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三娘瞬间红了脸,娇羞点头,“女儿都听母亲的。”
“傻丫头,”楚大夫人拍拍楚三娘小手,“这几日苦了你了,去吧,好好儿歇歇。”
“嗯,母亲真好。”她依过来,偎在楚大夫人怀里。
楚大夫人任她撒了会娇,瞧着女儿娇笑脸庞,只觉先前郁气一扫而空。
“好了,好了,多大的人了。”楚大夫人含笑推开楚三娘。
“那女儿就告退了,”楚三娘松开手,理了理裙摆。
刚要走,又想到什么转过身问道,“听奶娘说五娘禁了足?母亲是为了何事发这般大火?”
楚大夫人闻言,脸色接连变了几变。这些事自然不好对楚三娘说起,“五娘那性子,你也知晓。不管管她以后到了婆家总是要吃亏的,这事你就别管了,让她抄抄经书收收性子,对她没有坏处。”
楚五娘的性子楚三娘自然很是清楚,闻言只当楚五娘又口无遮拦惹了楚大夫人不高兴,也就当真不再管了,高高兴兴走了。
楚三娘一走,楚大夫人立即收了笑,经楚三娘无心一问,楚大爷近日种种齐齐涌上心头。更是对许曼夏姐妹恨意又多了几分。
二房竟然还将那女子藏在六娘院里,真是仗着如今官做大了,不把她这大嫂放在眼里了,怎不想想当初前二夫人刚去,楚二爷一幅颓废样子,还是她又是贴钱又是求人的去给他寻关系。
“来人,”她喊道。
“大夫人,奴婢在。”大丫头应声进来,恭声说道。
“把那新打的头面装上,给二夫人送过去,她人年轻戴了定然好看。”楚大夫人说道。
“夫人不是很喜欢那副头面吗?真要给了二夫人?”大丫头问道。
“去吧,我一把年纪了用什么都是一样的。”楚大夫人说道,疲惫感更甚。
能当上大丫头自然都不是傻的,当下也不多话,亲自装了头面送去二房。
楚月娘的屋里依旧安静,院门敞开着,可瞧见廊下两个小丫头搬了小杌子靠在一起做着绣活。时不时小声说上几句,声音压得极低,几不可闻。
院子一角桂花树叶飘飘荡荡随风而下,落在树石凳石桌上,飞进小小花圃里。
院外男子靠墙而立,怔怔望向院里桂花树,也不知站了多久。
树下没有了那美丽女子,也无花瓣飘落,只余些许落叶。
刘小郎君有些微失落,动动有些僵硬的四肢,探了身子往里瞧去,恰巧院里也探出个脑袋来,吓得他啊地一声大叫,一蹦跳出老远。
那脑袋往前探来,跟着身子也走出来,竟是个着了丫头装扮的可爱女子。十五六岁模样,圆圆大眼灵动非常,小脸蓄笑,俏生生立在他面前。
“你是谁?干什么偷看人家女子香闺。”这女子正是许曼夏,瞧着刘小郎君不言,她开口问道。
“呃,我,在下,在下荆州刘家,刘述。”刘小郎君忙忙说道。
“在下不是有意冒犯,”他说道,又觉这么说有些狡辩意味,又道,“在下是仰慕娘子,故在此等候,只想再见娘子一面。”
面前女子脸上神情更是惊讶,随后突地又生起满脸气愤。
“你这登徒子,私自闯入内院,偷看女子香闺,还在这胡言乱语一大堆,真是气人。”许曼夏说道,胡乱捡起跟棍子就打过去。
“等一下,等一下,不要打。”刘小郎君躲避着,一面喊道,“我不是登徒子,我不是登徒子,不要打了。”
他绕着圈躲着,女子能有多大力气,他本可伸手夺下,却恐伤了许曼夏,再惹得楚月娘不高兴,只是一味躲避。
“曼曼,快住手。”院中采岂听得声响带着丫头赶过来。
“表公子,你在这做什么?”看清男子面貌,采岂也好奇问道。
“他在这鬼鬼祟祟,伸长脖子往里鳅能做什么?”许曼夏说道,“我瞧见他躲在院外好长时间,肯定是打着坏主意呢。”
采岂拉过许曼夏示意她小声些,别再让好事婆子听见,又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
“我就是来看看六妹妹,没有别的意思,你们别担心。”刘小郎君说道。
“你家大人没有教过你,不能随意进入内院吗?”许曼夏生气问道,采岂忙忙止住了她,唯恐她再说出大胆的话来。
“奴婢代我家娘子谢过表公子了,不过表公子还是请快些回去吧,必竟我家娘子还是闺阁女子,叫人知道总是不好。”采岂说道。
刘小郎君一想,可不是,自己怎的如此糊涂,忙忙说道,“你说得对,我这就走,这就走。”
一面说着,一面转身就走。
“等等,表公子请等一下。”有小丫头匆匆跑来喊着。
刘小郎君停下脚步,疑惑回头。
“这是六娘子让给你的,她让奴婢转告表公子,说表公子心意娘子知晓,只是男儿当志在千里,不应沉溺眼下儿女情长,望表公子以抱负为重。”丫头说着,递过去一个长长锦盒。
“六娘给我的?”刘小郎君尤自不信,手中的锦盒轻轻巧巧不知装了何物。
丫头点点头不顾众人目光,转身进了院子。
刘小郎君沉思片刻,猛地一跺脚,“六妹妹定是不喜我无所事事,我这就去温书,将来考取功名,给六妹妹挣个诰命。”说完匆匆忙忙跑了,吓了旁边采岂与许曼夏一跳。
“他什么意思?”许曼夏问道,诰命?什么跟什么?
采岂愣愣摇头,她糊里糊涂搞不清楚。
“娘子给了表公子什么东西?”采岂问道。
楚月娘却笑了,“小小物件而已。”
“那娘子干嘛叫丫头说那些话呢?”许曼夏问,直接赶走不是更好。
“只是不想误了他,别无他意。”楚月娘说道。
许曼夏却是不信,瞧着娘子那样定是发生了什么她们不知道的事情。可楚月娘不说,她便是问了也无用,这点她看得分明。
“那登徒子说要去考取功名,为娘子挣个诰命呢。”许曼夏说道,瞪大眼瞧着楚月娘,希望能瞧出什么来。
然而楚月娘并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反倒反应过来的采岂情绪激烈。
“胡说个什么,你这丫头口没遮拦的,真该叫人牙子卖了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