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炉顶上跳下来,环视了一下四周,周围是一个连着一个的大型药柜。上面用小篆写有药材的名字。
就在他要离去时,一枚雪白的玉环吸引住了他的眼球,那枚玉环安静地躺在桌案上,方鸿走近桌案,仔细看了看桌案上的玉环,这不看不要紧,一看让方鸿吃了一惊,这或许比照片更加管用!
他想将那枚玉环拿起来,但他这才发现,这枚巴掌大的玉环被死死地嵌在了桌案面上。
他扣了几下还是没扣下来,却听丹炉中传来了一声声异动。
“嘭!”
“嘭!”
方鸿一愣,心中大叫:“不好!”
他双眼盯着丹炉,手上却使了全身的力气去扣那枚玉环,玉环就像粘在礁石上的鲍鱼,方鸿这名渔夫怎么扯也扯不下来。
“嘭!嘭!嘭嘭嘭…”丹炉在不停地震动,随着玉环被扣出,丹炉震动地越来越厉害!
方鸿将玉环放进兜里,转身看也不看那丹炉拔腿就跑!这实在太骇人了!千年丹炉的熊熊烈焰中似乎还有活物!
随着方鸿的跑动他背后传来了火舌呼啸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尾随着他!
方鸿已经将天技“尊遁”释放到了最大限度,但还是甩不掉背后那狂猛的呼啸声。
他看见了门口的光亮,他看见吴阙还在与夔龙相互对峙,吴阙手上是一把奇长无比的战戟!
背后的高温已经灼伤了方鸿的肌肤,他感觉那东西离自己越来越近,它的速度竟然比他还要快!
呼啸声近在耳边,高温让他难以忍受,他感到自己身上的油脂都在噼里啪啦爆裂,他甚至已经闻到自己头发燃烧发出的蛋白质味道。
“接着!”方鸿用出全身的力气,将数码相机和白玉环一起扔了出去,几乎就在同时,身后的东西将他一块包裹了进去。那是一团似乎有生命的绚烂火焰,带着浓浓的死亡气息。
吴阙一把接住方鸿扔过来的两样东西,熊熊大火从方鸿背后将方鸿吞噬,从后背到四肢,从四肢到五官,方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碳化,还来不及挣扎,便已经化为一堆灰烬。
夔龙先是一惊,然后一抹冷笑出现在他那张巨大而狰狞的脸上,随后狂笑一声猛得向吴阙扑了过去!
“燕云血染天山路,黄沙卷地丧嚎哭!好一把噬血破晓!本尊倒要见识见识这东西的厉害,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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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泠并没有走远,她站在底下峡谷上面,不停地探着脑袋,想要看清楚底下的情形。但她唯一看清楚的便是一个人从门里冲出来的一瞬间被火舌吞没的场景。她隐隐猜到了那时谁,即使她不愿相信。
峡谷下传来了夔龙的怒吼和金属与利爪相互碰撞的声音,她知道那与夔龙死磕的人不可能是哥哥,因为哥哥并不是战斗型的执行专员,那只可能是做事总会缺个心眼的吴阙。
她瘫坐在地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她的脑中一片空白。
“哥哥死了……”她的口中不停地念叨着这句话,她多么希望这仅仅是个梦。
这时,空中又响起了惊天动地的雷声,积雨云已经足够厚了,瓢泼大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滴打在她的脸上,正慢慢带走她原本就不高的体温。
同样是雨夜,不过是在孤儿院里。那个雨夜她告诉孤儿院的伙伴们,她看见穿白衣的小孩在走廊里欢呼着跑来跑去,还叫她一起去玩。没有人相信她,除了哥哥。
当她第一次把这件事告诉院长时,院长只是笑了笑,以为她没有睡醒,说胡话了。但后来她很多次都说自己看见别人没看见的东西,小伙伴们暗暗议论她有神经病,哥哥甚至听见院长与孤儿院的其他老师商量着准备把她送到儿童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方泠那时怕极了,她不想去精神病院,那时虽然还小,但她知道精神病院绝对不是个好地方。
她真的看见了别人看不见的东西,除了哥哥,没有一个人相信她。她感到院长在渐渐疏远她,她的小伙伴们也在渐渐疏远她。有一次一名小男生竟然拿着十字改刀对着她说他要挖去她的眼睛,免得她一天到晚说胡话吓唬大家。
就在院长要把她送到精神病院之前,一名男人来到孤儿院领养了她和哥哥,她后来知道,自己接触到了世界的终极,一个与以前完全不同世界,还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族群。
但现在,世界上最相信自己的人消失了,她不知没有哥哥她以后该怎么办。
就在她呆愣时,一只粗壮的臂膀一把揽在她的腰上,把她的腰部撞得生疼。
“走!”吴阙把方泠扛在肩上,像疯狗一样就往丛林外跑,身后,传来一片片树木倒下的巨响。
夔龙从丛林中冲了出来,四下扫视,没有发现吴阙的踪迹,他愤怒地向天上吼叫一声,发疯一样刨着脚下的沙子。
他感到自己的力量大不如前,要是以前,他能一脚踩碎脚下的这座小岛,让吴阙死无葬身之地,但现在,他剩下的只有这副强大的肉体和一点微薄的灵力。
就在他愤怒吼叫之时,却听见远处一艘小客船发动机突突作响的声音。
吴阙在海底看着远处那艘客船,心里已经在为松下明暗暗祈祷,以夔龙的个性,恐怕船上的人凶多吉少。
他只看见海面上一个巨大的影子一闪变为一个人的影子,在海面上跳跃了几下,便猛地砸在客船只上。方泠此刻已经被冰冷的海水浸得冷静了下来,识趣地在海面下屏着呼吸。她的双眼瞪得奇大,看着海面上那个由大变小的影子——这是什么东西?
松下明听见船尾传来了船员的惊呼声,刚想过去看看,却感觉船身被什么东西往下狠狠砸了一下,船身直接往下陷了一两米,四周的海水被振出一层层的浪花,松下明一个趔趄,跌坐在甲板上,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是什么?人吗?”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只有节能灯苍白的灯光映入他的眼帘,暴雨噼里啪啦地砸在甲板上,似乎在为船尾那个身影的出现奏响归来的凯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