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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金眸破壁者

危机来临,隧道内顿时乱成了一锅粥,顾城毅知道这时最好的选择是保持冷静,有序地撤离这里,而不是无意义地叫嚷、推搡,让恐慌在人群中加速蔓延。

顾城毅在角落紧紧抱住谢雨绯的身子,用身体来挡开乱成纷乱推挤的人群。他深知此刻去追求这怪物的来历已经毫无意义,求生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目前观光电梯已经不堪重负到处塞满了人,还有更多的人义无反顾地挤了上去,一时间根本无法离开,隧道内第一批伤者反而不是这怪物造成的,而是人群混乱地踩踏所引起的。

另外他心中还有一个念头:“ZMA,你不是声称这里的玻璃绝对安全么,我们的安全就维系在那7公分厚的玻璃上了。”那头海怪在玻璃通道附近游弋,巨大的眼睛掠过玻璃,冰冷地扫过里边的人群,它似乎对里边的人群很有兴趣,这引起了更大的恐慌,已经有人嚎大哭了起来。

不时有人低声斥骂道:“安静!保持安静啊!别吸引它!”但是收效甚微,人群依旧喧嚣不不断。

通道内的喇叭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请各位游客保持秩序!有序撤离!海底隧道的结构结构绝对安全,请各位不要恐慌。”顾城毅听出她声音中的紧张情绪,这份指引也没有起到有效的作用,隧道内的乱象依旧。

顾城毅掏出手机想通知ZMA以及自己的母亲苏珊,打开一看竟发现没有信号,他压抑着内心的慌乱,接过了谢雨绯的手机,在进入屏幕的一刻心里咯哒一沉:还是没有信号!连网络都搜不到!

他和谢雨绯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身上闻出了阴谋的味道!

顾城毅仰望着那个固定在玻璃壁上,不停出声安慰游客的白色喇叭,表情极度复杂:“为什么要屏蔽这里的通讯信号?难道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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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报声想起,隧道的自我防御系统开启,舱外的两个电压鱼枪发射器纷纷调头锁定了海怪,这些电压鱼枪在制造时设定的目标是大型鲨鱼,鱼枪长2米,带有锋利倒钩和高压电,平时就算是成年大白鲨被命中也是抽搐着沉入深海的下场!

鱼枪发射器的发射管一分为四,四根锋利的鱼枪对着海怪快速的射了出去,高速地运动在海水中拖出四道长长的气流。

舱内的人全都默默祈求着防御系统对这个闻所未闻的怪物能够奏效,人类在它面前实在是太脆弱了,唯有借助科技的力量才能在还怪面前获得一丝丝安全感!顾城毅紧紧握着谢雨绯的双手,死死地盯着海中关注事态的变化。

顷刻间,共有八根鱼枪射到了海怪身上,分别刺中了海怪的背部和四肢,只有五支鱼枪的箭头堪堪刺入,却根本无法深入海怪的皮下,其余三支全都沉入深海。

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看到鱼枪的穿透力在海怪面前如此不堪,他们都倒吸一口凉气,谢雨绯仰起脸看着一脸忧色的顾城毅,安慰说:“别灰心,一会还有高压电流。”话音刚落,五支刺入海怪身体的鱼枪尖端几乎是同时闪起了电火花!

在电压足够高的情况下,正负极相接触是可以在水中产生电火花的,海怪巨大的身躯上同时出现了五处明明灭灭的光团,并不断产生气泡!海怪顿时疯狂地在海中扭动着身躯,尾巴扫中外壁,发出嗡响,人们脚下的通道也在不断震荡,脚都有些发麻了。

看到这一幕,众人都缓了一口气,顾城毅对谢雨绯说:“看来很有效。”

谢雨绯点点头:“如果它像鲨鱼一样,遇到这样的攻击会优先选择远遁,规避风险,这是生物的本能,我们可能安全了。”

海怪像一只弹跳的蚯蚓一般朝远处游了过去,谢雨绯拍拍胸脯,松了一口气。Sayo深吸一口气,对着摄像机说:“事实证明防御体系还是有效的,现在我们已经驱离了那只海怪,接下来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话说到这里,Sayo突然停住,她嘴巴微张,眼里露出恐惧:“它又回来了!”

摄像机一转,原来是那只巨型海怪又游了回来!原来鱼枪没有带给人们预想当中的安全,反而激怒了海怪!谢雨绯喃喃道:“它的大脑本能和一般的海生生物完全不同了!除了躯体上的庞大,它的大脑一定也有了高度的进化!“

海怪一个甩尾,敏捷地转向,朝着高压电鱼的枪发射器张口咬去。设计上针对大型鲨鱼的电压鱼枪口腔却被一支鱼枪射中,电流直接侵入海怪的口腔内,作用到它的大脑,这更激发了它的凶性,它毫不畏缩地冲上去,咬住了最近的高压电鱼枪发射器,然后不断地甩头,竟生生地将金属链接部位给咬断了!

人们似乎已经可以从它的眼珠中感受到它的怒火,它撞了几下玻璃壁,整个通道都在轻微晃动着,人群中有人大声喊着“阿门保佑”来抵抗恐惧,幸运的是眼下玻璃壁很稳固,并没有破损迹象。

“所以呢,我们的保命手段一样一样被击破。最后只能靠这一层玻璃了么?好在还管用不是么。”顾城毅悲观地说。

正当人们暗自松了一口气感慨“ZMA诚不欺我时”,巨大的海怪后退了。

人们以为海怪要退去了,这里还是很安全的,结果顾城毅听到了怀中谢雨绯的惊呼声:“糟糕!”

顾城毅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海怪海鳗一般的长尾弯曲着,四只蹼足伸张,似是做着蓄力,然后两对蹼足突然划水收缩贴紧身侧,尾巴立刻伸直,整个巨大的身躯犹如离弦之箭般冲来,在尖叫声中径直地撞向玻璃壁。

这一类似于鳄鱼瞬间跃出水面捕食的动作有着巨大的冲击力,人们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双足无处着力,很多人都俯下身四肢着地,整个管道剧烈地晃动着。

紧接着一次撞击,两次撞击,三次撞击,每次撞击都伴随着游客们的阵阵尖叫,顾城毅也紧紧抱着谢雨绯半跪在通道上。所幸的是,玻璃壁依旧安然无恙。

这时游客游客疏散了1/3,可是临近顾城毅的一截管道突然封闭了,金属闸门沉重地合上。

“为保证有最多的乘客离开,U型海底隧道已紧急启动了双向疏散模式。为保证根通道内所有游客的安全,将陆续封闭分割点。”广播也在不断播放着这一举措。顾城毅离封闭门的不远,隐隐能听到金属门对面人群的声响。

他感到一阵恍惚,事实上他知道整个U型管道可以封闭成7段,为了大局任何一段都有可能被放弃。

只要官方能保证更多的人活下去,他们就会有话语权来回应面对外界的质疑,被人为放弃的人们就成为了事故的遇难者,然后没有人调查追责,有组织会引导大规模的网络转发,网络祈福,最后被社会遗忘。

而现在U型管变为了两段,朝两个出口疏散,而自己就在最末端的第四段,这让顾城毅有了巨大的危机感!这灾难来得实在蹊跷,就好像有不明之手把这些人一步步逼到了这一步!

“冷静!别挤!”

“我们是安全的!”

“保持秩序!”

“这个玻璃舱靠得住!”顾城毅和一些存有理智的人们不断喊道。但是通道里更多的则是哭喊声、叫嚷声。

人一旦陷入了生存的危机后,其它一切都不再重要,什么道德,什么秩序都变得形同虚设,求生成为了一切思考和行动的唯一指南。

一个不断推搡骂骂咧咧的瘦个眼镜男拽着一个面前的女子的头发,将她拉到了身后,自己挺身插上自动扶梯,然后他在别人的咒骂声中我行我素,继续往前挤着。顾城毅实在看不过去,对谢雨绯说:“你等一下我。”然后径直上前。

他左手揪住一把眼镜男的头发,眼镜男回头挑衅地看着顾城毅,但面对的就是顾城毅一个响亮的耳光,眼镜男还没来得及反应,顾城毅甩手又是一巴掌,然后揪着领子把他往后一阵挪拉,挤出人群后,顾城毅双手把他摁在玻璃壁上,眼镜男指甲用力地抓着顾城毅的手臂,面容扭曲地吼道:“你他妈有病是吧?找死啊?”

顾城毅毫不留情地一记膝撞,直接让眼镜男肚子翻江倒海,眼镜男软下去的时候,顾城毅又是一个膝撞,然后右拳狠狠地打在对方的面颊上,打得眼镜男金属镜架都变形了!非常时刻就要用非常手段!如果狠狠教训了这个出头鸟,能让有让类似龌蹉想法的人多想想后果,那是值得的!

就在顾城毅把眼镜男堵在玻璃壁前的时候,巨大的海怪正好游到了顾城毅的面前,顾城毅和它只有一壁之隔,那只对食物充满热忱的眼睛、黑压压的巨大身体,手掌贴着玻璃壁,都能够感受到海怪的声音所产生的振动——顾城毅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恐惧地闭上眼睛,直到危险过去后才睁开眼。眼镜男被顾城毅一通老拳后气喘吁吁地坐在通道上,老实了很多。

顾城毅回头看到女记者Sayo和摄影师也和他一样没有参与到混乱的拥挤中,而且Sayo和带着鸭舌帽的摄影师都暗暗对顾城毅竖起了大拇指,顾城毅知道他们可能是误会了,自己根本没有正视那个怪物的勇气,对此对此只能报以苦笑。

“放心吧,我们会安全出去的,我保证。”顾城毅拉着谢雨绯的手,谢雨绯看着他的眼睛,用力点了点头。

正当人们无暇他顾的时候,顾城毅的余光瞟到了那个身着黑衣神秘的男子,他总是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这次则是自顾自地站在原地,一点都不急着逃离。

顾城毅警惕地监视着黑衣人,心想:“这个人会不会和那怪物有什么联系?”这是一个很离奇的猜测,但是一路上他的直觉已经一次次被验证了,他刚想到这里,只见黑衣人举起拳头,猛地往玻璃壁上砸!

同时看到这一幕的人都以为这家伙不是疯了,就是想亲测一下这玻璃的防御力,还有些人暗自冷笑。但是令顾城毅和其他人震惊的是:一个人的拳头竟然能让整个管道内都有轻微的晃动感!

最要命的是,这个黑衣男子砸出第二拳的时候,玻璃壁竟然有了一丝丝的裂缝!这意味这什么?几乎所有人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

“喂!你在干什么?”一个大个子上前大声喝道,“你想害死我们吗?”

而那个黑衣人仍旧自顾自地砸着,而缝隙也越来越多,摄影师彦放下摄影机想上前,但是被Sayo劝住了,谢雨绯也一脸担忧地看着这一幕。

负责安保的大个子上前搭住了对方的肩膀,黑衣人一回头,如同爬行动物一般的金色竖瞳发出一股危险的气息,把大个儿吓得说不出话来,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黑衣人一手掐住脖子往玻璃上一撞,随着闷响声红白之物四溅。

再面对这种事件,人们明显要沉着了一些,只有部分人发出了尖叫。又一个安保人员迫于职责,拔出枪指着黑衣人,抠下扳机的瞬间,黑衣人的掌心有一团银色的东西以更快的速度脱手而出,直接连子弹带枪管以及手臂齐齐削成两半,然后银色物体再次回道黑衣人手中!血淋淋的惨象再次上演!

顾城毅看得眼睛都要突出眼眶了!这倒是是什么人?超人?还是怪物?

“可以看到现在我们的处境非常危险,外边是不知名的巨大海洋生物,“Sayo用很快的语速对着摄像机说着,而摄影师彦跟着导播把镜头转向了海中的那条巨大的怪物,“而通道内一片混乱,更有身份不明的人袭击了安保人员,并且试图破坏管道!”

扛着摄影机的彦,一听到Sayo说到了那个极度危险的黑衣人,赶紧摇摇头,示意Sayo不要再说下去了,免得惹祸上身。结果Sayo瞪了彦一眼,语气激昂地说:“现在我们没有网络,也没办法向外界求救,也许我们都会死在这里。”Sayo环视了周围了一圈,继续高亢地说“但是我有责任,让全世界的人知道在我们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死亡恐惧的震慑下再没有人再敢干涉黑衣人的行为,而外景主持人Sayo忠实地记录着这一切。

与此同时,顾城毅心中不安越来越强烈了,如他之前所担忧的,这个神秘的黑衣人会威胁到这里所有人的生命,但是现场的人显然没有这种觉悟,谁都不敢站出来,联合其他人先把这个黑衣人给制服了。

此时快要轮到顾城毅他们踏上自动扶梯了,前边的人都想快一些离开这里,任由这个黑衣人破坏者墙壁。他也无暇管太多了,最后一大波人挤在传送梯上,顾城毅和谢雨绯的手在拥挤的人堆中紧紧相牵。

顾城毅回眸时,那一截通道里只余下那个黑衣人了,然而危机就在此时乍现,黑衣人竟然成功地在这玻璃壁上硬生生地砸出了密集的裂纹!这裂纹就好像同时在所有人心头出现!这根本不是人力所能完成的事情!他们,都要完了!

海怪就在黑衣人附近游弋,黑衣人似乎不满足于这破壁的进度,手掌上的银色光芒再次出现,这次顾城毅看清楚了!是一把银色的西式餐刀!只见这一把餐刀被在黑衣人手里就像手术刀割豆腐一般,轻而易举地划破了玻璃!要知道这可是世界第五硬的玻璃啊!

就在这时一张带血巨口从黑衣人面前破壁而出,夹杂着涌进来的海水,整个空间里瞬间充满了腥臭的味道,而本来因为登上扶梯而有序的人群瞬间又乱了起来。

原本管道那完整的结构可以抵抗海怪的撞击,可一旦有了缺口,就犹如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一发不可收拾。破洞越来越大,成吨的海水顷刻灌进来,一下子看不见了黑衣人的身影。人群更加骚动起来,而且水很快没到了顾城毅脚踝,偏偏这时候出现了更让人绝望的情况——电梯突然停止了运行,当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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