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漫霓的话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永康认真的听着,脑子里来回转了不知多少遍,不能有半分纰漏,想要翻盘就必须万无一失!
“孙漫霓!想不到你也这般糊涂,仅凭燕雨的胡乱揣摩就可以坐实这么大罪名,好,我问你,当日木兰受伤,本王是第一个赶到兰心苑的,当时那条蛇就已经跑的不见踪影,试问燕雨怎么会知道那蛇是剧毒的灵蛇?!木兰生下孩子以后你们有谁去过兰心苑检查过木兰的伤口吗?既然如此,中毒解毒之说你们又是从何得知?!燕雨,你这是不打自招了是吗?”一脚踢开燕雨回身给了她一记响亮的巴掌“原本我还没有证据,今日狐狸尾巴是你自己露出来的!”
燕雨赶紧闭上嘴,接连发生的事情让她始料未及,为什么?明明计算的天衣无缝的!王爷居然能从我的嘴里套出话来,这下真的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见势头不对,漫霓赶紧抽身把矛头转移,这个贱人!偷鸡不成蚀把米,陷害旁人不成反倒把自己搭进去了!“王爷,就算是这一切都是燕雨的计策,无非就是女人间的嫉妒之心罢了,敢问一句,她害人的念头是从何而来?无外乎是在这空虚的王府里逼出来的!不错,这些年来她做的着实过分,但有一件事毋庸置疑,她是真心为您!其实臣妾也怀疑木兰的身份,王爷您说出那些所谓的真相不过是欲盖弥彰,根本就是存心袒护,今天不妨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若要证明木兰清白也容易,请王爷委屈一下跟云儿滴血认亲,假若是凭空捏造污蔑兰妃的谣言,经过这样一番佐证也就成了泡影,如果木兰当真是青楼女子,生下的孩子不清不楚,就算是你再宠她,妾身也要拿出祖宗家法赐她一死!”
“你们都够了!”永康大吼一声上前掐住漫霓的脖子“你要真相大白,好,本王就成全你!”拉着漫霓就往外走,对着身后的人说一句“都散了!”厅里的众人都吃了一惊,不过也不敢违抗纷纷退下,永璐走到燕雨面前冷笑一声“没有本事还想着让别人死?真是不自量力!你听好了,要想立于不败之地,就要首先找到一个足以对抗敌人的靠山,孤军奋战是没有用的!”
似乎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公主,请你救救奴才!奴才没有胡说,那个妖女真的是——”还不等说完永璐便一脸不屑的给她一脚“当真是教不会你啊!蠢猪,你跟我说没有用,要想让人相信你除掉你的敌人,首先要想办法牵制住敌人的增援!你不会审时度势就想着一举拿下,真的是痴人说梦!好了,就指点你这些,听不听就看你了!”
牵制住王爷才能除掉木兰,对啊!自己真的是太笨了!“谢谢公主指点迷津,燕雨感恩不尽!”说完赶紧叩头,永璐拔脚离开,身后留下一句“我是为了我哥哥,才不是存心帮你!”
明月苑永康把漫霓狠狠掼在地上,经过这样一番折腾她早就无力的瘫软在地,不住的咳嗽喘息,真的好怕,动了王爷的心上人将是怎样的下场!半响,永康心中的盘算够了,圆满了!
“漫霓啊,你真的是让我太失望了!你以为帮着燕雨揭穿木兰的身份之后,就可以毫无顾及的回到从前了?你真的是太傻了!你有没有想过,一旦木兰的身份揭开,昭告王府里每一个人她是青楼女子低贱卑微,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太子爷出入烟花柳巷、迎娶风尘女子为妾!这样一来全京城的人将怎么看我?父王又会怎么看我?!在朝臣面前成了风流成性之人,这个太子我还能不能继续做下去?这些你都想过吗?!眼下朝中分三股势力,一方是支持立长不立幼,一方是支持立嫡不立庶,还有就是支持朝中掌握兵权的萧家,贞妃的儿子,父王权衡利弊用我稳住朝廷,不过是权宜之计!他心中的人选我们谁也猜不到,你这样揭开木兰身份让我成了登徒浪子,不免予人口实直接将我拉下马!是不是到时候我这个太子被废,圈禁也好、流放也罢你就满意了?!”
听了这些漫霓似乎有所触动,天啊!她怎么也傻傻的成为了一个妒妇?以为不过是惩治了一个妾妃,想不到会有这般的后果,不对,她遗漏了什么??????“王爷,您这么说是承认了木兰的身份对吗?这样一来臣妾的担忧就是有必要的,您就这么肯定木兰的孩子是——”
“孙漫霓!你还敢提滴血认亲?!我问你,太子爷娶了风尘女子,生下的孩子不清不楚,还有靠滴血认亲才能有把握,你让我如何出的去这个门!纳木兰为妾最多是生性风流,可一旦滴血认亲就等于怀疑自己的儿子!让我身败名裂还嫌不够,非要给我头上戴一顶绿帽子你才高兴?!太子爷的妾妃偷人这笑话是不是可以震惊朝野了?!我原本以为你识大体,懂得瞻前顾后,才会放心的把后宅交给你,不管我有多少女人,几时苛责过你和两个孩子?想不到十几年夫妻之情,竟然换不来你的真心,我真傻,早知如此不如当初——”
“不要!王爷漫霓真的是糊涂了!轻易就让燕雨挑唆的只顾眼前这点蝇头小利,根本不往长远想,漫霓发誓,再不会受人驱使,一心一意为您守护好这个家,求求您不要对漫霓绝望!”犹如五雷轰顶一般,孙漫霓彻底崩溃了,自此,王永康彻底翻盘!抱起哭的身子开始抽搐的妻子,温柔的放在暖榻上“只要你明白了,我就原谅你,别哭了,相信我,无论这王府添上多少女人,你都是我唯一的妻!谁也不能取代!”
“王爷,你是真的喜欢木兰这个人,还是因为她的脸?”这个疑惑已经在脑子里盘桓一年多了,从她第一次见到木兰起就想问,今日忍不住了。
“什么都无关紧要,现在她是我的女人,从前是,现在是,今后也是!听懂了吗?”他只能所问非所答,不能再多说了,以免露出破绽。走出明月苑的他浑身轻松了许多,长长舒了一口气,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喜子就到燕香居传话,燕侧妃久居后宅终日无风起浪、设施生非,以讹传讹污蔑兰妃,特贬黜为通房丫头,燕香居内所有起居均不得再用人服侍,从今日起院门上锁,任何人不得探视,尔在房中抄经念佛静思己过,何时知错不再敢犯,何时再解除禁足!末了,喜子还不忘挖苦她一句,要不是看在往日情分,早就将你逐出王府勒令出家了!
木兰这一关终于在永康的部署之下完美的度过去,具体细节他没有复述,只说“从今天起没有人再敢提你的过去,也不会再有人怀疑云儿的身份,他就是我王永康的亲生子!”原本想从此安安稳稳,谁想到被禁足的燕雨仍旧死性不改,想尽办法让身边的送饭的下人给三公主送去一封信,所有的赌注都压在这一局,倘若再被化解,她也就万劫不复了!
那天傍晚永康正在兰心苑陪着儿子玩的起劲,宫里来了管事太监,他认得此人是母妃宫中的心腹,便换了衣服随他进宫。不知为什么木兰格外的担心,就独自走到清风苑去等,直等到夜半府内众人都睡下了,永康才一身疲倦的走进门。似乎没有料到她会在这里,所以有些犹豫但还是没有开口径直走进房间,急不可待的躺下盖上被子。
所料不差,他此番进宫是为了自己,出去打了盆水,吩咐下人都退下之后,在永康的床边坐定,这个为了保护自己费尽心机的男人,她却什么也没有为他做过!面前他背对着木兰睡着,其实明白他根本睡不着。
“王爷,今晚,木兰能不能留下来?!”这是她第一次要求留宿,纵然永康为她付出真心,两人也只是相望从不成相守。
“木兰,你走吧!”没有回头看她一眼,只是淡淡的说“倘若你是为了感激就大可不必,只有真心爱我的女人,才配留在我身边,做我的枕边人。”这话听得木兰全身钻心的疼,该让他明白了,缓缓躺下环抱住永康,让自己的脸贴在他后心“王爷,你哪里不值得木兰爱呢?还是您以为木兰的真心就那么难的吗?当你说会保护我的那一刻,我碎裂的心早就因你而活,当你赠我玉镯对我说共白头的那一天,我早已发誓今生不离,接下来的点点滴滴不过是坠入情网越陷越深,您给了木兰一个家,让她无忧无虑的活着,她的一颦一笑都关切着,为什么就感觉不到她的心早就在您身上了!从前不敢说因为自知配不上,可今天木兰想通了,你可以惹众怒留我在身边,我也一样可以背上这世俗的鄙夷目光,否则,就太辜负你的爱了!”
永康睁开眼坐起来,抚摸着她的脸,一年多了,他终于还是等到了!“娘子,我人和心都交给你了,莫要负我!”俯下身轻轻吻了木兰,本以为接下来会是温情一片,想不到他立刻把外衣脱了“娘子,您的夫君方才被母妃打了三十鞭,现在整个后背火辣辣的疼,烦劳您今晚辛苦些给为夫上药,你下床看见右边第二个柜子里,拿出来一个黄花梨木的匣子,里面有上等的外伤药,两个时辰换一次,不然伤口不容易好!”
木兰看见他背上的伤有些吃惊“瑾皇贵妃怎么都不知道心疼自己的儿子!打成这样多久能好啊!”赶紧照着他说的取出伤药,小心翼翼的给他敷上,这位爷还来劲儿了,一会儿喊疼,一会儿来一句轻点,搞得她不耐烦“您自个来吧,云儿太小妾身不放心要回去看看!”故意气气他,谁知他也跟小孩子似的可怜巴巴的撒娇“不要啊!为夫够不着啊!你方才还说做我娘子,怎么能丢下夫君呢!”
木兰给他盖上寝衣转而笑着“傻瓜,这辈子我都不会丢下你的!”
“说话要算话啊!一辈子的!”拉住她的小手开心的样子她从没见过,这份幸福真的是给我的么?“当然是一辈子的,夫君,今后没人的时候就叫我云罗吧!”
“所有人都叫我王爷,只有你叫我夫君,第一次听见还挺好听的,就这样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