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莫很久以前和我聊天的时候提到过我和旭霖之间的交流方式。他觉得很很奇葩。我们之间的讲话就似吵架一般,而且一定会不停损对方。但当我们真正吵起来之后,两个人反倒是很心平气和地用极为简单的几句话说明观点之后便不再吵下去。
在去见房泽的路上,我想了很多。旭霖刚刚的那一出,我知道他根本不理解我的工作。这样的几天几乎死人似的疗程对于那些走台的模特不过是家常便饭,而我只是尝试几次罢了。凯文曾经告诉过我,哪怕腰小了一寸,整体的效果都会有稍稍的不同,我懂,从我坐上这个位置之后,很多事情都不能那么随性,我需要带领的是整个的趋势,不再是个人。旭霖的占有欲很强,我知道。但老实来说,我并是讨厌他对我工作的不解,只是,就像那之前发生的事情一样,他只是把我当成和别人一样的女伴,他要管住我,而他根本就不爱我。
“好久不见。”房泽这么多年,除了手上多了些伤疤,便没什么变化。
“好久不见。”我装作很从容地答着,即使当我看到他的时候,我还是怕的。
“语甄,我这次来,我只是想要来给你道个歉。虽然隔了这么久,但这句话我还是要还给你。”房泽的声音中不知为何带了些沧桑。
“道歉?”我疑惑,他不像是那样的人。
“我在你胸前划的那两刀,我知道也许你根本不会原谅我。但,那个时候,我以为你是别人派来接近我的。所以,当你真的晕过去的时候,我很慌。我知道我根本没脸再见你了。”房泽低下了头。
我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隔了这么久,这些解释还有什么意义?”
“萧柔前阵子打给我,说了你要结婚的事情。那个男的,应该是萧柔之前的男人吧?”我点点头,“语甄,我知道你一定不会相信。但,那个时候,那段时间,我真的很庆幸自己遇见了你,因为只有你相信我、相信我不是那种人。所以当萧柔跟我说起你这几年的风流事之后,我也想相信你、像你那时侯相信我一样。”
“智文,”我最终还是选择叫他这个名字,“疤已经留下了,我没办法当没发生过。如果你是愧疚,那就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了。”
“语甄。”房泽带着些乞求,“对不起。”
坐上车后,我没用地哭了。许是房泽真的和旭霖太像,当他说他相信我的时候,我感觉我的心瓦解了。从房泽的手臂能看出来,他这些年经历了不少,这么多年之后的一句道歉,我不懂我自己为何一下子接受不来。而为什么,房泽就算隔了这么多年会为了一句道歉、一句相信来找我,为什么我在旭霖这么多年,他到现在还是认为我是那种人。对,一定是我自己变了,变了太多,变得越来越喜欢作贱。
“你哭过了?”旭霖给我开门的时候反应很快,见我没搭理他,“哭什么?”
“席旭霖,你别来烦我。”我用力地摔上门,打开了卫生间的淋蓬头。
很多事情,隔了这么久,我好像才找到了所以然。那时侯,房泽都会和我一起走夜路,在那段日子里充起了我心里旭霖的位置。淋蓬头溢出的冷水忽地让我更加清醒了,其实不管是那个时候还是现在,我之所以选择相信房泽,不过是因为我想要相信旭霖。我想要想办法说服自己,旭霖的风流、旭霖的不忠一定是因为什么。
咯哒,浴室的门忽然开了。旭霖走了进来,将水关掉。用浴巾包裹住我,将我抱着回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