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温了两年前的旧事之后，司羽决定找予桐问个明白。
“为什么，为什么两年前的纸条都要拿出来给她看？”司羽有些无奈地问予桐。
“那些纸条……”予桐说。
“你知道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了，真的不可能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司羽摇了摇头说。
“司羽你误会我了，那些纸条……”予桐说。
“误会？是啊，或许所有这一切都不过是个误会罢了。”司羽的声音慢慢地变小像是自说自话。
“司羽你别这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予桐说。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司羽低着头喃喃地说。
“会好起来的，我保证。”沉默了好一会儿，予桐看着出神的司羽很小声地说。
第二天下午临近放学的时候，予桐传给司羽一张纸条。
“放学后安柔在篮球场边等你。”
司羽看看予桐又看看安柔，两个人在各自的位置有着莫名相似的背影。
司羽还是去了约好的地方，尽管昨天安柔的话让自己心灰意冷，可是明明知道心爱的女生在那里等着，司羽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我有一个条件。”安柔说，“还有两个多月……”
“我答应。”司羽说。
“我都还没说是什么条件，也没说是用来做什么的。”安柔说。
“不管是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我们曾经说好的，不是吗？”司羽说。
“你怎么这么傻。”安柔叹了口气，很是怜惜地看着司羽说。
司羽微笑了一下，没说什么。
“还有两个多月就高考了，我的条件是如果你考上了烟北大学，我就继续做你的女朋友。”安柔说。
司羽的脸上又重新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否则的话，我们……”安柔说。
“没有否则，我一定会考上的，你一定要等着我，说话算数。”司羽打断安柔的话说。
“当然，说话算数。”安柔说。
司羽后来问过予桐跟安柔说了什么让她突然就回心转意，予桐说没什么，不过是随便安慰了安柔几句，你们两个本来感情就很好，纸条的事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两个人都冷静一下也就没事了。司羽说了很多感激的话，予桐说她也没有帮什么忙，这件事因她而起，能够因她而平息已经是再好不过了。司羽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把这份人情记在了心里。
司羽和安柔推着车子走出校门，然后一起走在去往安柔家的路上。
“司羽，你听说过那个精神病人和蘑菇的故事吗？”安柔说。
“没有。”司羽说。
“有一个精神病人，以为自己是一只蘑菇，于是他每天都撑着一把伞蹲在房间墙角，不吃也不喝，像一只真正的蘑菇那样。他的医生为了研究他的心态，也撑了一把伞蹲在了病人的旁边。病人很奇怪地问他说，你也是一只蘑菇吗？”安柔说。
“好像是个冷笑话哈。”司羽有点尴尬地笑了笑。
“司羽。”安柔很认真地看着司羽地说，“如果我是那个精神病人，你愿意陪我做一只蘑菇吗？”
“我愿意。”司羽很是坚定地说。
“妈，以后我不吃早饭了，带着面包和牛奶就好了。距离高考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我想提前去一会儿复习功课。”吃晚饭的时候，司羽故意把提前去学校的事说得轻描淡写。
“那怎么行，现在正是需要加强营养的时候，早餐光吃面包和牛奶怎么够。先在家里吃点儿，再带着面包和牛奶去学校。牛奶带两盒吧，一盒留着午饭前饿了喝。提前多长时间去学校？”司羽妈妈停下筷子，一脸关切地询问着宝贝儿子。
“半个小时。”司羽说。
“半个小时，那岂不是五点钟就要起床，那样的话每天的睡眠时间还够八个小时吗？这样下去会不会把身体累坏了？”司羽妈妈说。
司羽假装略加思索：“七个小时左右吧，没事的，我睡眠质量好，身体也好着呢。”
“好什么啊，你看看你都快十八岁了才一米八的个子，瘦得跟皮包骨头似的。”司羽妈妈说。
“妈，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司羽尴尬地笑笑。
“学习固然重要，但身体健康永远是第一位的。真要是因为学习把身体累坏了，考上再好的大学又有什么用。”司羽妈妈说。
司羽眼看就要招架不住，赶紧向一旁的老爸投去求救的眼神。
“孩子大了，该怎么做他心里有数，嘱咐他注意休息加强营养就够了，小羽还是很努力的。”司攸同一边夹菜一边说，和刚刚司羽随意的口气如出一辙。
“爸妈我吃饱了，回房间复习功课了。”司羽对老爸使个眼色，表示心里万分感激。
“哎，小羽，怎么才吃这么一点儿啊，这鸡腿还没吃呢。司攸同你怎么回事儿啊，有你这样的吗，小羽吃不好睡不好都不知道心疼，对儿子的事从来都不闻不问的。什么叫‘孩子大了该怎么做他心里有数’，还有我说小羽学习不努力了吗，你直接说我唠叨不就完了吗。还笑，我不管啊，今天晚上你刷碗。”司羽妈妈紧接着对司羽爸爸一顿数落。
“行，都听领导的。”司攸同笑呵呵地说。
隔天早上。
“小羽你吃饱了吗，才吃那么一点儿。”
“吃饱了，妈你快回去吧，外面挺凉的。”
“面包和牛奶带了吗？”
“带上了，现在还早呢，你再回去睡一会儿吧。”
“现在气温还这么低，再多带件衣服吧。”
“不用了，没事的。”
“午饭前记得喝牛奶啊。”
“嗯，记着呢。”
“路上小心啊。”
“知道了。”
开门，关门，下楼，开锁，上车。一连串的声响揉合了司羽妈妈细致的关心在清晨的清冷空气里，高三一年的日子中，形同如此的对白几乎每天都要重演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