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喜欢一试就试出来了,说小何的坏话,冰冰这样维护,不是喜欢是什么?“感情还真是说不清,我四位数的智商都想不清。”
“小何很暖,他只是太好心。”冰冰重复,语气更坚定。
“好心?好心不关心女朋友的想法?你是他女朋友吧,他一点都不考虑你的,真想不通,明显是花心吧,还好色,你们喜欢他的不是图他暖,是图他虐吧?”
“他…”
“算了,好多小女孩都喜欢虐恋虐文,可能是口味问题,搞不懂我也不想搞,”夏雨摇摇头,摆手不说小何了,“现在证明通知书上被逼死的人不是白老师,那这个人是谁呢?冰冰,我们去查下死者以前经历,问问她的闺蜜们。”
“不用。”即墨看向家政。
“啊,这个我知道,”家政道,“我十七岁就在薛姐家做保姆,在她家做了十八年保姆了,跟她家从乡下搬到城里,从小城镇搬到大城市,她家的事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了,那个死者一定是……”
十年前,那时候做煤矿非常赚钱,死者的丈夫承包了一个煤矿,很多行业都有暗黑的潜规则,做矿产那一行当时在当地的风气是要找一些特殊的“公关”的,就是特殊工作者。
江月国特殊工作者合法,接待单身的男女客人,只是正规的管理很严格、费用比较贵“服务”也不是很好,私下有些暗门子只要不过分,警方等有关部门也不会管。
但是再合法也不是合乎道德的事,尤其在一些闭塞的小城市,女孩子做了这种事会被瞧不起一辈子嫁不出去,父母和整个家族都要蒙羞的。
但是这行能很快速地赚到钱…是不是太多“但是”了?没办法,这就是现实啊,充满了矛盾、无奈和妥协。
死者的丈夫承包矿产后招到地最好的女公关叫雅静,十八岁刚成年,因为爷爷奶奶都生病住院需要钱,父母打工赚得太少、家里哥哥要娶老婆、弟弟要上学,最后迫于无奈做了一行。
但这不是光彩的事,他们住在别的城镇,她哥哥瞒着家里把她送来到这个矿上,骗别人说是做矿场的文员,其实做什么的,明白人心里都明白,不多事说破就是了。
雅静也不是个真名,真名家政没有透露,她说:“我跟她第一次见面,她就叫雅静,原名没说,我也不好问,长得漂亮文静,听说是跟隔两个镇的河那边第三家的姑娘,也姓薛…哎,不知道,这个事我真不想提,”这种事不确定就说是污蔑会被追打的,家政说出来是因为非常肯定,“她来那天到厨房帮我做菜,人勤快,菜烧得好,听说在外面也能帮着打理生意,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
“你跟她感情很好?”夏雨问。
“没有,没有!”家政连连摆手,“你可不要以为我是为她报仇啊,我跟她一共就见了两面而已。”
“刚刚你说了你第一次见面,第二次呢?”
“第二次…”家政有些不想回忆,长长叹口气道,“第二次就是她自杀的时候,那天我正洗菜,她冲进厨房拿刀就…就抹了脖子,死的时候眼睛都没有闭上。”
“她为什么自杀啊?”
“我在家做家务也没亲眼见,都是听人说的啊…”
死者薛姐和丈夫的感情一直还行,但雅静这个小姑娘出现之后就渐渐出现裂痕了,不用说,雅静各方面都比死者好,虽然年纪小但聪明早熟,学东西也快,生意上能帮着死者丈夫规划、在矿上还帮着做饭,炒好吃的菜给大家吃。
公关方面能力更强,清纯可人的雅静跟人喝三杯生意就谈成了。
那两年死者家里的生意也做得顺风顺水越来越好,死者的丈夫对雅静日久生情,渐渐地,把这个聪颖温存的女孩再派出去“公关”送到别人床上去他就很心疼。
死者丈夫的爱情燃烧起来,而且那是真爱啊,连雅静的身份都不在意了,男人一般最会介意的女人的清白身体也不是问题,八年前,他跟死者提出离婚。
死者早就看出来苗头,偷偷从她哥哥哪里把她的家里的地址查到了,把她身上衣服脱光了一路游街,骂她做公关,骂她贱-货抢男人,接着开车把她光着带回她家里,在离她家很远的地方就又开始游街,还有几个闺蜜帮忙,一路用最恶毒的话谩骂。
这样一闹,雅静做公关的事传得那边整个镇都知道,家里没有一句安慰她的话,她父亲当场晕倒,她母亲扇了她一巴掌,当场跟她断绝了关系,把她赶了出来,家里门紧紧关上,连一件衣服都没有给她。
两年她赚的钱给爷爷奶奶治了病,给大哥娶了媳妇,给弟弟叫了学费,但家族受到如此奇耻大辱,罪责依旧是她的。
一时间都没有人说话,窗外的风吹出呜呜地叹息声。
“好过分,”夏雨先开口道,“怎么能这么过分呢?家里女儿送出去做文员,之后家里就忽然有钱了,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其实心知肚明,都知道女儿被送去干什么了吧?把女儿往火坑里推,花女儿的卖肉钱还不止,出事了护一下都没有!当时怎么处理的?逼死人不会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吧?”
“罚款,好像是那个什么有伤风化罪…具体我也记不清了。”家政回忆道。
“我自己查吧。”
夏雨往即墨的手机上瞄一眼,果然当年的案卷已经被调出来了,雅静被游街、谩骂直接导致自杀,薛某以有伤社会风化罪拘留24小时,罚金三千元,实际上也没有24小时,两小时后交了罚金、态度良好认个错就放出来了,毕竟是被伤害的原配,是受害者。
指望雅静家里人给她讨个公道,就更不可能了。
判得太轻了,如果是夏雨,一定会给她判成过失杀人的,可惜现在人已经死了,想怎么样都没机会了,夏雨忽然无比憎恨杀掉薛某的家伙,低声嘟囔,“真是的,好玩的也不给我留着…”
“什么?”家政睁大眼睛问,她好像听到一句奇怪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