天这是第几次问了?若是不耐烦可以离去,不要再我眼前碍事,没看到我刚才给他灌了药水,整整一大瓶,那就说明他只是还没有完全恢复。惦记着决斗,是不是摧促着他去死呀!”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九师兄的面前,吹了吹那只有几根的胡子。疾言厉色的语气倒是让九师兄噤若寒蝉,蹬蹬退了一步,头自然地底了下来。手中的肉盘微微震了震,像是有东西在底下往上窜一般。
“把肉盘拿好!不要掉了,等下我乖徒弟醒没有吃的,唯你是问!说你两句就吓成这样,也不知道那吴川怎么把你们教出来的!”华老扫了一眼九师兄,然后眉毛翘了一下,走到椅子前,坐了半屁股下去,拿起张甲的手,探起脉搏来。许久才开口说道:“我说没有事吧,这不一切正常吗?没有醒过来,那还不是你们平常让他没有睡足觉,这回想一次性补上!”
九师兄站那是怒发冲冠,却不敢表露出丝毫!心里只能默默地嘀咕着,还不是你这老头强行加入训练的队伍中来,怎么如此?
华老看了看一言不发的九师兄,皱了皱眉头,想问什么又没有开口。慢慢是地把目光移到桌子上的药水,站了起来,刚走一步,身体传来一丝微弱的声音。华老猛地一回头,张甲的眼睛眨了几眨之后,又没有了反应。华老叹了一口气,心有不甘地把头转了过去。
九师兄却大叫起来:“他醒了!他醒了!”尖刺的声音,在小屋子荡起了秋千。华老朝他狠狠地猫了一下,然后身形如电一般转过身体,看着椅子,正努力睁着眼睛的张甲,掉出两滴泪水来:“甲儿,你醒了!”
张甲眼前一是片刺眼的光亮,眯着眼睛又闭上了!
华老拍了一下大腿,然后拿起张甲的身上的被子,将他包住,一边喊道:“快,快,快把屋子的光线弄暗些!”
九师兄慌慌张张地把盘子放在地上,眼睛如鹰扫了扫屋子里,走了几步,那有什么多余的东西来遮住窗户。
“不知道脱衣服呀!”华老激动地吼了起来。
九师兄愣了一上,然后飞快地脱下外套,一丢,盖在了窗户上,屋子才慢慢地暗下来。
“张甲,你没有事吧!”华老把被子掀开一角,柔声地问道。
“没事,我只是有点昏。”张甲动了动嘴巴,把眼睛睁开,“师父,我睡了多久?”
“七天!”华老露出一个笑容,然后双手在张甲脸上摸了又摸。
“阿!”张甲尖叫一声,然后咕噜地想爬起来,却被华老按住了:“那不是快到了绝斗的时间,我得去练下武技!”脸上着急的表情让九师兄忍不住笑了起来。
“张甲,先让我再检查一遍你的身体,绝斗的事,不是还是五天吗?年祭还没有开始呢!”华老把张甲拉了起来,然后缓缓地输入一道真气到张甲的体内,小心地游走。
“庄枪是吧!把肉盘拿来!”过了一会儿,华老站起身来,回头朝九师兄大声喊了一句,一边摸了摸张甲的脸,轻声问道:“张甲,你饿了吗?这里有为你准备的肉盘!”
张甲坐了起来,然后摸了摸肚子,点了点头。
九师兄弯腰把地上的肉盘端了起来,走到椅子前,然后看了一下华老,眼睛对着张甲,使了使眼色!
华老把屁股挪了挪,九师兄把脸朝天扭,把张甲夹在了中间,然后把肉盘子放在自己的怀里,捡起一片,塞到张甲的嘴里。
华老看了看,挤了挤眉毛,一副恨天恨地的模样。九师兄却是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一边故意端着盘子举了举,好不得意。
张甲左看了一下,右望了一眼,什么也不敢说,只好底着头把肉片嚼得轰轰响。
营地里,星光照耀着大地。
张甲靠着大树斜躺了下来,另一边是十师兄懒洋洋地望着星空躺在那。
“十师兄,你睡了吗?”张甲轻轻地把毛皮拉到脖子边,朝十师兄看了看,然后小声地问道。
“睡吧,你今天才醒过来,明天还要训练呢?过几天就要跟关白山决斗了。”十师兄把脸转了过来,然后指了四师兄的方向,指了指。
“我就是睡大多了,睡不觉。你跟我说说,这几天庄子里有什么事情发生?”张甲捂着毛皮朝十师兄那边挪了挪。
“这几天,庄子里没有什么事情呀!要说大事,那就是海东青想跟关白山打了一架,结果却没有打成!”十师兄轻轻把身子卷了卷,想了一会说道。
张甲一听来劲了,抓起毛皮滚到十师兄旁边,好奇地问道:“这关白山怎么可能敢违抗海东青的命令,再说海东青也没有必要跟关白山打一架呀!”
“那不是为了你跟关白山绝斗的事!这海东青也是前天才出的关,这一出关就听说了你跟关白山要生死决斗的事,立即火来了。刚好呢关白山从他老家里回来,两人在庄子外面碰上面了!于是海东青让关白山把决斗的事给取消掉,并且让关白山跪在他的面前底头认错。关白山不知从那来的底气,一改往日奴才的脸嘴,硬气起来,死活都不肯,于是两人就准备动起手来,结果让一个给关白山赶车的人阻止下来,只是一鞭,就伤着了海东青,然后传出海东青又闭关的消息!不过这里面有没有什么隐蔽的事,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猜想,十成是有!事情讲给你了,我也好安心睡觉了!”十师兄讲得倒是风轻云淡,一笔带过,说完滚了滚身子,扭到一边去了。
张甲的心里却是风云汇集,感慨万千,眨着眼睛许久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关白山什么样的人,他可是最清楚了,欺软怕硬,以往专干一些这样的事!什么时候有胆子敢跟海东青动起手来了!莫非是那个赶车的人?海东青可是有了尉甲武士的实力,能一鞭就让他退步的实力,以他飞扬跋扈的性格,除非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威胁到了他的生命,这么说来,这人岂不是有了校甲甚至侯甲武士的实力,可这样的人会委身做一个赶车的人吗?
“不管了,这样的人只会有山庄的高手去应付!”张甲摇了摇头,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数了数日子,把自己最关心的事情问了出来,“十师兄,还有没有呀?都快年祭了,我舅舅回来没有呀?”
“回来了,住在小木屋,好像还带了一个小孩回来!”十师兄说完飞到了树上,估计是怕张甲再缠着他没完没了!
“什么?”张甲一听,尖叫的声音响了整个营地,几个呼吸,他的周围全是如电一般闪过来的师兄,好几个身上只穿着单衣,看样子,这是刚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的。
“什么事,张甲?”三师兄摇着大块头,挤到张甲的面前,问道:“怎么有人混进了来吗?”一边朝黑暗中望了望,似乎并没有什么可凝的发现。
“不事,是这个小子,惊喜过头了。一听老十一回来了,就激动得睡不觉!”树上的十师兄看了看一脸警戒的师兄们,咕噜地爬了起来,卷着毛皮,坐在树丫上,朝下面的三师兄,解释起来。
三师兄一听,身子直飞了起来,伸去一脚对着,一脸惊愕的十师兄,踢了过去,十师兄连人连毛皮,嘟的一声,突突窜向黑暗之中,传来一声怒喝:“三理由兄,你下脚也大狠了吧!”
“都散了吧!”四师兄望了望愧疚的张甲,挥了挥手,然后呼一声,飞走了。
师兄们相互看了眼,然后焉着脸消在张甲的面前,营地里又恢复起寂静的气氛!
张甲却是怎么也睡了着了!
脑子是全是舅舅的影像!
三年了!
每一天,张甲就会在心里添加一个日子!
“睡吧!明天一早我就送你去看他!”十师兄不知什么又回来了,摸了树上,捂着脸,对发愣的张甲说道。
“师兄,对不起!我不该大激动了,害得你.,你没有事吧!”张甲怯怯地摸了摸后脑,抬起头来看着树上的十师兄。
“没事!三师兄要伤我,还得多长几年功力!”十师兄毫气万丈地站了起来,把毛皮披在肩上,意气风发地站了起来,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似乎忘了刚才是如何的狼狈。
“是吗?老十,那要不要,我再来一脚呀!”空气中无声飘来三师兄的怒吼。十师兄一听,吓得立即蹲在树丫上,捂着脑袋哀怨道:“不要了,三师兄,这就随便说说,你发什么火呀!”
张甲一听躺了下来,笑着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