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只好问一问刘贝,张追叫道:“刘贝,过来。”
叫一声,刘贝不见动静。
“呼~呼~呼~呼~”
牢房中一片呼噜声,刘贝也睡得正沉。
张追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发出一道劲气,击在刘贝脚心。
刘贝‘啊哟’一声,便坐起。
大吼道:“谁他娘的挠老子脚心!”
张追沉声道:“是我。”
刘贝面色一变,堆起谄笑道:“光爷您有什么吩咐?”
张追道:“你过来。”
刘贝战战兢兢走在张追身前,心打怵,道:“光爷,您?”
张追淡淡道:“你怕什么,我又不打你。坐下,我有话问你。”
刘贝搓搓手,坐下去,微微缩起脖子,讪笑道:“光爷请问,我知无不言。”
张追发问道:“你可知生死场搏斗么,说说怎么回事?”
刘贝身躯猛抖,仿佛听到晴天霹雳一般,哆嗦道:“当然知道,生死场搏斗是狱长大人举办的活动,三个月一次。好像明天便是..”
一想到生死场搏斗,刘贝睡意全消。
张追悠悠说道:“看你一听生死场搏斗,便吓得魂不附体,有那般可怕么?”
刘贝面容愁苦,神情惶遽,说道:“光爷您进来龙城大狱时间不长,还未参加过生死场搏斗,当然不知道它的可怕之处。每到三月一次的生死场搏斗,便是所有囚犯们的一次噩梦!狱长大人为了取乐子举办这活动,每回都有上百名囚犯惨死猛兽之口。”
张追微皱双眉,道:“人和猛兽搏斗么。”
刘贝点点头,仿佛回忆起往昔参加过生死场搏斗的画面,悲愁说道:“每参加一次,能活着回来,便是捡回一条小命。搏斗开始的时候,狱长大人会在名单里随机点名,凡被点到名的,很少有谁活下来。”
张追笑着道:“明日便是生死场搏斗,你还睡得着?”
刘贝干笑一声,道:“毕竟七八年了,习惯了便好。往常也不去想,今天儿个和光爷说了说,这会睡不着啦。”
张追注视着刘贝,盯紧他的眼睛,道:“小贝,进来后从未想过活着逃离此地么?”
刘贝眼角一抽,道:“光爷开玩笑呢。进了这龙潭虎穴,那里还有逃出去的机会呢。”
张追神情郑重起来,道:“能关在一所牢房之中,也是缘分一场。小贝,若是给你一个逃离此地的机会,你可敢搏一搏!”
刘贝眼光希冀的闪了闪,而后叹了口气,喃喃道:“唉,有这样的机会么?”
张追站起,周身发出破空劲。
整个牢房犹如挂起暴风一般,草铺全都飞卷起来。
张追铿锵说道:“敢想便有,不敢想便没有!”
这所牢房内的囚犯,都惊得坐起。
张追收起破空劲,牢中平静下来。
双眸如电,四下扫视。
张追激昂说道:“大伙儿听我一言,无论大伙在被关入此地之前是怎样的人,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可认命。只要还活着,每个人的生命便有无限可能!在这里面等死也是死,参加生死搏斗场也是死,各位便不曾想过活着离开此地么!”
慕容套倒也机灵,当先扑地跪在张追脚前,道:“如能活,谁愿意死。光爷乃武道高人,定有逃脱之策。如若光爷可救我脱身此处,从今后我这条命便是光爷的!”
刘贝纠结片刻,一拍腿,道:“他娘的,以后便跟着光爷干!”
多日以来,张追已在这所牢房积起威信。
这时一在威慑众人,二在收服众囚犯。
这些囚犯谁无求生的心呢。
以前只不敢想而已。
当张追一提,求生欲萌动。
都跪下来道:“如光爷肯赐一线生机,以后便跟着光爷干!”
众囚犯大都表决心意,只那两个和刘贝行过龙阳之好的男子,目光闪动。
张追看在眼里,冷笑一声。
双拳隔空一震,那两男子便脑瓜开裂。
囚犯们见识张追神乎其神的杀人手段,都是惊惧交加。
张追淡然道:“明日狱卒问起,便说这两个家伙撞墙自杀。大伙儿都睡下吧,我们想要脱身此地,须得从长计议。只要我们同心协力,便有很多机会。但如若谁起了歪心思,休怪光爷我辣手无情!”
众囚犯拜道:“唯光爷之命是从!”
众囚犯心情忐忑睡下,张追盘坐瞑目。
内心想道:“慕容老弟和他那些亲信,在牢狱中恐怕已暗暗培植不少势力了。只要时机合适,冲杀出去也不是没有可能。”
明日便是三月一次的生死场搏斗,张追并不担忧自身安危,盘坐呼吸练功。
为防遇到意外,张追便调整状态。
能强一分是一分。
三月一次生死搏斗场,既是囚犯们因之而恐惧的日子,亦是囚犯们为之期盼的日子。
生死搏斗场乃狱长举办,三月一次。
每一次举办日期为七日。
虽说有被点名的危险,可万一没被点名那便是欢快的七日。
不禁不用上工,而且每日还可观赏到精彩的搏斗。
当然。
如果是被点到名,那便是一场恐怖的噩梦。
次日醒时,狱卒前来查牢。
见了张追那所牢房两个死人,并不意外,只问道:“这两个人怎么死的?”
张追与囚犯们都一致说道:“二人撞墙自杀而死。”
牢房中死人那是常事。
狱卒也不深究,只拖走了事。
到集合时间,所有囚犯都被集合起来。
在一位位班头,一伙伙狱卒带领下,便去了位于龙城大狱中心的生死场。
初入生死场,囚犯们便都站到相应位置。
张追观看生死场。
这是一片可容纳数万人的大场地。
中心低,由内而外渐渐增高。
中心乃一四方大池,围墙数米高。
大池外围,便是一层层台阶,供囚犯们站立。
这便是生死场的结构。
中心一池子为斗池。
外围那些一圈圈台阶为观台。
张追与慕容龙腾等全都站在北区位置。
整片观台,人山人海,群声鼎沸。
只听有众班头大吼道:“安静,安静,狱长大人到!再有私语者,立杀不赦!”
偌大场地,瞬时鸦雀无声。
张追暗想:“看来这位狱长的威慑力不小。”
随即双目看向一处高台。
那儿是生死场最高之处,狱长大人来了后便坐在那儿。
数万双眼睛都盯着那高台,张追也瞬也不瞬盯着。
只见一身着绣满红色蛇纹黑衫,头戴一顶筒形高帽的中年男子走上高台。
那男子身形瘦高,鼻下两撮又浓又黑又密的胡子。
双眼阴冷,唇线薄如丝!
众班头暗下打手势,一众狱卒便指挥囚犯,齐声喊道:“狱长大人万岁!狱长大人万岁!”
那狱长抬手虚压,声音渐消,复又安静下来。
张追道:“狱长穿的好怪。”
慕容龙腾解释道:“张兄有所不知,这身衣服大有来头。”
张追大感好奇,道:“怎么的来头?”
慕容龙腾道:“龙城大狱的这位狱长姓名无人知晓,出道以来便穿这身绣满九条红蛇的黑衫,故而他便有个极为响亮的名号,叫做九头蛇。”
张追紧盯着九头蛇,凝重道:“这人修为在我之上!”
慕容龙腾道:“张兄不可大意,这人乃二流死空级!”
高过一级别!张追怕被九头蛇察觉到自己,便收敛起精气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