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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无悔往矣!

翌日,清晨。

天际的阳光还未挣脱黑夜的束缚,清云宗四方如龙脊的山脉都雾气氤氲,在忽明忽暗之中好似人间仙境。

清晨如期而至,陆尘也慢慢的睁开了双眼,抬头时,那看似平静如常的山岳间,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感觉,那种感觉,似张扬,似战意。

那种感觉,是在迎接登仙道的开启!

这一天的清晨,注定了会与众不同,因此日,正是清云宗登仙道开启之日,是外宗弟子最为盛大的一日!

每一次的登仙道开启,除了考验小辈弟子之外,更是一种对宗门的展示,外宗弟子,乃是一个宗门生存延续的新鲜血液,若是说内宗乃至道山的弟子是一个宗门的巅峰战力,是塔尖的存在的话,那么外宗弟子,便是那不显眼,却唯独无法缺少的基石!

故而,登仙道的开启,是一次对宗门未来的展示,是否有惊艳之辈,这决定了清云宗日后的态度。

随着阳光的出现,陆尘收拾一番后在苏月的带领下,离开了这外宗之山,长虹之中飞向了东方。

那场景,如同踏着天际,朝着那金色的彼岸,直冲而去,阳光洒落,身上的温暖,让陆尘有些失神。

他望着天空,两人都没有说话,随着残夜的逝去,蔚蓝和纯白看不到边际,不知不觉,一种渺小之感在他心间忍不住浮现。

“修炼,是为了什么……“

这句话,蓦地从陆尘心中出现,只是答案,他不知道。

随着修为的增长,那种强大的感觉,但是随之而来的,是陌生感,修士,已经不再是凡人了。

那么修士,是什么?

为了修炼,没有了岁月,没有了凡人的七情六欲,变得冰冷,变得陌生……

甚至是,生命都变得不再珍贵。

他人的性命,若是一言不合,就要见血杀人,这和陆尘之前的岁月不同,之前的江湖岁月,是快意恩仇,杀人,是道义!而不是利益。

在陆尘眼中,那些为利益杀人的,不过只是行尸走肉,然而在修士之中,似乎后者比比皆是,这让他沉默下来。

甚至,他也是如此。

潜移默化的改变,一种凌驾凡众的感觉。

“苍天无情。”

“天苍下的凡人,还有那认为自己不是凡人的修士,谁又能穷尽这苍穹……”

“若这苍天也是修士,那么是不是修为越高,就越无情……”

陆尘闭目,心中轻叹,把这些思绪藏入了心中,常言说,身不由己,他正是如此,这修仙一途,不入则已,一入,就难以脱身。

起码,在感受过超脱的力量后,很少有人能抗拒,就算陆尘也不行,仙道无情,却无悔往矣。

似乎感受到陆尘情绪的变化,一种低沉却坚定的感觉从他身上出现,苏月微微侧头,没有开口,但似乎也想到了些什么,一叹之后,朝着远处飞去。

苏月的速度很快,在穿越不知多少山脉之后,一座青山慢慢的浮现在陆尘眼前。

陆尘望着前方的苍茫青山,从远处看去,无数的烟雾笼罩,但即使如此,那抹青色也无法被掩盖,片刻后,陆尘感觉全身一震,好似身体碰到了一层无形的隔膜上,如同云仙阁的感觉随之传来,穿透过去的一刹那,四周的天地扭转,如水面的波纹一般散开。

“到了。”

随着苏月的声音传出,一座庞大到无法置信的山岳矗立在前方。

陆尘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山,或许那已经不能称之为山,外宗的山,在它面前简直就如同婴儿一样。

那看似隐入云雾的山峰,实则只是山脚之上,所看到的一部分,就已经是平常山峰的高度,其余的都被无数白雾缭绕,看不清楚。

此山之大,不可思议。

在那青山上,四方翠路,只有一条笔直的白色石阶,没有蜿蜒,直直的沿着山体,冲上云霄。

山脚下,有一处被清空出来的巨大广场,四方更有不少巡查弟子,一股严肃的感觉弥漫四方。

此刻,广场上已经存在了数百上千之人,分散开来,有人言语,有人沉默。

而苏月将陆尘放下之后,便转身离去,今日的登仙道,是为外宗弟子开启的,所以她没有停留的资格,不过作为内宗弟子,或者是道山弟子,若是想踏登仙道,随时都可,只要交纳足够的贡献,便可。

而陆尘的到来,顿时引起了广场上一些人的目光注视,不过更多的人,再看了一眼之后就转头过去。

虽说陆尘现在位居外宗第十,但是真正知道他的人,却是不多,而且,外宗前十的弟子,大都不会夹杂在人群之中,登仙道前三层,对他们毫无挑战,四到六层,才是他们的天地。

然而,在这里的弟子,能够达到第三层,就已经是极其之少,更别说踏上第四层了。

“登仙道。”

陆尘扫视一周后,就晦涩的感受到在场无数人杂乱的气息,随即收回目光,看向了那庞大的青山以及山上的白色石阶。

那青山的巨大自然不用多说,站近之后,陆尘已经是没有大的感觉了,反正是左右上下都没有边际。

只是那白色石阶,原本在远处看去的时候也不是很大,只是此刻看去,也是大到非凡,每一阶,都是十丈之长,一丈之宽。

每一阶石台都散发着岁月的气息,仔细看去,不少的痕迹存在,让陆尘瞳孔微动。

仰头看去,这样的石阶无穷无尽,然而在百阶之后,却是出现了一处不大的圆台,而这,正是苏月所说的第一层的台阶!

只能站下十人的台阶!

看着这青山和石台,一股沧桑和浩大的气息就在陆尘心中没有间断过,那种渺小,虽然不及天空下的感觉,但也是让他感受到了自身的脆弱之感。

“我要变得更强!”

一股思绪压不住的从陆尘心中出现,随之不断扩大,不断变强!

这个想法出现之后,陆尘原先的苦闷还是无奈都瞬间不见,现在的他还很弱小,不说苍天,不说登仙道,甚至随便一个修士都比他更强。

但是他不想服输。

弱,可以修炼!

直到变得更强,变得强到可以不再无情,不再被压抑束缚,可以自由自在快意恩仇的逍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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