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武郡外,官道之上,走着两个人,其色各异。
身负长盒子的男子走在前面,走路吊儿郎当,没个正经。
其身后是一个文静书生,双手负在身后,正气勃发。
这二人,自然是骆河和冯客了。
不时路过的人,都以为两人是一队奇异的仆从,可是事实上并不是如此。
冯客可以说是骆河的护卫,但是在骆河眼中,自己还没有嚣张到那个地步,自己妄想在三年内入那九品地谷境,自己有苦自知。
不说自己资质平平,就算多上万分的努力,但是还是犹如白日梦一般。
就拿自己身边这个败在自己师兄手中的人来说,‘袖中剑’‘朝堂剑’冯客,是江湖中人给予的称谓,并不是他自己自立的。
据自己所知道的,冯客已经在九品玄宫境侵。淫。许久,十年来仍没有突破地谷境,可见之前冯客对自己的诳语并不在意,是有所依据的。
而冯客就凭借着九品玄宫境,硬是在偌大的江湖中闯出名声,享誉江湖。
直到败在了自己师兄手,沦为打手一般的存在。
骆河挺了挺胸膛,抹了一把身负的盒子,斗志依然高昂,就算是江湖中的五个境界,每个境界都被人们称为:一步一登天。
可是现在老子身后照样跟着一个高手仆从,这个鸟江湖,也就这样了。
再说自己出门前,那个软骨子老爹说自己练就的法门,有着“一步一登天,九步天上仙”说法。
有什么大不了的,就算自己拿着一把断剑,也定会将这个江湖捅个通透。
走在后边的冯客看见骆河突然间斗志高涨,问道“咋的,觉得今天十分了得?”
骆河头也不回答道“那是当然,以后的江湖中必然会流传着一个‘半剑’的传说。”
冯客不以为然道“说一句诚恳的话,你八百里蓄起来的一剑,就为了杀一个娘们,值得么?”
前面的身子一顿,返身问道“什么是值得?出剑,就必然要有所收获。”
冯客双手交叉答道“但你并没有杀了他!”
骆河白了一眼冯客“我说的收获,是我自己!”
冯客一时无语。
骆河这才转身继续赶路,抽出剑鞘中的断剑,把玩起来。
这把断剑竟然在骆河使出哪一剑之后,由白转银,十分的奇异。
冯客跟上骆河,问道“这剑原本可是不凡之物,你怎么弄到的?不怕遭下祸端?”
骆河拿着短剑随意的劈砍路边的树枝,说道“是么,我师兄拿给我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说啊。就说是拿给我去换几两纹银!”
冯客顿时觉得,自己被自己的气机冲撞了经脉,浑身难受。
好在他功力浑厚,一个呼吸间就调整了过来。
说道“这应该就是最近别传的沸沸扬扬的‘断剑风波’了。”
骆河眉头一挑道“此话怎讲?”
冯客突而认真的道“最近七十二剑阁的第五十席剑若需,被魔道中人斩杀在塞外,剑若需的佩剑被斩断,然后被魔道中人拿来公开售卖,最后别不知名的人买了去。江湖中人认为七十二剑阁视之为奇耻大辱,说要将那买剑之人,找出然后斩于剑阁之前。”
接着玩味的对骆河道“别和我说,不是你手上的这把!”
骆河听完,突然拍手称道“没想到,我手拿的这把剑居然有着这样的来历!哦。顺便问下,七十二剑阁厉害么?”
冯客汗颜,连七十二剑阁都还不知道,还出来闯江湖。
接着道“七十二剑阁,是江湖中公认的剑道魁首,统领一方,在江湖中有着很大的影响力。除了几个宗门的势力外,其他的大多都以他为首。”
骆河将断剑放回剑鞘道“是那几个宗门,说来了听听!”
冯客看了眼自己的长袖,顺带拍了下灰尘道“六天宫殿,三宫三殿,一共就三十六人,却别江湖中人评为与七十二剑阁,只差一筹。
剑台阁,一个以‘半剑生’享誉江湖的宗门,是第三席。
云影门,是一个杀手帮派,具体实力不容小觑。
也只有这是个宗门,在江湖中是有着不小的实力,并不承认七十二剑阁的剑道魁首位置。
至于一些不出世的宗门,就不一一细说。”
骆河听完,说了一句“不过如此!”
冯客终于是按捺不住了,发问道“不过如此?那你怎么被一个小小天选门,追得屁滚尿流的?”
骆河厚着脸皮道“虎落平阳被犬欺嘛!”
冯客都懒得说他书读的少,说道“三脚猫还差不多!”
骆河哈哈大笑,不说话。
看到冯客这么江湖中为人称道的大剑客,问道“那你鼎鼎大名的‘袖中剑’又是出之之上那个帮派呢?”
冯客忽而神情黯然,吐了一口浊气,道“我本无门无派,原是乾国的一小小官员,但是有心入朝堂,朝堂却容不下我栖身,愤然持剑入江湖,十余载闯出了一个小小的名号。”
骆河恍然大悟般道“怪不得,怪不得!剑中剑气都带有清风之气,好官啊,可惜了!”
冯客不置可否道“是啊,可惜心中还有百般憾事啊!”
不知觉,两人已经走了十余里,练武之人的脚力不是寻常人能够比拟的。
两人眼前出现了一家小客栈,一面酒旗随风飘荡。
不由分说,骆河率先走进客栈,客栈的顶是一种防雨的布遮挡着的,在野外这种客栈算是比较好的了。
两人落座,冯客终于是问起了他一直想问的事。
“你,又是那个宗门?或者是出自那个豪门?”
骆河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皱了一下眉。
不知道是难以启齿还是这茶太苦。
就在冯客以为他不回答是,却听到了骆河开口。
心中满是希冀,想听到些许回答,就算是一丝的提示也好。
可是骆河却说“你可知道我为何对那天玄门的少主下杀手?你可知道,我身负的是何物?你可知道,我的目的是何为?”
一连说了三个问题,问得冯客目瞪口呆,
骆河身上有着很多的问题,绝不止这三个,只是他比较对骆河的身份感兴趣而已。
冯客于是说了一句“你这人,看不透也说不明。”
骆河凑上前来,在冯客跟前说道“想知道么?”
不待回话,又说句“就不告诉你!”
冯客顿时气结,只有喝着苦茶解闷:行,你是大爷,咱不问了,老老实实的做我自己的打手好了。
不时,客栈老板把酒水饭菜端了出来,说了句‘客观慢用’就走开了。
就在这时,客栈的另一个方向走来了一行两人,也是一个仆从一个书生模样,但是却是十分的规规矩矩。
骆河满上一杯酒,大声道“孤身纵横江湖行,我有一剑名不平!”
冯客想在他是主子的份上,不然就直接一个酒壶扔过去了,心中想到:装吧,我反正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可是突然意识,他这话却是有些离谱了。
不明不白的对那天选门少主下杀手,他自己所做的事何曾就算是正义之举。
还名不平,你能先把你自己给平了么?
唉!这大爷比那些朝堂的大佬,还难伺候啊!
冯客不认同,可有人却拍手称赞。
只见那书生在未落座之前,说了一句“公子好志气啊,当然作诗也不赖!”说完才坐下,倒了一杯茶解渴。倒是那个仆人模样的人,只是站在他身后,紧紧的看着坐上的茶杯。
骆河听到有人称赞,那还得了!
直接提了一壶酒,无赖一般就坐在了书生对面。
客气道“先生好眼力啊,我也是从未见过先生这般书生意气高昂勃发之人,来请先生喝一杯浊酒!”
说完直接满上一杯酒,递到了那书生面前,不曾想那书生却推诿说,不会喝酒。
骆河收回酒杯,一饮而尽。
接着说道“要是先生也喝酒,那就是算得是知己了。不知道先生名号?”
书生再次喝一杯苦茶,看着骆河道“叫我‘伴剑生’就好。”说完看了下客栈外,意味深长的说道“看来,公子有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