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栎哼着流行歌曲走出咖啡馆,选择顺来时走的小巷子走,又便利又快捷。不曾想,居然被伏在角落里的黑影二话不说就袭击他后背。出于自保本能,他在疼痛中反击对方时,闻到一股浓郁的酒味。
醉酒的人再次举起砖头,给林栎后脑勺狠狠地一击。挡护不及的林栎惨叫一声,倒在坚硬的水泥路面。
周围的群众闻声赶来,把酗酒打人者围堵在小巷子里。林栎在昏昏沉沉中听到一群鸭子呱呱叫,他不知哪来的鸡争鹅斗,只觉得吵死了,其实那是围观者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在他彻底昏迷前,隐约听到一阵刺耳的警笛声。大概是120的车吧,这是他最后的意识。
等林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白花花的病床上。被打破了头的他时常觉得头昏脑涨,脑震荡的后遗症让他受了不少苦头。
Caoimhe代表酒店来探望林栎时带着一个大大的水果篮,顺便告知人事部安排好代班工作。她让他安心养病,等身体好了再回去工作。她还带来Semine和Schmetterling的口信,邀请他康复后一起参加她们三人举办的活动。
林栎谢过三位美人帮的好意,想起她们时常在一起玩一起做事,不禁有些羡慕。这三个旗鼓相当的美女闺蜜们共事相处多年,还能姐妹情深倾盖如故。她们有时会搞点恶作剧,用喧宾夺主的夸张表演吓退那些好色之徒,外刚内柔的她们常在力所能及之处给予他人帮助。虽然她们之间也会有内讧和怨言,但是友情没变质。有时斗斗嘴皮子数落对方,往往遇到外敌就一致抵御,这份历久弥新的情谊弥足珍贵。
闲聊了几句,Caoimhe接到沈笙打来的电话,不得不赶回去工作,临走时祝林栎早日康复。
林栎目送Caoimhe离开后,动手盛满一杯白开水,才想起没给Caoimhe喝水。这时,负责调查他被打案子的警察推门进来。
五十开外的廖警察时常在外跑,肤色较深,脸上的皱纹清晰深刻,眼神锐利深邃。他接过林栎顺手递过来的水杯喝过两口,才不紧不忙地告知最新的调查情况。
林栎这才得知那晚袭击自己的酒鬼,正是那个之前进巷子后撞过他的人。当时他随口说的那句“抱歉了!”,却被这个年纪大又失业而心情郁闷去酗酒的人认为是嘲笑。当时酗酒的人专门蹲在巷子里守株待兔,再次遇到林栎时就满脑子不如意的事情,想着所有新仇旧恨,一根筋地认为打倒对方才能一雪前耻。
林栎料想不到事情会这样扑朔迷离,呆了半晌。他才不解地说:“如果我不在回去时再走那个巷子,那他不是白等了?”
廖警察听着就敞怀大笑,使劲地拍了拍大腿说:“巧合吧!推理小说家埃德加·爱伦·坡在《玛丽·罗杰奇案》里写道:一般来说,有头脑的人都不会相信世界上有巧合的事,但事实上巧合是存在于世界上的,而且这种巧合能使最有头脑的人也为之震惊,从而对超自然的存在拍案叫绝。”
一个爱看侦探故事的警察?林栎一边笑一边说:“我记得有本叫《徒劳无功》的小说,写一艘号称永不沉没的泰坦(Titan)号豪华巨轮首航撞冰山的事故。没想到在十四年后,著名的豪华巨轮泰坦尼克号就撞冰山沉没了。”
廖警察的好记性立刻发挥了作用:“对,对,是摩根·罗伯逊的作品。实在太神奇了,就象……”这个爱说话的警察来不及说完,就被进来打针的护士提醒要让病人多休息。
廖警察临走前说了几句关于了那个酗酒之人的情况,那人周围的邻居都说他是好人,老实本份,之前都不曾出过什么不好的事。
闷在医院里无所事事,林栎有空就琢磨好端端怎么会遇到飞来横祸。他苦思冥想良久,更想不通一个好人怎么会变成打自己的凶手?
林申昊来探望时听说了,故意拿起一面小镜子擦干净,再摆到林栎面前。还坏坏地取笑说:“大概,人家觉得你的样子象个坏蛋吧!”
林栎对着镜子里的人左瞧右看,手指托着下巴努了努嘴。他嘟哝道:“怎么看也不象个坏坯子,明明是一个端正有为的大好青年啊。”
林申昊大乐:“哥,你可真敢自夸啊!”
病房里另一个病人闻言,都好像才认识林栎一样仔细端详,翻身躺下时说了句:“空有一副好皮馕腹内原来草蟒,多了去了。”
气结的林栎一想那是个病人,就不跟他计较了。林申昊推了推背着大家发抖的苏念真:“你别再忍着笑了,都快抖落一树叶子啦!”
林栎看到转过身来的苏念真满脸通红,眼角还有笑出来的泪光。他纳罕道:“事出皆有因,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统统都当成坏蛋吧?”
倒是跟林申昊一起来的苏念真说:“人的一辈子就算做了无数的好事,只要不小心哪怕做了一小件坏事,就会背上一辈子的污点!”
林栎心中一动,看着低头不说话的苏念真。看不清她低垂的眼眸下的神色,隐约觉得这个女子似乎远比同龄人看得通透得多。
林申昊磊落惯了,他纵声大笑着说:“人生那么多芝麻绿豆的小事,谁能保证自己不隔三差五地出个差错。犯个小错很正常啊!若不是罪大恶极,就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想来廖警察有意强调那个犯事者是好人,也是想给这人一个机会重新好好生活吧。林栎也没有对打人者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接受了对方的道歉和合理的补偿费用,法院给予那人的判决也合情合理。
萧绒绒打电话来,无意中得知林栎在家休养的消息。其实她是想了很久才打电话,无非是问一问对方怎么好长一段时间不来喝咖啡。正好得知他因脑震荡在家休养,没料到他专程喝咖啡没喝成还遇到这样的倒霉事,心有不安的萧绒绒就问他家地址约定改天来探望。
反正只能整日呆在家里静养,林栎实在闲得无聊,闷得发慌。巴不得有人聊聊天、坐一坐来打发时间,他就急巴巴地报上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