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孙策墓地,一片凄凉荒芜的景象尽收眼底。随着时间的推移,许多旧人故去,大乔也在三年前离世。能为孙策扫墓的除了夏霏,也只要陆逊夫妇了。夏霏支开了所有人,她想今日的主要目的就是问问孙权,当年是不是他害死了孙策。夏霏身着一袭白衣跪在孙策面前,摆上了鲜花和各种贡品,把一杯酒倒在地上,说道:“大哥,你和公瑾在天上好吗?妹妹来看你们了。”
此时夏霏斜眼观察孙权,发现孙权根本不敢看孙策的墓碑,还莫名其妙出了一身冷汗?
“主公?你怎么了,出了那么多汗?”
“没什么,天气太热。”孙权言语中,带着一些慌张,语气也有些颤抖。
“热吗?现在恐怕已经立冬了,即使是江东也是寒风瑟瑟,我还觉得冷呢,主公何以会出汗?”
“我的衣服湿了,我去换衣服,去去就来。”孙权想要逃离这里,夏霏忽然跳起来一把拽住了孙权的袖子说道:“主公,别走啊。臣问你一个问题,请主公务必要如实回答?”
“什么?等我换完衣服再说!”孙权边说边向马车那边走去,夏霏在他背后严肃的问他,孙策的死是不是他干的。这么多年夏霏终于问出口了。
“夏霏,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孙策的亲弟弟,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面对夏霏的正面质问,孙权心里慌了,但是他要挺住,不能承认杀了自己哥哥的罪行,一旦认了,就会被历史诟病,继而遗臭万年。
“就是因为你是他的亲弟弟,这几十年我一直不敢相信才拖到现在。好,既然不是你,你为什么来了这么久,都不敢看大哥的墓碑,为什么在这冬天出了一身的冷汗,为什么你从不来祭奠大哥,为什么你经常半夜惊醒,喊着大哥,对不起。这几个问题,你要是能解释一个,我就信你是清白的。”
孙权继续编故事道:“我出汗是因为我生病了,所以...........所以.....出虚汗.”
夏霏严肃的说:“主公,我跟神医华佗学过几天医术,你要不要我给你看看,你到底得了什么病,会在冬天出虚汗?”
“因为我从小害怕鬼,这里全是坟地所以才会出虚汗。”孙权用袖子擦了擦头上晶莹的汗珠。
“华佗跟我说,世界上没有比遗体更值得我们尊敬的了,因为这是一个人活在世上的唯一凭证。除非你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才不敢来坟地?”
无论他编什么,夏霏都能拆穿。他的心理防线最终奔崩离析,他把刺杀伙同郭嘉预谋杀害孙策的全过程和盘托出。当时就是他在江东通过飞鸽传书把孙策要去打猎的讯息告诉了郭嘉。
“为什么?他可是你的亲大哥?难道是为了当江东之主?”夏霏虽然早就知道孙权干的,但孙权承认了夏霏情绪还是失控了,大声质问。
“不错,我嫉妒孙策拥有的一切的一切,江东之主,尊贵的身份,美丽的夫人,还有你和公瑾这两个生死之交。”
“就因为这个?你害死了你的亲哥哥,这样做值得吗?”
“凭什么他能拥有这么多,我为什么不能,父亲都夸我比他聪明百倍,可是就因为他比我大,他能做江东之主,我只是一个书生,凭什么?你和公瑾,子敬,太史慈,甘宁,吕蒙都能为他去死,到我这里,一个真心的都没有,我知道只要是他不在了,这一切顺理成章都是我的。所以我要除掉他。”
夏霏看到现在孙权依旧是理直气壮,一点也没有愧疚悔改之意。又想起当年孙策遇刺身亡那样的惨状,再也无法抵制心中的愤怒,抬手用尽全力给了孙权好几个耳光,狠狠地说道:“孙权,你混蛋,丧心病狂,你简直不是人,他可是你的亲哥哥,同父同母的亲大哥啊。你怎么下了手啊?”
孙权被打倒在地,鲜红的血液从嘴角溢出,孙权留下了眼泪,用悔恨的语气哭诉。孙权知道他的大哥对他很好,父亲去得早,大哥带给他是如父般的温暖。当那只承载着他哥哥命运的信鸽,飞翔在蓝天那一刻,他便后悔了,可惜已经于事无补。
夏霏仰望着蓝天,说道:“孙策多么善良,他怎么会有你这么狠毒的弟弟啊?说实话,你够狠,比他更适合当江东之主,但是你休想要我们的真心。”
“凭什么?”孙权眼睛里布满红血丝,声嘶力竭的问。
“孙策他完全相信,我和公瑾。哪像你,处处提防我们。要是孙策没死,说不定我们早就灭了曹操,灭了刘备。到时候孙策便是皇上,大乔是皇后,公瑾就是丞相,绍儿便是太子。”
“别说了,动手吧,杀了我为大哥报仇吧。”孙权捂住耳朵,实在是受不了,吼道
夏霏走过去弯下身子用手捏着孙权的下巴,瞪着孙权说:“大哥要我照顾你,我怎么可能杀你?但是我要你付出一辈子的代价。”
夏霏挥手用下毒的剑在孙权脸上划了一个叉号,孙权的脸颊顿时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大哥生的英俊,又特别在乎相貌,却因为你被毁容,我要你付出同等代价。下雨天,你的伤口就会又疼又痒,这是要你记住,你永远欠孙策一条命,你滚吧,我再也不想见你歹毒的面孔。”
孙权跌跌撞撞想要离开,夏霏又叫住他,想问问他,吕蒙是怎么回事?
“站住。”
孙权扭过来说:“你还是决定要杀我?”
“我问你,吕蒙是不是也是被你毒死的?”
“不错,是我干的,希望你不要再问我为什么了。”孙权心想杀害大哥的事情都承认了,还有什么是不能认的,于是不再伪装,很淡定的承认了毒杀吕蒙的经过。
“我知道,吕蒙杀了关羽给江东惹了大祸,可他这么多年为江东呕心沥血,功过相抵,罪不至死,最多罢了他的官,夺了他的兵权,贬为庶人。你这么能把他毒死?还用砒霜怎么卑鄙的手段,你知道吕蒙死的时候有多痛吗?孙权你好狠的心啊。”
孙权毫无悔意的说:“反正我已经做了,我就是这样一个人,随便你怎么说。夏霏,既然你恨毒了我,就不怕在让你恨我一点。不妨告诉你,我也害过周瑜。”
“什么,再说一遍。”夏霏抓住孙权的衣领,孙权猜的不错夏霏最在乎的是周瑜。
“果真,你还是最在乎周瑜。我曾经害过周公瑾,而且不止一次。我每次派给周瑜的都是不可完成的任务,目的就是借刀杀人,除掉他。没想到,你们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夏霏知道孙权也加害过公瑾,实在受不了,她的公瑾一生全都是为了孙家,想不到被自己的上司加害。
“公瑾,为了江东,为了你们孙家,付出了毕生的心血,你还要三番四次的害他,孙权,你到底是不是人?”
孙权终于说出他内心的想法,他觉得周瑜只效忠他大哥孙策从没把他放在眼里,呵呵呵笑着说:“周公瑾只当孙策是他的主公,何时把我放在眼里?他手握重兵,三军将士都以他的号令为准,我只是一个傀儡。你说我还能留他吗?”
夏霏反驳道:“公瑾这么做都是为了江东,孙仲谋,你以为你是谁?你只不过是一个死读书的书呆子,你会什么?要不是公瑾,子敬。吕蒙,陆逊先后辅佐你,你能撑起江东吗?公瑾再手握重兵,他只是一个大都督,而你才是江东的主公,他姓周,他永远威胁不了你的位置。”
“你伶牙俐齿,我说不过你,既然我把这事说了,就没想活着,你杀了我为你的好兄弟报仇吧。”
夏霏虽然在乎公瑾,但是她答应了孙策好好辅佐孙权,怎么能食言呢?人死岂能复生,杀了孙权,公瑾,子明,也回不来了。事到如今,只能设法保全陆逊。她让孙权起誓今生今世绝不加害陆逊,否则必定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陆逊,我害他干什么?”孙权不知道她为什么说自己会加害陆逊呢?
“我不是说现在,现在陆逊是江东的脊梁,你当然会好好待他,我是说永远。”夏霏又岂会不知陆逊将来的下场呢?陆逊曾经出任丞相,晚年因卷入立嗣之争、力保太子孙和而累受孙权责罚,忧愤而死。忠心为国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好,夏霏我孙权对天发誓,今生今世绝不加害陆逊,否则必定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孙权还是不想死,没把当年威胁孙策的事情告诉夏霏,就捂着脸上的伤颤颤巍巍的离开了。夏霏再也坚持不住了,扑倒在地,痛哭流涕,说道:“大哥,害你的居然是你亲弟弟啊。你死的冤啊。亏你这么爱他,处处护着他,在临终时为他安排好了一切。孙伯符,你这个大笨蛋,你真的太傻了。你交代过我,要我好好辅佐孙权,现在我没办法杀了他,为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