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没有忍住地逃掉了。穿着恨天高和迷你晚礼服跑了很远,最后实在跑不动了,才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我根本不认识那是哪里,就连手机因为下车太急,都忘了带下来。
夜晚的这座城,就算是在九月底也有刺骨的凉意,我不断地摩擦着自己的手臂,试图给自己带来些温暖。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那么冲动地下车了。只是旭霖说得那些,真的让我一时间无法接受。
我不知道一个人在那里坐了有多久,忽然有个男人向我走了过来,问我:“多少钱?”
我这才反应过来,人家是把我当成出来卖的女人了,我摆摆手,拒绝,却没想到他从钱包里直接拿出了几张大钞塞给我,然后硬是拉住我作势要走。
“啊!”那男人的手忽然松开了我,我定神一看,才发现是塞缪尔。
他脱下外套,给我披上,然后挡在我面前,对倒在地上的那个男人说了几句,那男人就屁颠屁颠地逃了。
“没事吧?”
“你没事吧?”从他脸上还是可以看出刚刚被旭霖打出来的痕迹。
塞缪尔摇摇头,搂着我走向他的车:“肖恩呢?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虽然他语气听起来温柔许多,却带着些我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怒火。
“没什么,散步散着就到这里了。”上车之后,我把外套还给了他。
“喝酒去吗?”塞缪尔接过外套后,还是给我盖上了。
我不知道要不要去,可是我并不想回去面对旭霖,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行。”
那天晚上,我和塞缪尔两个人喝到了很晚,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他也就任凭我自己一杯一杯的灌自己,我最后还有一点意识的时候,听到塞缪尔的手机响了,然后他不带好脸色跟对头说了这家酒吧的名字。
那一夜,真的好像很长。
直至第二天,胃里的一阵翻滚,让我摇摇晃晃地冲进浴室,我才发现自己回来了。可接下来我就慌了,我对最后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连自己怎么回来一点都不知道。
我快速收拾好自己之后,出了浴室,旭霖抱着手臂倚在门口,似乎就是在等我出来:“吐完了?”
“嗯。”我低下头,重新回到被褥中去,直觉告诉我还是不要去问旭霖我怎么回来的比较好,免得又要换来一顿吵,昨天晚上我该说的都说了,而先逃掉的人是我。
我身后突然陷下一块,而很快,旭霖的手就上来了。他将我翻了过来,自说自话地就要开始:“我头痛。”
“我说过的,这是我的复仇。”他咬上我的唇,一阵铁腥味弥漫开来。
我不停地用力推开他,却不知道这几下换回的只是他的讥笑:“求我。”
我沉默。
他看到我的沉默,更是将动作放开了,手不断地往下滑:“不要。”
“我让你求我。”他用力地捏了我的大腿,本就是有淤青块的地方被他这么一掐,我更是眼泪立刻就流了出来,“怎么?你以前男人没教过你,我们最讨厌的就是你们哭么?”
旭霖的这一句让冲动的我抹掉了眼泪,那份不甘心,让我又被动转化为主动。只是我没想到,这一招,果然好使。旭霖很快地就松开了我,留下了一句:“你真脏。”就起身进浴室了。
当他重重地关上门的那一霎那,我将自己埋进了枕头里,哭了起来。
其实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变过,他还是他,他还是那个假装喜欢玩弄感情的他,他还是那个爱着苏昕的他。并不是他变得奇怪了,是我,是我将很多明明很小的细节放大了无数倍,然后单方面的把它理解为这个意思。所以,如今的旭霖才是我脱掉玫瑰眼镜之后那个真正的旭霖。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旭霖很少会再回来,只是每每回来,都要像那天那样对我动手动脚一番,然后放开我,留下同样的三个字,离开了。
而我和塞缪尔之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发现了许多我想藏起来的东西,我们之间有些东西变了,或者是单方面的,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