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这么些日子,公子垠再站在三生石旁的时候,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公子垠。”
熟悉的声音,冰凉的语气。
公子垠微怔,是她。
“彼岸。”
今日的彼岸不再着张扬的红衣,而是一身烟蓝,发间簪的寻弥扇很是清雅。
“陪我去人界走一趟可好?”
她莞尔一笑,像极了神医明月,淡淡温婉,悠悠药香萦绕鼻息。
“月儿,待我回来便迎你过门可好?”
公子垠执明月之手与掌心,细细摩挲那份细腻温柔,唇边浅浅深深话着与子偕老之语,眸中专注明月颊边淡淡烟霞,羞涩婉转,一声嘤语轻若鸿毛,拂过他的心,细细痒痒。
“月儿,我此生定不负你。”揽过明月肩头,公子垠许下自以为无难的誓言。
然而天意弄人,他与明月终究只是镜花水月一场,眼睁睁看着他的月儿一跃而下悬崖,他却无能为力。
月儿的诅咒言犹在耳,那种万箭穿心的寂灭,万年来始终在心里煎熬。
蓝玉冰梅收缩颤抖,公子垠合上了眼帘。
“公子垠,你怎么了?”
彼岸皱眉问他。
冰凉的声线,将他唤醒,公子垠睁开眼,已然恢复清明。
“无事,走吧。”
彼岸睨了他一眼,无意再多关注于他,广袖一挥,白骨幽鸟裹挟着漫天尘埃而来,一声啼鸣,九幽震动。
“火炎。”
彼岸轻轻拍拍它的头,火炎亲昵地蹭了蹭,彼岸轻轻一跃,便站在了骨鸟宽阔的背上。
“去人界。”
一声令下,骨鸟仰天一声长鸣,挥动双翼,瞬间腾空而起。
骨鸟的鸣叫久久在幽冥之内盘旋,公子垠今日未让小童跟在身边,自己驾了云,也跟了上去。
“这几日昆仑山之巅频频异动,我怕东皇钟有事。”彼岸咱在骨鸟背上,皱着眉脸带阴郁。
东皇钟乃十大神器之首,力量巨大,若是东皇钟有失,这可不是彼岸愿意看见的局面。
“我听闻近日人皇驾崩了,”公子垠站在云上,冰蓝的袍子被风吹起又落下,奇异的眸子转而看向骨鸟之上风华绝代的她,“可是你做的?”
几乎无需再疑惑,公子垠从她唇边凉薄的笑意已然看得出来,人皇的死,确实她做的无疑。
“狂妄之人,我最厌恶。”
朱唇轻启,声若美乐,话中道出的微不足道之意浅浅。
彼岸偏了头,含笑的眸子对上公子垠,一汪星河璀璨摄人心魄。
“不过就是料理了一个老东西罢了,你何必过问?”
公子垠的蓝眸微微转动,神色却黯了下来,别开眼低声道:“没什么。”
不过眨眼之间,二人一鸟已经落在了昆仑之巅上。
狂暴的风肆虐着二人,被风扬起额发如墨玉一般很是美丽,深浅不一的蓝衣款款站在一起,当真是一对璧人。
只是,这般的般配却刺痛了眼前,这位白衣上仙的眸。
“云浅画,你怎得在这里?”
公子垠的神色愈加不好,站在彼岸身后并未出声,到是彼岸似是心情甚好,话中惊诧宛若小姑娘一般。
云浅画将寒霜眼神从公子垠身上移开,投向她的时候,带了稀世的温柔。
“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