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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街道之变

在席芍的催促下,四人离开了万草堂,如今前路明显,席翁之处已是必去之所。

出了万草堂的门口,只听这大街之上,正有人在议论。

“听说了吗?听说三天前,西北镖局在来西安城的路上全军覆没,从此,西北镖局只剩下一些留守之人了。”

“可不是嘛!听说是一群蒙面盗匪,手持弯刀,武艺高强,彪悍的很,似乎都是些蒙古人,幸好他们只是劫镖,没有伤害那些见到的人,不然我们也得不到这个消息了。”

路上议论之声不断,西北镖局是这西北响当当的镖局,名气之大虽不比华山,西域等大门派,却也是可谓众人皆知,如今,竟就这么没了,人们从来都是喜欢谈论这些事情的,或感概,或高兴,或悲伤,或唏嘘。一时之间,路上之人皆是窃窃私语。

开始的时候四人尚且没有听到,但是走了一会,议论的人多了,如何能不听到?

于是,谁也不说话,也不知说什么好。

范一平停了下来,祝平凡三人也停了下来,站在这路中央。

范一平道,“我本以为入了镖局,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我也曾几度想象过父亲叔伯们的身死,我曾想,那也是他们宿命所归,日后或许我也会死在押镖的路上,我曾想,若我当真听到父亲的死讯,是否会流下眼泪,是否能够放得开,我以为我能。然而,今日,父亲的死讯终于还是传了过来。”

范一平忽然抽出腰间大刀,直劈雷焱而去,“我放不下啊!”范一平泪如泉涌,喊叫着势要杀死雷焱将军。

大街惊变,众人皆惊!

普通百姓连忙退开,胆小的站得远些,胆大的站的近些,还有一些干脆直接跑开,不愿意趟这趟浑水。

雷焱刚要动,祝平凡已经帮他挡住了这一刀。

“铛”,一声清脆的响声,祝平凡站在了雷焱的前面,用一文断刀挡住了范一平。

“你干什么!”祝平凡大声喝道,就算范家众镖头死了,也不应该算在雷焱的身上吧。

范一平道,“你没有听见吗!杀了我父亲的,不是他所谓的大帅还能是谁!”

雷焱道,“不错,恐怕的确是我所说的第二波人,大帅手下的左将军阿穆尔。”

祝平凡道,“都这个时候了,大哥你又为何还说这些。”

雷焱道,“大丈夫敢作敢当,既然是我们人所做,我如何能够隐瞒。”

范一平道,“祝兄,你我相识一场,我不愿伤你,还不退下!”

雷焱道,“不错!左将军所为就是大帅所为,大帅所为,就有我一份责任,此事不是二弟你能左右的!”说罢雷焱在祝平凡身后握住他的肩膀,不知握了什么穴道,他就难以动弹,将他丢到一般。

金小妹站在一旁,却没有动,或许她知道,自己动也没用。此刻确不是她能左右的。

范一平见祝平凡被丢在了一旁,便放开了手脚,一刀劈来!

雷焱道,“你终究是我二弟朋友,我本不愿伤你,奈何你我已是深仇大恨。”

片刻之间,雷焱的手掌就套上了他的武器,那两只手套,如同虎爪。

雷焱一把抓住了刀,他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要知道他可是能逼退无面金银二人的,小小的一个范一平,如何入得了他的眼。

抓刀踢脚一气呵成,范一平被他踢了肚子,踢飞老远。

他的刀也已经落入了雷焱的手上。这就是差距。

雷焱走向范一平。

祝平凡虽身体有些麻木,却依然挣扎着站了起来,“大哥,莫要伤他。”

雷焱道,“我虽与他无怨,他于我却已有深仇大恨。”

范一平虽捂着肚子,却也抬起头来,“不错,只要我活着一天,你那所为的大帅,你那大帅带来的人,休想能活过一个!”

雷焱道,“不错,杀父之仇,不得不报,是条汉子!”说罢,就将那大刀换了个方向,要丢向范一平,想将范一平穿个透心凉。

然而,就在此时,金小妹却忽然粘在范一平的面前。

如此一来,三人皆是讶异。

范一平道,“小妹,你这是做什么,蒙古人心狠手辣,还不快快离去!”

雷焱道,“你这是作何,想要我放他一条命?”

祝平凡道,“大哥,不可伤他们啊!”然而,雷焱刚才那一手的的确确用了极大的力道,祝平凡猝不及防被弄了这一下,的的确确是难以动弹。

金小妹道,“我与范大哥自小一同长大,可谓青梅竹马,我怎能眼看他离我而去。”

雷焱道,“原来如此,但他杀我之心,杀大帅之心已然深种,作为大帅手下一员,我不能放过他。”

说罢,雷焱也不用刀了,直接冲过来,只要他想,将金小妹丢在一边也是轻而易举。

金小妹道,“你欠我两条命。莫非就不用还了么。”

雷焱停了下来,他的爪子直接落在了金小妹的肩膀,只要他想,金小妹便可被她丢向一旁。

雷焱道,“我何时欠你两条命。”

金小妹道,“你曾说过,荆州城破,你杀了两个农户,将一位女子藏了起来。那女子正是我。”

雷焱大吃一惊,天下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雷焱一下子撕开了金小妹肩膀上的衣服。

围观人民惊呼一声,还以为雷焱竟如此大胆,要在这围观之中做出苟且之事。

金小妹却没有害怕,她的肩膀之上有一个伤痕,一个伤疤,那是她自小留下的,只是她早就忘记了那时候的事情。

荆州城中,他亲眼目睹父母的死亡,晕厥之下失了记忆,加上本就是三四岁的孩童,并不是能记住多少东西的时候,等她醒来,已经在一个男子的马车上,那男子正是金轮堡的堡主金远程,从此,她就成为了金远程的女儿。

金远程和两兄弟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所以,金小妹本来也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直到那一日听到雷焱的自述,她忽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于是,这几****经常做梦,梦中自己亲眼见到父母的死亡,每每如此,她都会惊醒,而那杀人者的脸,她看的清清楚楚,不是雷焱,更是何人?

开始时,金小妹还不相信,但每每夜晚总是如此,她如何不信,如何不惊。今日,她便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是真是假,一试便知。

雷焱看到了金小妹肩膀之上的标志,那是一个伤疤,那伤他还记得,是自己当初在她晕倒之后抱起她时自己的虎爪不小心留下的。

雷焱后退几步,不敢相信。

“想不到,想不到,世间之事,竟如此虚幻,天道苍茫,终也躲不过因果循环。”雷焱长叹道,“好,好,既如此,我便不杀他。”他后退几步,看向祝平凡,“二弟,如此一来,我也不能再和你们一同前往药园,我们就此分别,日后有缘自会相见!”说罢雷焱直接向城门外走去,人民连忙让出一条道路,唯恐这位高人伤了自己。

祝平凡道,“大哥!”

雷焱没有回头,他们四个人已然不可能再在一起了。既然如此,总该有人离开。而他们在自己来之间就是一起行走的伙伴,如此一来,离开的只能是自己。

祝平凡刚才就挣扎着站了起来,此刻也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他也因这突然的变化不知如何是好。

范一平看向金小妹,“想不到,我竟如此没用,要让你来为我乞求饶命。”

金小妹道,“这又算得了什么,大丈夫本就能屈能伸。你此时又不是他的对手,何必与他拼命。”

范一平泪流满面,“可我放不下。”

金小妹道,“我的父亲也是死了的,你应该明白,放不下也要放的。因为,你我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范一平擦拭着眼泪,“不错,你我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祝平凡不发一言,他们的对手,一个是祝锋魂的儿子,自己的兄弟,另一个是自己的结拜大哥,自己又如何能够插手。

范一平看向祝平凡,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毕竟,三天前,他们两人已经结拜,而自己,和祝平凡也只是在镖局之内初步结识而已。

还是金小妹先说话了,或许在祝平凡,范一平和雷焱三人之间,就她处在事外,作为旁观者,她能说的也就多了。

金小妹道,“不管怎样,我们又回到了遇见雷焱之前的情况,我们还是要送镖,而祝少侠还是要去祝家庄。”

既然有人说话,祝平凡自然也放得开了,“席翁既然有延生丹,一个月后的保定城,必然热闹极了。”

范一平道,“不错,西北镖局如今只剩了我和镖局里的一些人,但西北镖局并没有死,我便要将这趟镖送到它的目的地。”

三人相视,皆是一笑,范一平终究不是优柔寡断之人,父叔之死,虽一时迷了他的心智,却难以让他一直如此。三人结伴,再次向那保定城而去。

路上艰难,尤未可知。欲知后事,且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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