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雨走后,乐晓乔一个人静静地坐着,看着茶堡的每个角落,还有手牵手进来的一对对学生情侣,乐晓乔轻轻地笑了。
“小妹,我弹一下钢琴。”心血来潮的乐晓乔走向场中央的钢琴,打开琴盖,坐了上去。
良久未有声音发出,原来乐晓乔并没有开始弹。她的手放在了膝盖上,眼睛一直看着琴键,脑海里全是柯晨风教自己弹这首曲子的画面,他抓着自己的手放到琴键上,教自己找音,纠正自己的手形,一幕一幕。
这一次,乐晓乔没有哭,经过了昨晚,乐晓乔想通了。如果命中注定你要成为我生命中的过客,我不强求;如果命中注定我们要一起,那总有一天你会回来的,不论是错过还是继续,都顺其自然。
乐晓乔提起双手,深呼吸,落键。音乐随着手指的跳动而起伏,这是乐晓乔第一次怀着释然地心情弹这首曲子。柯晨风写这首曲子的时候,本来就是用很幸福的角度来谱曲的,虽然用的是轻柔的曲调,但要表达的是细水长流的感情。
这10年,乐晓乔每一次弹,都带着一点不难察觉的悲伤,因为她从心底赋予这道歌的感情就是遗憾。今天的释然,让这首歌弹出了原本应该有的小小快乐。
林凯文路过茶堡,看到乐晓乔的车停在门口,本来都开过了,还是忍不住倒回来。一推开门就听到熟悉的音乐,是乐晓乔在弹钢琴。
林凯文轻轻地靠近,就站在乐晓乔身后,安静地听她演奏。很讶异,他听出了她曲子里流露的豁达,更奇怪的是,他看她的背影,没有第一次她弹琴的那般悲伤寂寥。
音乐声停止,掌声同时响起。乐晓乔回过头一看,着实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里?”
“路过而已。”林凯文跟着乐晓乔走回座位,不请自坐,他觉得,经过昨晚,他和她的关系应该有点不一般,最起码不是原来的避而远之。
虽然有些讶异他这么不跟自己客气,像老朋友一样跟自己坐下,但乐晓乔还是没有开口。
“不请我喝奶茶?”林凯文指着乐晓乔的杯子,试图提醒昨晚的约定。
乐晓乔慢了半拍,看到他指着自己的杯子才想起昨晚他的要求。
“哦!不好意思。你要喝什么?”乐晓乔把菜单递给他,还招手叫小妹过来。
林凯文把菜单推到一边,指了指乐晓乔的杯子跟小妹说:“我要跟她一样的。”
小妹听了不敢相信,还特意看了看乐晓乔,希望她再问问,她怕他以为乐晓乔的是普通奶茶。
收到小妹的讯号,乐晓乔把菜单又递给林凯文说:“你还是点别的吧,这个不好喝的。”反正她是没有看到谁喜欢喝这个过。
“不用,我喝过,好喝。”林凯文没有接过菜单,抬头对着小妹说,面对小妹的疑惑的脸,又再点点头。
“你点吧。不行再换。”乐晓乔给小妹打了定心剂,小妹才敢下单。
“你刚才说你喝过这个奶茶?”乐晓乔觉得很奇怪,这个喝法是她自己发明的,口味比较怪,一般人都不喜欢的。
“嗯。”林凯文点点头说:“我喝过两次。”
“你怎么知道这种喝法,这个菜单里没有。”乐晓乔翻了翻菜单,就怕自己看漏眼了,会不会是茶堡新增加的新品。可是没有啊,都还是以前的款,新增加的也没有这种口味的。
“偶然的情况吧。我刚回国的时候,路过这里,想买杯喝的,不知道选什么好,见到有人这样点,觉得很有意思,就点了一杯试了一下,没想到还挺适合我的。”林凯文拿起小妹端过来的奶茶,喝了一苦,闭上眼睛,很享受地发出感叹:“入口微涩,回味香甜。”
乐晓乔惊奇地发现,面前这个人连对这奇特奶茶的评价都跟自己的评价一模一样,估计是中邪了,一定是这样。乐晓乔惊慌地喝了一大口奶茶,试图用它来压压惊。
“严格来讲,其实加上这一次,我只喝过两次,因为第二次是来打包的,可是遇见了你。”林凯文想了那天,乐晓乔在上面弹琴,听到自己打包奶茶,回头来看到自己,把自己误当作是那个人,歇斯底里地哭。“你该不会忘记了吧。”
乐晓乔不说话斜着头看他,她哪里会忘记,哭得那么丑,最后还认错人,让所有人都自己知道被抛弃了,丢脸丢大了。
“哈哈,我就知道你不敢认。”林凯文没心没肺地笑着她:“你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女孩子哭成那样,你真的把我吓坏了,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人家都以为是我欺负了你。”
“你跟他长得太像了,当时我一见到你,根本没想到你会不是他,所以一下就奔溃了,我平时不是这样的。”乐晓乔从小就是女汉子的性格,有泪从不轻弹,只是在摊上与柯晨风的事后,她都变得不像她自己了。
“我都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了,因为他我可是受尽你冷眼,还耽误了我的工作。”
林凯文举起杯子,示意乐晓乔碰杯。
乐晓乔笑笑,举起杯子跟他碰了一下,说:“我由衷地道歉,也感谢你,让我想通了,是时候该放下过去,重新开始。”
“我只想让你跟着你的心走,如果跟我在一起,见到我这张相似度99%的脸,你还能泰然自若,不想以前,那就证明你是真的放下了。”林凯文停了停,认真地看着乐晓乔,接着说:“要是看着我,你会不断地想起以前,那就证明你没有走出,那到时你可以考虑我做他的替身,我非常乐意。”
林凯文说得非常认真,乐晓乔有些不敢相信他竟然说这样的话,真想解释点什么,就听见林凯文突然“噗呲”一声地大笑。
“开玩笑的啦。”林凯文表面恶作剧地笑着,其实内心却承认了自己说的话,是遵循了自己的内心,此刻的心意。
“我知道,我知道你肯定是开玩笑的。”乐晓乔不自然地呵呵笑,喝着奶茶掩饰自己的尴尬。
林凯文看着她不自在的笑着,感叹命运真是会作弄人,居然会安排自己出现在这样的人的生命中,作为人家的备胎存在,关健还要让自己喜欢上这个人,更狗血的是这个人还跟自己的好朋友订婚了。
看到乐晓乔手机来电显示王浩然,林凯文的心有些闷,大口喝奶茶,想让奶茶的甜和咖啡的涩暂时缓解一下这样的不适感。
“我在茶堡,你忙完了吗?”乐晓乔看了看时间,不知道不觉已经5点半了。
“嗯,我过来接你。”电话里传来王浩然的声音。
“不用,我开了车。我们在吃饭那里等。”乐晓乔挂了电话,把手机放进包包,对林凯文笑笑说:“我约了浩然吃饭,先走一步。”
林凯文笑着点点头,看着乐晓乔在前台买了单,目送她出门。回过头盯着手中的奶茶,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别想了,那是你朋友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