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摇摇那垂顺的及肩暗紫色的头发,嘻笑着说:“我——叶子莨至爱天下美食,所以早在读中学时就十分明智地确定了今后从事美食的行业啊!”
这算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吧,还为自己对美食的喜好找个好理由呢。方如媚哭笑不得,只好连番夸奖她很有远见。
“我开动了!”与方如媚共同住在这三室二厅的叶子莨迫不及待地举起银光闪闪的刀叉。她手中熟练地分切着食物,嘴里啧啧称赞柳升平制造的这些浪漫场景。
其实,方如媚也为柳升平这份心意心潮澎湃,但被中断的情景依然在脑海中停留。内心百感交集,吃着美味佳肴,人却心不在焉。
粗心的叶子莨却没有注意那么多,不时招呼方如媚吃多点,还热情洋溢地帮她倒酒。方如媚强颜欢笑,陪着活泼好动的叶子莨谈天气、说新闻、吃东西,最后两人喝完整支红酒,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回忆里的那一天那么鲜活,没齿难忘地刻在回忆深处。有时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在美化那天,光是想到那个蛋糕就觉得香甜美味。如今回想起来,其实还有一种无法分辨滋味的苦涩……
“咔嚓”一声门响,叶子莨一进家门就顺手开小夜灯,习惯性把高跟鞋蹬到一边,光着脚丫儿走到客厅,嘴里还喜滋滋地哼着小曲儿。
一丝微风吹进来,叶子莨转过头,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伏在阳台上的小桌边。叶子莨怔了一下,耸耸肩膀想着:如媚姐总是那么容易多愁善感,感月伤花多劳神啊!她走过去摸了摸圆形玻璃桌上的瓷杯,杯子已凉,杯内的香片还剩小半杯。看见桌角摆放整齐的小册子,心中暗喜有一个爱干净爱收拾东西的好宿舍真好!她摇着那个单薄身影轻声低语:“如媚姐?如媚姐……你怎么在这里睡着了?”
方如媚被摇醒,迷迷蒙蒙地迟疑了一会,才发现自己伏在圆玻璃桌边。她抬起惺忪的双眼,看见一张化着浓厚烟熏装的精致小脸。她呆了一呆,喃喃自语:“怎么有张熊猫脸啊?”
叶子莨简直被气晕,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嘟着嘴说:“你啊!真是跟不上潮流!”
“潮流?”方如媚半梦半醒地说:“这种中世纪的吸血鬼打扮,就算见多了,也仍然会让人发怵。”
叶子莨倒不介意吸血鬼这个称谓,她嘻皮笑脸地说:“吸血鬼也不错啊,个个都是俊男美女!”
“嗯?”方如媚想一想,点点头说,“有道理。”
哇……叶子莨张牙舞爪表演着吸血的动作,露出可爱的小虎牙。
方如媚笑着鼓掌:“嗯,不错!很有表演天份!”
叶子莨一脸妩媚地靠近方如媚,俯首帖耳说:“不如,你也来加入吸血鬼家族吧?”
方如媚连忙摇头摆手:“可惜,本人没有天资国色,恐怕没有那种荣幸了!”
正在兴头上的叶子莨闻言,如浇冷水般失去了趣味。她一顿足,面露愠色道:“如媚姐,你好扫兴啊!”说着转身走去清洗妆容。
不一会,洗手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还有一些瓶瓶罐罐被陆陆续续打开,过一会又被乒乒乓乓地拧好堆放在一角。半个多小时后,叶子莨方才洗净铅华,一脸清爽地走出来,露出一张干净的小脸和那若有若无的眉毛。
方如媚似笑非笑地看着叶子莨,这面容能很方便地打扮成日本能剧中的角儿模样,想象着她拥有点成一团的浓黑眉头就觉得有趣。
叶子莨眯着眼睛说:“如媚姐,你别用这么暧昧的表情看着我啊!让我想起我的前前男友啦。”
“啊?”方如媚吃了一惊,不知道叶子莨前前男友是谁。
叶子莨眉头一挑,指着自己的脸蛋说:“这素颜还不赖吧?”
老实的方如媚点头,确实是卿本佳人。
叶子莨指点着眉毛说:“为了方便化装,所以只好委屈这眉毛了。哈哈,这张素颜可就曾经吓跑了男友哩。”她前前男友白某某见到没化好眉毛的她,大声惊呼着‘鬼剃眉’。她一想起白某某愤然离开时捶胸顿足的样子,就忍不住又大笑一番。
方如媚听完她绘声绘色的描述,不由也笑了起来。
俩人笑累了,叶子莨建议喝点酒,不然兴奋过度睡不着。俩人就着清冷的夜色,小酌了小半杯红酒,方才各自休息。
第二天醒来已经日上三竿,头昏脑涨的方如媚抚着头不知时日。抬头见床头桌上的闹钟,它继续忠实地行走着,指针分明地指向十一点。她盯着闹钟怀疑是不是电池电量不足而偷工减料,转头看到窗外明晃晃的天色。她猛然尖叫一声,急忙起床跑去洗漱。
叶子莨被叫声吵醒,她打着呵欠倚在门边看着忙碌的方如媚,思前想后再发问:“今天不是周末吗?你要去哪里啊?你上次不是说柳升平这段时间出差吗?他提前回来啦?”
在洗脸的方如媚停止了用毛巾擦脸的动作,看着镜子里慵懒娇媚的叶子莨,想到确实今天是休息的日子,不由得扑哧一笑。
叶子莨揉揉自己散乱的头发,笑嘻嘻地说:“如媚姐,既然你忙完了,就麻烦你去准备一会的食物哦。”
方如媚恍然大悟,原来是专程等自己洗涮完去做饭。她走过去轻轻地拧一下小妮子水嫩光滑的脸蛋,嘴里嗔怪:“好啊,难怪你故意等我洗漱好才来告诉我。原来是为了偷懒啊!”
占了便宜的叶子莨讨好地说:“如媚姐,期待你的杰作哦!”说完还俏皮地眨了眨左眼,然后关上浴室的门。
等她清洁好整理衣物再装扮一下,从屋内出来时,叶子莨俨然就是一个精美的洋娃娃。
方如媚赞许地看眼前的美女,暗暗惊奇着这么美丽的女孩,竟然叫“子莨”这么令人觉得似乎不够女性化的名字。似乎上天给了她美貌,却不肯尽善尽美,让人抱着一丝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