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闲草没有让我的喜悦继续下去,她很快就推开了我,还是用那蚊子哼哼的声音除了一句,就是这一句话让我从天堂掉进了地狱。
“他活着也和死了没区别————”
“你说什么?闲草,你再说一句?”
我一把拽住了闲草的手,但是无论我再怎样逼问,闲草打死也不肯再说半个字。反而咬死了她从没有说过刚才的话,我笑了,我是身体受到了一些伤害,但是不代表我的脑子也残缺了,闲草的掩饰让我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绝望。
我开始拒绝雨泽的治疗,我宁愿拖着这样甚至可以称得上半身不遂的身子,也不愿意活在她们的谎言遮掩之下。闲草那日里的一句,白石浩活着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成了我的心病,久治不愈。
看着**渐苍白消瘦的脸庞,雨泽终于憋不住了,端着药碗来到我的床前,雨泽的眼里满是心痛。
“小凝,你还是把药喝了吧。这样下去,你怎么见白石浩?”
一个不字刚到我的喉咙,我忽然听明白了雨泽说的是什么。他要让我见白石浩?我一下子撑着坐了起来,闲草想要来扶我,却被雨泽制止了。
“我不拦你,但是白石浩要不要见你,就是他的事了。小凝,你还是一样的固执,我以为你回到自己的地方会开心一些,可惜我还是没有想到,你的身上流着他的血,一旦爱上了,什么也无法改变————”
雨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以为他是在说我像玉崇阳,也就没往心里去。我有着足够的自信,白石浩没有理由不见我的,他曾说过,他会用尽下半生补偿对我的亏欠的,他的每一句话我还历历在耳。
有了雨泽的保证,我的身体也好的很快。在这些日子里,我断断续续的从闲草的嘴里知道了我离开以后的事情,果然和我意料的一样,现在已经是苍元750年,也就是说,离我喝下水银的那一夜已经整整过了四年时间了。
沧海桑田,在这四年的时间里,已经全然发生了改变。那一夜,白石浩没有死,甚至没有太大的伤,他的伤是在我走的第二年的时候受的。白石浩回到了寕皓国,一颗燃烧着仇恨的心支撑着他活下去的愿望,他重整山河,卷土重来,这个年轻的王,只用了一年不到的时间,铁蹄踏破了玉觞国的半壁江山。
大势已去,苏羽殇连连遭受重大的打击,硬是在一个雨夜失去了踪影。没有了主心骨的玉觞国,一时间更加是风雨飘摇,只靠着卫将军和曲茗已经很难挽回败局,百年江山被白石浩半月攻破,当寕皓国的旗帜荡漾在曾经的玉觞国国土的时候,卫将军和曲茗双双归隐山林,不再过问俗尘往事。
而也就在那个时候,不知道为了什么,白石浩所在的皇宫发生了一场巨变。一夜之间,烽火连天,狂风夹杂着热浪,横扫了皇宫,而雨泽唯一做的事情,就是在断檐残壁里,找到了一具焦黑却还活着的躯体,那便是我的爱人————白石浩。
谁也不知道那一把烧尽了霸气,燃尽了爱恨的火是谁放的,大家所知的只是在半个月之后,寕皓国的新国君————白石云登位。至于那夜的事情,成了一个永远的迷,白石浩对此也绝口不提。
在雨泽的圣手之下,白石浩保住了性命,却也彻底封闭了自己。他躲在一个幽暗的地方,谁也不想见,什么话也不想听,现在的他,早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白石浩。失去了太多,白石浩的心也已经死去,知道我回来的消息,他甚至连脸色都不曾改变过。
听完闲草的讲述,我早已经清泪满面。我的存在是幸还是不幸,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心痛和难受。我不再激动,轻轻擦拭去眼角的泪痕,我看着闲草。
“是雨泽让你来告诉我这一切的吧?白石浩现在在什么地方,你说的幽暗之处不会就在这里吧?”
闲草轻轻点了点头,我的心却揪的好痛,好痛。白石浩啊白石浩,我以为你和我一样,在时空的某个角落等待着彼此,但是你隔我这么近,为何就不肯来看我一眼?此时,我非凡坚定的自信完全失去了踪影。
“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你要是见到了他,就知道他为什么抵死不愿意来看你。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闲草劝着我,我明白,这是要带我去见白石浩了。我在心里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我见过很多烧伤的躯体,也明白他不是我曾经魂牵梦萦的绝美男子,但是我还是想要见他,我会让自己亲手解开禁锢在白石浩心灵上的枷锁。
出了古墓,闲草带着我朝密紫林最深的地方走去,那个地方看起来是这样的空幽个寒冷。虽然密紫林比不得雪山外面恶劣,但是一个人住在这样幽静的地方,该是多么的孤独,听着我和闲草沙沙的脚步,我的心痛一直没有停过。
闲草忽而站住了脚步,指着不远处的一间茅屋,眼里有着无比的担忧。
“江小凝,这还是不是白石浩,我也不敢肯定。你真的要做好准备啊,如果不是爷爷让我带你来的,我宁愿你一辈子也不要见他的好一些。”
我点点头,只不过是远远看见了茅屋,我的泪水就已经遏制不住。闲草没有再陪我走进来,我一个人缓缓朝着那竖立在苍天大树下的小茅屋走去,每一步我走的都是这么艰辛,每一步我的泪珠都在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