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作甚?”见李隆气喘吁吁的来到跟前,冷凡好奇问道。
问话的同时,冷凡已经将昏迷过去的圣光灵羊,绑得严严实实,而后倒吊挂在了树上。
李隆看着拍手、脸上写着“我很满意”的神情的冷凡,再看那被倒吊着、昏迷不醒的圣光灵羊,有些愕然,刚才发生了什么?
因为担心冷凡的安危,李隆快速朝巨坑冲来,可来到这里,只来得及看到,圣光灵羊像自己送上门般,把头垂下,迎向冷凡的拳头,然后就变成了眼下这般怪异光景。
见冷凡目光看向自己,李隆定了定神,双手抱拳躬身道:“谢谢。”
“谢不谢的,我觉得我们应该先离开这里,你觉得呢?”冷凡摆了摆手道。
……官道上,李隆看着冷凡远去,默然不语。刚才这一路,后者没有表露任何施恩图报的意思,甚至连名字都没问,只是一路若有所思,一出山脉,便告辞离开。
照理说,作为被救之人,理该主动询问恩人姓名,并对救命之恩做出该有的表示才对,可性格使然,见冷凡若有所思,李隆便只安静的伴随,最后想开口,却只能目送恩人离开。
紧了紧手中的刀,将那道年轻身影铭记于心,李隆迈步返回冲灵城,许久没回学院,也该回去了,而且发现的事情也需要上报。
……“于家来人了?”刘无锋眉头一挑,手里的折扇随意转着,淡淡开口。
“千真万确,从我爹那听到的,赵、李两家已经差人去迎接了,”刘重峰把玩着手里的铜镜,随意的说道。
“应该只是碰巧赶上了,只是不知他们又是为何而来,”刘无锋若有所思的说道。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山脉里发生的事,那才是我们该关注的,我说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多高级星兽,连星魂兽都有好一些,”刘重峰说道。
“你说的对,是该将重点放在山脉事件上,”刘无锋起身,往外走:“走吧,让我们看看都有些什么人来,虽只是一个小小元脉,但能让这么多兽类发生蜕变,突破血脉的桎梏,定然有什么秘密。”
“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弄清楚的,现在多方掣肘,真正定下共同探索元脉的时间,也不知会是几时,”刘重峰无聊道,显得兴致不是很高,显然他并不想这个时间去凑热闹。
“没想到你还能看到这么多,不错啊,”刘无锋笑了笑,看着刘重峰神秘的笑道:“你不是一直都奇怪,我为什么要关注那小子么?”
“哦?难不成还有什么特别原因?”
“这次你会看到答案的。”
……悬崖边,冷凡看着前方的茫茫云海,眼中有着回忆之色,虽然这里是五重天,但云海还是那个云海,就是那条从云海中出现的小黑蛇,救了自己一命,自己才能走到今天。
平复心绪,冷凡纵身一跃,来到悬崖之下数十丈之处,开了一个壁洞,而后盘膝坐了进去。
与圣光灵羊一战,让冷凡对自身的力量有了更多的了解,也发现了一些问题。
源能的出现,进一步强化了身体,让体修的实力更上层楼,冷凡自己估计,对上一般化界境大成的修者,赢是没问题的。当然他也不会盲目自信,他知道人外有人的道理,更明白这个世界不缺少天才。
实力有了长足进步,但问题也很明显,甚至可以说很严重,源能如何使用?如何修炼?修炼道路该如何走?
这三个大问题,如三道天堑横在了面前,让冷凡愕然的发现,其实他依然还是体修,源能存在体内,更像是寄居,除了能在体内动一动,想让它像星元、星力那样,发挥出强大威力,只能等天黑,梦里去实现。
“开内海、育源能、驭法则、融法于体、铸法为身、碎法立道、道体天成!”
这一句总结,再次萦绕在冷凡心头,他猜测,或许是因为没有内海,才造成眼下这个局面。想到这里,他忽然觉得,似乎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又回到内海这一步。
“开内海,如何开?不开会如何?源能在丹田中很稳定,也不会带来负担,没了内海这个储存能量的特殊空间,差别会有多大?”
“不开内海,跳过去的话是驭法则,也就是要领悟并驾驭法则,可想领悟法则哪有那么容易,有多少元修就是卡在法则面前,入不了化界,只能枯死探虚。”
“嗯?”冷凡一怔,想到法则,想到元修,让他想到了探虚突破入化界这个过程。
星窍三境是打基础,以人身储存大量星元以供使用;而探虚是探索命星,将位于宇外的命星,投影到这个世界,并借用命星的力量,让自身拥有的星元蜕变成星力,使自己能挣脱这个世界的些许束缚,实现飞行并帮助修炼,以命星为引,更可掌控一定区域内的能量。
从星窍三境到探虚,是质变过程,也是个修炼关卡,悟性决定着人们探寻命星的用时;探虚到化界同样是质变,是更大的关卡,需要用法则来承载命星投影,让投影化实成界,为战斗提供能量支持。
法则承载命星投影、化实成界,这是个法则统领能量、由虚入实的过程,变化的是能量状态,整个过程就是一个将领整合散兵的过程,法则是将领,能量是散兵。
同样的一股能量,有无法则统领,将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结果,是虚与实的区别,这就是探虚与化界的差距。
而在探虚跨入化界的过程中,修者自身的星力,起引导作用,引导人朝与星力属性相应的法则去领悟,可以说自身的星力,便是法则的一种表象特征延伸,是一条线索。
想到这里,冷凡想到了自己体内的源能,自己的源能有属性吗?不开内海,直接参悟法则,可行吗?
冷凡陷入了沉思,整个人一下子进入了无我的状态,脑中思绪飞扬,推演着修炼的可行性。
这一推演便是一天过去,道性的缺失,让他无奈的中断了推演的状态,但这一天下来,他多少还是有些收获的,只是有个问题需要解决,或者说需要明白,法则是什么?
这个问题不是从书本里就可以得到答案的,只能从前辈身上找,他想到了宁天峦。
……冲灵城外,偶尔能够看到一些人进进出出,更多的,却是集中在一间简易搭建的茶舍外,里三层外三层的,似有什么热闹可看。
茶舍中,只有一张桌子旁围了些人,坐着的更是只有一个,是个十六七岁的青年,锦衣在身,面容俊朗,面上却没有多少表情,一双显得冷漠的眼睛,淡漠的看着那茶舍旁,一绑在木架上的少年。
把玩着手里的玉珠,于韶华收回目光,扫向了四周围着的人,淡淡开口:“光是看着未免太无趣,大家一起吧。”
“三公子的意思是,要赏这些粗鄙下人?”随侍在旁的赵志劫躬身请示道。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说呢,”于韶华嘴角微翘着,眼神中却尽是漠然。
赵志劫躬身点头,转身扫向四周的人,淡漠道:“在场的人都听好了,于三公子善心大发,只要砸木架上的人一次,便可领一块金币,砸得重了,另有重赏,现在排好队,一个个来。”
“于三公子是谁啊?好像来头很大啊。”
“别管是谁,没看赵家二少爷都恭恭敬敬的吗,我们只要照做就好了,再说还有钱拿,这种好事去哪找?”
“哼,这种泯灭良心的事,我可不做,就算我再穷,也断然不会去打砸一个少年人,来换取收入,那还只是个孩子,啊……”
“再有这等乱嚼舌根的人,考虑好自己的下场,”赵志劫慢慢收回手,看都不看倒在血泊中的人,淡漠的眼神扫视众人,没有人敢再说什么,乖乖的排着队,领取大块石头,然后对着木架上的少年砸去。
“砰砰……”
沉闷的声响不断响起,每一块石头砸在木架上的少年身上,就只有闷响,没有惨叫,透过那披散的头发,依稀能够看到一双平静,没有哪怕一丝波动的眼睛,仿佛身上发生的一切,都是发生在他人身上。
“倒是块硬骨头,”于韶华没有听到想听到的声音,冷哼一声,起身朝木架走去,居高临下的眼神,俯视着少年:“就算你骨头再硬,掰断也能听个脆响,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到几时。”
“章天铄,加点料,”于韶华喊了声,目光依旧锁定在少年身上。
雷天启皱了皱眉,看着章天铄走去,书写着一个个铭文到那些石块上,眉头不住的拧紧,但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侧了侧身,不再去看,可双手还是忍不住握紧。
人群中,一个十三四岁的普通少年,一脸漠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目光偶尔扫向木架上的少年,眼中会浮现杀意,但总是一闪而逝。
却在这时,少年突然扭头,看向进城的官道,远远走来一个面相清秀的麻衣少年,他眼中的杀意再次浮现,但同样很快消失,收回目光,混在人群中。
“嗯?”
冷凡眉头一皱,目光朝路旁的人群扫去,谁?谁对自己起了杀机?
带着疑惑,冷凡朝人群走去,看似随意的走着,却全神戒备。
接近人群,他有些愕然的发现,这些人竟是十分整齐的排着队伍,而且还是圆形,一圈一圈的,还在不断走动着,看上去像是在演练什么战阵一样。
没等他找出刚才的杀机何来,冷凡突然发现,这里竟有道并不陌生的气息,这让他一愣,也不管这里的人在干什么,直接分开人群挤了进去。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