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瞬间相交上百招。
此为切磋相互拆招,不同于拼斗。
你来我往,攻守兼备。
开始张追与薛擎苍都从御兵起手式打起,招式上不分高低。
但薛擎苍毕竟老辣,九式打完,忽而反着出招。
张追眸中一亮,受到点拨,也不再循规蹈矩。
九种兵器打法,任意相对,张追已可收发自如。
薛玉如在旁嘴角噙笑,看的津津有味。
薛擎苍抬脚远眺,脱离张追,道:“什么感觉?”
张追皱着眉头,眉心拧动,足足一刻钟才缓缓舒展开眉头,笑道:“无。”
薛擎苍满意点头,道:“想不到你在武学上天分如此之高,不负我望。御兵九式的精髓便是自身如池,蓄满百家水。出动如水,无处不可流。你能懂得一‘无’字,足以说明你在短短时间内已掌握了御兵九式的要领。只要日后勤修苦练,总有一日能发挥出此..”
微作停顿,薛擎苍道:“发挥出此绝世武学的威力。”
张追此刻初步掌握一门精妙武学,心中喜悦,道:“都是薛伯父教的好。绝世武学?”
张追本以为这是门顶尖武学,闻言诧异道:“御兵九式乃一门绝世武学吗!”
薛擎苍高傲道:“绝世武学岂可同御兵九式相比,我这门御兵九式足以称得上天下最强武学!”
薛擎苍武学高深,张追深深敬畏。
但这话说的太过高傲,很是目中无人,张追不以为然。
薛玉如笑道:“阿丑哥不要以为我爹说大话,这门武学还有更高层次的妙用,你学的才只有一部分!”
张追吃了一惊,心道:“更高层次?”
嘴上道:“玉如说得对,绝世武学博大精深,非朝夕可成,我日后自当用心钻研。”
薛擎苍转过身去,负手而立,背对着张追,目光眺望天际,悠悠道:“阿丑,临走之前伯父需交代一件事。”
张追道:“薛伯父请直言。”
薛擎苍道:“你喜欢玉如么?”
张追闻言一愣,发起呆来。转头去看薛玉如,后者俏脸微红,避开张追的目光。
张追不解道:“薛伯父何出此言?”
薛擎苍斥声道:“别恁多废话!只说你喜欢不喜欢!”
知他脾气干硬,张追也不在意他的语气,心咚咚直跳数下,才道:“侄儿对玉如从小便甚有好感。”
薛擎苍道:“这么说你还是喜欢玉如了?”
张追瞥一眼低头看脚的薛玉如,道:“是。”
薛擎苍道:“既然喜欢,这件事也便可以说出。我曾与你生父,在你二人还未出生时便谈下约定。若是都生男婴,便结为兄弟。若是都生女婴,便结为姐妹。若是生一男一女,便结为夫妻。我与你生父张玄魁一场至交,是不会违背当初的约定的。”
张追狂喜,道:“我和玉如有婚约!这.这.”
由不得张追不欢喜如狂,任谁发现自己同薛玉如那般绝代美人儿有婚约,也再无法保持平静。
张追相信,便是和尚道士听得这消息,也喜的蓄发还俗,脱泡归家。
张追惊喜交加,心头顿生患得患失之感,脱口语道:“薛伯父让我和玉如成婚吗?玉如她?”
薛擎苍怒道:“我薛擎苍的女儿岂是随随便便说嫁便嫁的!再说你扪心自问,你配得上玉如么!”
张追心霎时冰凉,无尽欢喜立刻冰消水干,化作满眼悲愤,道:“薛伯父莫看不起人,我自知相貌不佳,但这是爹娘天生与我的,我有什么法子?我张追生在这天地间活的是一颗不屈不挠的心,而不是活脸上这张皮!薛伯父不愿玉如嫁我,又何必提出来作践我。你们走,我便当从未听见过婚约这回事!”
薛擎苍淡淡道:“阿丑倒是好高心性,好大的脾气!你且听我把话说完。想让玉如嫁给你,可以,但有条件。”
张追平复下胸腔波动,心中一动,道:“什么条件?”
薛擎苍道:“自今日我父女二人离去,一百年之内,你若找得到我二人,那时候无论你是穷是福,是强是弱,我都把玉如无条件的嫁给你!”
张追绝望道:“薛伯父想推脱掉婚事直说便是,何必拐弯抹角刁难小侄。且不说天下之大,你二人一旦离去,从此人海茫茫,小侄怎能找的到?再说万一侥幸找到,那时我若成了五六十岁甚至七八十岁的老头呢?万一几十年后薛伯父老死,即便我找到但到时候玉如已嫁人呢?唉,薛伯父不必搪塞我,你带玉如走罢,我只当从未有婚约一事!”
薛擎苍道:“我与你生父张玄魁有言在先,岂可违背!记住,百年之内,你若找的见我二人,那时便是玉如嫁给你的时候。你若找不见老死人间,便自个认命。”薛擎苍说完便走,薛玉如不再看张追一眼,跟随在薛擎苍身后。
薛擎苍道:“阿丑,你同玉如有婚约,此乃事实。我今再与你订下百年之约,此为凭证!”
耳中听得破风声,张追抬手一抓,看在眼里时,手中是一块紫色玉佩。
形状如同镜子,仿佛是一面缩小十多倍的小镜子。
张追气愤地扔开,道:“不嫁便不嫁,莫要消遣我!”
双目环视,却发现薛家父女已不见踪影。
张追叫道:“薛伯父?玉如?走了么?”
微风徐徐,寂静无声。
张追叹气自嘲道:“我何必生气呢,我这样的人谁愿把女儿嫁给我?何况玉如那样的绝代佳人呢。薛伯父还算待我不错,传我绝世武学,遵守信诺提出婚约一事。他不过只为玉如考虑,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订这样一个荒唐的百年之约,既不违背与我生父的约定,又可绝了我娶玉如的心思。唉,可怜天下父母心。”
等薛氏父女一走,张追倒自己想开。
双目四扫,天地空旷,张追心奇道:“但凡人身一动,必定有声,他二人怎在我眼皮底下走的无声无息?”
想不通,张追只归功于薛擎苍修为深不可测。
薛氏父女悄无声息离去,张追也踏步欲走。
脚刚动,瞥见远处那块紫玉,心中存了几分渺渺不可期的希望,重又捡起那块紫玉,佩在胸口,寻思道:“留下做个念想也挺好,说不准将来..”
踏步行走,张追目视层峦叠嶂的红山,往红山走去。
张追走在去往红山的路途,思绪纷杂:“如今我孤身一人倒也无牵无挂,任他朝廷官兵,赫连明飞罗文信都来杀我,我有何所畏惧?惹下赫连明飞,又曾杀死飞刀卫士,朝廷是不会放过我了。我虽有雄心壮志,却总感茫茫然,面对大玄天下无从下手。我这便去找诸葛学兄,他精通先天术数,星象门道,去找他为我指点迷津。如能请他出山,助我一臂之力,那便再好不过。”
心思已定,张追不再忧愁,气劲灌脚,举步如飞。
忽然张追顿住脚步,双眉一拧,眼神凌厉起来,道:“有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