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会惹上他?”旭霖拉我到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开始问话。
他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并没有松开的意思:“就大学那阵,和他约过几次会。”我故作轻松。
“然后?”
“就这样。”旭霖的手越攒越紧,我没忍住抱怨了一句,“疼。”
我知道他生气了,是很生气,只是我并没有任何想法为什么他对这些事情那么在意。很多人都说,那个时候的我就是个瞎子,看不清很多事情。的确,我所有的感情都来自于很久之前,只是那个时候我忘了,人隔了这么多年,被藏住的感情怎么能够不变。
令我意外的是,在我准备好迎接旭霖的臭脸色的时候,他将我重新搂入了怀中,然后将下巴抵在我肩上,然后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你抽什么风?”
“语甄,你可不可以对我坦诚。”旭霖的语气卑微地让我不知所措,他这忽然的一出,我搞不清楚他到底怎么了。
“你什么意思?”我装傻。
“难过的时候,就说难过;害怕的时候,就说害怕。”
我从来就不想要让旭霖看到我的软弱,因为他不会喜欢软弱的人,或者说软弱的朋友。因为小时候的经历,我将自己裹得很好,我也很明白只有坚强的外壳才能够挡住那些尖酸刻薄的嘲讽。
“旭霖,我现在是你名义上的太太。但是,拜托你记住,我们不是真的,所以你不需要勉强做这些。”很久之后,回过头去自己想自己说过的这句话,单纯地只是觉得自己那个时候盲目的理智,以至于到最后错得太离谱。
旭霖松开了我,然后恢复了属于他的冰山脸:“那就好。”
从那天之后,我和旭霖之间总有些什么不一样了,又或者是说变回了从前。对于这种不同,我不知道我是该高兴又或是别的。再加上接踵而来的忙碌,使我也没有什么其他时间去细想那天旭霖意外的举动。
我的第一件作品亮相之后,我收到了好评但更多的是负面的评价。但那些负面的评价并不是针对于我的作品,而是针对于凯文和我合作的这件事。我倒是没有很在意这些,总之对于这种偏见,我早就习惯了。
“怎么愁眉苦脸的?”凯文在给我上完课之后匆匆走了,留我和塞缪尔两个人继续收拾着。
我勾了勾嘴角:“没有,太忙了而已。”
经过一段日子的相处,塞缪尔对我的态度缓和了许多,虽然他还是很沉默,不喜欢说话,但眼神明显比从前柔和了许多:“你和你丈夫是真的喜欢才结婚的吗?”
我沉默了。
“不好意思,我只是很好奇。如果冒犯到你,对不起。”塞缪尔就连说抱歉都还是那种冷冷的语气。
“为什么这么问?”
“看过你过去的一些新闻,还有席先生的。”他将他手上的箱子塞进柜子里,“然后,汉斯婚礼那天,你们的对话,我听到了。”
“你不要告诉我,你听得懂中文。”我攒紧了手中的布料,怕露馅。
他露出了一个很好看很得意的笑容:“我大学第二语言学的就是中文。”
“真是个惊喜。”老实说,我有些慌张,只得想办法扯开话题,“中文应该很难学吧。”
“是很难。”我以为我成功带过了原先的主题,“所以,你们不是真的,是什么意思?”
我并没有对塞缪尔说明那是什么意思,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沉默地将布料收拾好,然后硬生生地找了个别的话题继续下去。而他,也没有缠着,只是从他的那双眼睛里,就看得出他已确信他认为的。塞缪尔并不是坏人,更不是多嘴的人,只是被外人发现了这一点只会继续提醒我不要再犯傻。
那天晚上,旭霖倒是给我带回来了个比这还要大的惊喜。很多人,我以为她一辈子都不会再出现了,她走了,就是永远地走了,因为那些曾经、我们没有办法抹去的曾经带给她的伤痛不足以让她还有勇气来面对我。但,现实是,她回来了。她带着一切愤怒也好、仇恨也罢,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