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政道额头渗出冷汗,白迁的旁听无形中就给了他一种压力。
“来人,给我打!”他厉叱一声。
“打不得!”刘思琪大叫,朝着吴政道大声道:“大人,你这样不查案就打人算什么。你如此糊涂的断案,审的根本就是糊涂案!你应该做的不是去打陆公子,而是立刻差人去追查那枚毒针的来源,以及通过现场的蛛丝马迹去找出真正的凶手啊!你不能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这样只会是再白白多搭上陆公子一条人命!”
“糊涂案?”吴政道仰天狂笑,“本官审的糊涂案又如何,还轮得到你一个平民女子来教训?你竟敢咆哮公堂,辱骂本官,来人,给我一起打!”
涌上来的衙役立刻兵分两路,一路直奔刘思琪而去,还一路涌到陆默羽身边,将两人强行按倒在地,举起板子朝着他们就噼里啪啦的开打。
啪啪——
板子落到臀部疼得她连连皱眉,她转过脸看了一眼陆默羽,陆默羽也被打得痛得直皱眉,却咬牙硬是没发出一声叫喊。
吴政道却在堂上又是一拍惊堂木,“你们招是不招!”
“不招!”刘思琪和陆默羽齐齐大喊。
“给我重重打!”
板子落下更密,血色从刘思琪臀部的衣服上渗出,刘思琪感觉臀部上痛得如火如荼,再一扭头,却见在打陆默羽的两个衙役中的一个,忽然一板子抬起,乍然敲上了陆默羽的脑袋,陆默羽发出一声掺叫,眼睛一翻晕死过去。
“陆公子!”刘思琪发出一声尖叫。
可陆默羽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宛如死了一般。
眼见陆默羽生死不明,刘思琪热泪盈眶。
都是因为她啊,若不是因为她,陆默羽又为何会遭此毒打。
“大人,这男犯晕了。”见陆默羽晕了,打人的衙役停了手,在他鼻端试了试,发现他还有气,那个打人的衙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仿佛他这一板敲上陆默羽的脑门,他竟然还有气,令他很意外。
吴政道冷冷道:“用水浇醒,再给我继续打,一定要让他招!”
“遵命!”
这时,一个阴冷的声音又道:“吴大人,如此简单的案子,你怎么审了这么半天,还没得出个结论?”
这自然是白迁的声音,他要看的是仇人人头落地,而不是眼前的毒打。
刘思琪听到这句话,胸膛中所有积聚的怒火顿时爆发了,这个白迁,自己的儿子是死有余辜,他不知道反省,还非要见到陆默羽人头落地,她不由用两手支起身子,义正言辞的转头望着白迁,怒声叱道:“这位白大人,你儿子白璁依仗你的权势在街上胡作非为,成为一方恶霸,而你却听之任之,他暴毙于街上是罪有应得的,肯定这世上恨他的人多着呢,不是有句话叫多行不义必自毙,你的儿子被人杀了也是活该!这是你平常不予管教的恶果,怎能怨别人,更何况是去怨根本就没杀人的陆公子呢!”
刘思琪这次是豁出去了,陆默羽的冤屈令她感到义愤填膺,一时之间,她头脑发热,什么都不顾的一股脑道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这段话顿时让白迁怒发冲冠,痛失爱子本已让他悲恸欲绝,结果眼前这女子犀利的言语让他一张老脸顿时快要挂不住,他恶狠狠的瞪着刘思琪,却没说话。
这自然是有人帮他给说了,吴政道看到白迁的怒容,立刻斥道:“大胆女子,一再辱骂朝廷命官,其罪当斩。”
吴政道侧目看着白迁,“白大人,不如将这两人推出去砍了,你意下如何?”
白迁并未回答,只是目光更深沉。
吴政道见白迁并未发话,手一挥,命令道:“来人,将这两人推出去砍了!
看到陆默羽如同一具尸体般被两个衙役拖起,而又有两个衙役过来拖自己,刘思琪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挣扎着,却牵动臀部的伤口,疼得她五官都缩成一团。
“你这个狗官,你放开我!”反正要死了,刘思琪也没什么可以顾忌了,只是在嘴里愤怒的骂着,“我傅浅衣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陆公子,呜呜……”
刘思琪被人拖着走向门外,泪水禁不住的汩汩流着。
这样,自己再也没有机会穿回现代了,照那个邪恶之神所说的,自己若是死在这个时空,只会成为游荡在里面的孤魂野鬼,她胸臆间涌起一股悲壮之情,现代父母的脸庞翻覆在她的泪光中。
爸妈,女儿不孝,不能再回去见你们了。
但是,女儿不悔,因为有着陆公子陪着我一起去死。
爸妈,在这古代女儿遇到了一个很好的男人,为了女儿不惜舍弃自己的性命,女儿很满足了,因为即使是去死,女儿也不是孤单的,黄泉路上还有人作陪。
如果有来世,爸妈,琪琪还想再做你们的女儿。
她正悲惨的想着,忽听前方两个拖着路默羽的衙役忽然发出两声惨叫,她张目一看,那两个衙役各自捂住手臂倒在了地上,而原本被他们拖着的陆默羽却在一个倏然现身的人影的轻托之下被稳妥的扶住。
继而又是两道银芒闪过,那两个架住刘思琪的衙役也应声倒地。
刘思琪倒在地上,她从地上抬起头,怔怔看着那个出现在公堂之上的人影,咬着唇,轻叫出声,“李公子。”
出现在公堂之上的人正是李桓逸,他一身戎装英姿飒飒,剑眉星目,极具英武的男子气概,他的身畔站着随从打扮的王仁。
李桓逸低声说了一句,王仁就上前从地上掺起傅浅衣,低问了一句,“小姐还能走么?”
刘思琪摇摇头,最后又点点头,目光转向李桓逸手中的陆默羽,挣扎着想要到他身边去。
突然的变故,使堂上的众人震惊不已。
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不但敢当众袭击衙役,还敢抢夺人犯,吴政道长眉一挑,厉声喝道:“来者何人,竟敢擅闯公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