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来吧,他们已经走了。”阿暖将手放在自己的眼前,细细的看着自己化人后的爪子,总共有十个爪子,哦,阿狌说这个叫手指,有十个手指,真好看,又长又细,最主要的是白,就像她的狐毛一样好看。
小手顺着小手臂滑上肩膀,没有什么衣服的遮挡,也算是顺滑,顺着肩膀摸上了自己的脸蛋,好像是个小小的脸,还有小小的鼻子,小小的眼睛,小小的耳朵。
“我怎么都是小的?不会是长的和兔子一样吧?那,那不是很丑吗?”
嘴里正在自言自语的时候,那黑猫已悄悄浮出了水面。
“没有都是小的,你的眼睛很漂亮,就像狐狸时的眼睛,你,很好。”黑猫的声音有些奇怪,可能是因为他还是猫的缘故。
听到黑猫的话语,阿暖顿时开心不已“真的?那我去给阿狌看”话刚说完,阿暖起身就要朝阿狌住的地方奔去。
只是手好像被什么东西拉住。
“你没有穿衣服,不大合适出去。”
没有衣服?阿暖低着头想了想,又回到了水里去,在水里将自己变回了白狐的样子。
“那我这样总可以了吧,他们走了,你也可以走了。”
阿暖迈着爪子就往阿狌那里奔去,她想给阿狌看自己的样子,想看阿狌的样子,想听阿狌的评价。
而那只在水里的黑猫,只是盯着阿暖的背影,皱着那黑色的眼皮,蓝色的瞳孔清澈像是无垠的海,好像还有着漩涡不断的吸引着河里的水。
直至看不到阿暖,那黑猫才从河里跃出,只是它呆过的河水里却是猩红一片。
阿狌,阿狌,此时这只奔跑的白狐心里不住的默念着那个她叫了许久的名字,心里有着奇怪的、莫名的兴奋感,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总是心里就好像掺了蜜一样,甜滋滋的,叫她觉得脸上的笑意隐藏不住,一路上都是她憋在心里的笑。
因着她的开心,看着四周的景象都有些不一样了,之前她去找阿狌觉得这树木,这花草枯燥无味,没有什么色彩,可是现在她却觉得美极了,就好像是天上不小心出现的彩虹,就好像她阿爹的红尾,她喜欢极了,她乐意极了。
“阿狌,阿狌,我来找你了。”阿暖的爪子还未踏进狼族的领地,她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只是那个地方与她之前所看到的狼族却是有着极大的区别。
她记得,刚进狼族门口的两边是有两簇着火的树枝,火光明媚,温暖的不得了。可是现在它灭了,只剩下黑黑的被烧过的痕迹,冒着青烟发出一阵阵的寒冷;她记得不远处有着一座花洞,里面和外面都铺着美丽的鲜花,是阿狌亲爪为她做的,怕她来找他没地方住,可是现在却什么都没了,好像被谁残忍的摧残了,地上都是被踩过的花,糜烂无彩。
阿暖有些茫然,却还是踏着步子走近了花洞,里面空落落的,没有她以前感觉过的温暖,没有她曾经有过的感觉。
她退出花洞继续往前走着,她记得这条路上阿狌与她走过许多次,她记得阿狌就走在她的身边,对她笑着,对他介绍这族里的狼,可是为什么记忆这么近,温暖却这么远,为什么她觉得有些心痛。
她的爪子顿时有了些沉重,有些提不起来,她有些害怕。只是还想着要继续往前,她想看光这里,好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无论是好是坏,她都要清楚的知道。不过应该不会有事的,没事的,没事的,会发生什么事呢?她一遍又一遍的在自己的心里安慰着自己。
只是在路过一个洞口,看到里面有一只正在微微颤抖的灰狼时,她知道她再也忍不住了。
洞里躺着一只年迈的灰狼,她的额间有一束发白的狼毛,阿暖记得很清楚,这是阿狌的奶奶,叫木桐,阿狌曾带着她见过,那时她很害怕她,可是奶奶却对她极好,就好像自己也是她的孙女般,泪再也忍不住的倾泻了。“奶奶,怎么了?这是怎么了?阿…阿狌呢?”她猛然迈着爪子跑进了洞里,伸手摇晃着那好像没了生命的灰狼。
她想控制自己的情绪,想好好的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是她的情绪早已决堤,就像破口的水库,早已拦不住。
那年迈的木桐,用力的睁开她疲倦的眼睛,只是身上很疼,心里很疼,她的眼睛犹如万斤的重量压着,她听到那声奶奶,她对她有印象,那是一只美丽的可爱的白狐,她叫阿暖,她很喜欢她,就像喜欢阿狌一样的喜欢她,可是她现在已是将死的狼了,她能告诉她吗?那她会好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