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齐盘坐于木柱子之上,所用呼吸法乃是姬若骨所传授的形意门独家呼吸道。
说起气,就连许多华夏人也不相信,因为没有人见过,但是其存在是无需置疑的。陆修齐盘坐于石柱上,呼吸吐纳间感受周身之气。
气血在身体里运行,一天十二个时辰正好运行一遍是为一周天。内功的最高境界是身知,意思是身体本身知道气的运行,传闻一位已故的太极名家便达到身知的境界,生前(当时已八十多岁高龄)坐于一把藤椅上,一个身高1米9的壮汉双手压住他的胳膊,全身用力压住他。老人家只是大喝一声,就用内力把壮汉弹出2米多远,这就是“身知”的威力。
就算是姬若骨谈起这件事也是赞叹不已,形意虽然是内家拳,对先天之炁研究颇深,但是毕竟还是走的外力之道,姬若骨虽然武艺高超,但是内功毕竟也没有到达身知的境界,是以还停留在炼精化气的境界,虽有气感,但是并不可以利用气。
但是并不意味着姬若骨就比不上那位身知的太极宗师,境界是一回事,战力又是另一回事了。就像是你练了几十年的硬功,但是还是挨不了一颗子弹的威力。
陆修齐盘坐了数个时辰,始终琢磨不到那一丝气感,身体血液的流动,怎么会轻易探知。陆修齐想要放弃,想要下来,却发现下半身已经麻掉了,苦笑一声。
“咦?”
陆修齐正要活动手脚,却发现下半身又麻又热。
“这便是气血流动的道理吗?”因为盘膝,经脉不通畅,所以僵硬发麻。
但是手脚活动开来,气血回位,流通经脉,所以身体慢慢恢复正常。
“因势而行,这便是气的道理吗?只是这么小的气劲又有什么用?有什么威力?”陆修齐感受着麻木的身体,带着一丝明悟,又有着一丝疑惑。
“气道非同小可,汝不见点滴之水往低处流,苍茫长河,磅礴大江依旧往低处流。但是大江的威力与点滴之水差距又在哪里?”姬若骨不知何时到了天台,听见了陆修齐的自言自语。
“是……量吗?”
“此乃其一,其二为势,因势而行,势强而气猛,势弱而气馁。武道便是练得这股势。”
陆修齐眼睛一亮,已经悟到了一丝道理。
“修齐,你也算到了炼精化气的境界了。在对武道的理解上,那些练了一辈子硬功的人也不一定比得上你了!”姬若骨微微一笑,夸奖道。
陆修齐苦笑一声,自己这境界可真够水的,随便练了几年硬功的也能把自己这个炼精化气的家伙打的半死。
“在这酸笑什么?还不快滚下来给老子做饭,饿死我了!”姬若骨收起笑脸,一脚把柱子上的陆修齐震了下来,陆修齐猝不及防摔了个底朝天。
“师傅……温柔点好吗……”
--------------------------------
一间昏暗的房间里,曾盛满头大汗,死死盯着对面的叼着烟满脸笑意的家伙。
“怎么样,曾老弟,可还要继续吗?”
“……柯老大,今日小弟没有带够钱来,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曾盛畏畏缩缩的不敢看柯老大。
柯老大吐了一口烟圈,淡淡的说道:“哦?那就算了吧,不过你欠我这几位兄弟加起来一万四千块怎么算?今日又输了四千块,不吐点钉子出来,恐怕于理不合吧?”
曾盛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颤抖的说:“还请柯老大,诸位兄弟宽限几天,我……马上就要发工资了,一发工资立马还钱给你们!”
柯老大一脚把面前的桌底踢开,石牌乱飞,柯老大烟头顶住曾盛的鼻尖,阴笑两声说道:“老曾,不是兄弟说你,没钱来玩什么牌?你当我不知道你的勾当都被你们公司知道了吗?一万二,啧啧,恐怕几个月都没有工资了吧?”
曾盛眼睛里满是惊恐,说道:“你……你怎么知道?”
却见一声轻笑,一个身穿休闲运动装的男人走了出来。
“老曾,今天恰巧来柯老大这里玩几把,没想到这么巧啊?”
“刘……刘承?是你!”曾盛见到那人吃了一惊,来人正是深蓝集团的小主管,也是和曾盛狼狈为奸赚配件钱的合伙人,曾盛一见到他,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到现在这个地步完全就是个圈套。
“是你!都是你害的,你个王八蛋!”曾盛发了疯一样要冲过去,但是柯老大微微示意,旁边几个人就把曾盛按在地上。
“老曾,三天!我给你三天时间,连本带利三万块钱给我拿过来,不然我也只能卖卖你的配件抵押了!”柯老大鼻尖都快贴近曾盛了,狠狠的说道。
曾盛打了个寒颤,他也知道柯老大的一些事,“卖配件”什么意思自己也大概知道。
“把这个小子丢出去!”柯老大整理下衣服,手臂微微一挥,示意几个小弟把曾盛丢出去。
那些人自然不客气,拖起曾盛就赶出了书店。
曾盛毫无反抗能力,或者说根本不敢反抗,被扔了出来之后,双眼满是恨意。
“刘承,陆修齐!我不会放过你们的!都是你们!都是你们!”
书店里,刘承问道:“柯老大,那小子已经走投无路了,又没什么本事,咱们直接抢了玉坠就是,何必要这么墨迹呢?”
柯老大摸着手上的戒指,微微笑道:“猫捉老鼠,永远要玩够了再杀,看一个人被逼的发疯不是很有意思吗?老刘,你说狗急了,除了会跳墙,还会做什么?回家路上小心点哦!”柯老大说完就起身走了,还带着几声玩味的小声。
刘承听了柯老大的话,脸色白了一分。
“妈的,那小子不会敢来找我吧!疯狗咬一口也够惨的,我先躲远点。”
-------
陆修齐这两天也不怎么忙,除了练拳就是看书,曹厅好像把他忘了一般,一时也没有给他安排师傅,每天就是去公司报个道,看看电梯方面的书,无所事事的坐在办公室,简直如坐针毡。
曾盛那家伙这几天好像也消失了一般,没见到影子。陆修齐自然不会对他有什么好奇心。
迷迷糊糊的在办公室呆了一天,到下班时候就准备回家了。
“恩?谁跟着我?”慢跑回家的路上,突然有所感应,余光微微一撇,果然看到有个人跟着自己,带这个帽子穿的衣服也不显眼。
陆修齐心中一紧,第一反应就是那些个黑衣人又找上门来了,但是渐渐发现那家伙根本毫无武功,自己跑的快一点,他就差点被甩掉了。
仔细观察了一会,终于看到那人脖子上的红线,恍然大悟。他早就注意到了曾盛脖子上挂着点半步不离身的玉坠,那根红线破旧又肮脏,但是他一直都没有换一根。这么破烂的绳子除了他的也没别人了。
“曾盛?莫非真的要跳墙了?”陆修齐收起视线,虽然那家伙还各种数十米,但是看清楚他脖子上的红线还是不费半点功夫。
陆修齐自然不会怕他,走到了无人烟的路上就开始慢慢放下脚步。
曾盛气喘吁吁的跟在后面,死死的盯着那个讨人厌的身影。“妈的,怎么跑的这么快!终于慢下来了,你跑的也累了吧!今天不让你吃吃苦头,我就不姓曾!”曾盛紧紧的握住手中的弹簧刀,那刀片小的很,只有威慑的作用,就算捅在身上,除了致命部位,也只会吃吃苦头,不会要命。
显然这家伙被仇恨冲昏了头,但是还没有到因为报复而杀人的地步。
陆修齐停住了脚步,看着十几步之外的曾盛。
“曾工,跟了这么久想要,还不上来说话吗?”陆修齐直接说道。
曾盛愣了一下,见到竟然早就被发现了,当下恼羞成怒,怒吼道:“都是你小子害的!今天不教训教训你,难解我心头之恨!”
陆修齐眼睛死死的顶住曾盛,说道:“老曾,你首先要明白,你变成这样,是你自己把自己害的!赌博,损害公司利益,都是你自己的决定。既然做错了就要承担后果,没有人可以做了错事就不了了之。”
曾盛面色通红,答不上话,叫了一声直接拿着小刀冲了过来。
曾盛常年工作,所干得也不是轻活,力气自然非同小可。陆修齐来这边的时候只有一百零七斤,就算最近吃的多了,练了武,但是身体依旧瘦弱,所以曾盛才觉得可以轻易拿下他,羞辱一番,发泄自己心头的怒火。
陆修齐看都懒得看他,虽然他力气不小,手中有刀,但是在自己看来根本什么用处都没有,之前练得步法随意走了两步便避开了曾盛,形意鸡形顺手打出,拳头如同鸡嘴一样,琢在曾盛的左肩背,瞬间把他打得身体失去平衡,跌个狗吃屎,只觉得后背被什么鸟兽的嘴巴琢了一下,整个左手都没有半点力气。抱着左肩半天爬不起来。
陆修齐收起架势说道:“曾师傅,看在你也带过我几天的份上,我就不与你计较了。我知道你现在心中脑子里全都是恨意,但是找不到发泄的地方,就算你明知道我没做错什么,你也会找机会报复我。别人都有权有势你不敢惹,只有我这个无依无靠的小子你才敢下手。不好意思,我虽然很弱,但是比你强。”
说完根本不想再和这个失去理智的人说话,转身离开了。
曾盛又急又气又无可奈何,眼神也更加疯狂了。
要是陆修齐看到了,肯定会说。一只已经疯了的狗,再怎么疯也变不成超人,还是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