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粗嗓门很特别,张追一听,便知是赵海滨。
赵俊喜道:“是赵老弟外出回来啦。”
门刚推开,张追便见满脸络腮胡的赵海滨大步走入,虎虎生风。
赵海滨刚进门便僵立原地,一对大眼凝视张追,嘴巴慢慢张大,道:“是,是张大哥?”
张追站起来走向赵海滨,亲热笑道:“海滨兄弟,是我。”
二人拥抱。赵海滨大喜道:“张大哥怎么突然上山?”
赵俊笑道:“来来来,坐下慢慢说。”
赵海滨得知前因后果,又叫又骂。
忽然脸色僵硬,看眼张追,又看眼赵俊,结结巴巴道:“张,张大哥的修为?”
张追嘴角含笑。
赵俊摇头长叹道:“张大哥武道奇才,在野外服食一枚增长气劲的野果,凭着自身悟性练到冲脉级。现在是冲穴级开三十穴,张大哥还观猴悟拳,自练出一套拳法。如不是亲眼所见,我死也不信有这样的事儿。”
赵海滨啧啧称奇,走进张追,一时兴起,道:“张大哥起来耍耍。”
张追也想试试,便道:“乐意奉陪。”
二人顿时四拳相交,张追身如毛猴,轻灵迅捷,却又迅猛刁钻。
赵海滨拳法刚猛,却总被张追以力化力,不时反攻。
赵海滨跃后跳开道:“真是好拳法,这是什么拳?”
张追也收拳后退,道:“观猴而练,故而叫做猴王拳。”
张追心底也在暗叹道:“海滨兄弟的级别,也在我之上。”
程凡王辉二人早对张追敬若神人,不禁才名远播,寨主与两位旗主都敬佩有加,便是修为也让二人大感惊奇,一月多从凡俗身跨入冲穴级,真乃闻所未闻!赵海滨气冲冲踹了程凡一脚,道:“你这瞎眼的,我们青红旗的不死不破网,专用来罩贪官污吏,奸佞小人,你竟敢用此网擒拿张大哥!”
又转身一脚踹倒王辉,骂道:“还有你,别说你不是我青红旗的,但我也管得着你。瞧瞧你二人,办的什么事!还不去给张大哥认错,他要杀要剐,你两个都认着!”
程凡王辉二人爬起来,单膝跪在张追前,低头道:“我二人有眼无珠,冒犯了张大哥,还请张大哥责罚。”
张追岂会计较,扶起他二人道:“你们两个也是尽心尽责,为山寨办事,何罪之有?起来吧,今后大家都是好朋友。”
赵海滨道:“还不谢谢张大哥宽容大量。”
二人又连声道谢。
赵俊道:“张大哥连日奔波,想必也已疲惫,我与你安排休息一晚,明日与你引见寨主。”
张追颔首称是。
马雀儿去照看张大山,张追则单独住进一屋。
在屋中,张追躺在床上,连日奔波劳累,张追也确实疲乏,难得安心休息。
现已安全抵达天罡寨,张追心中也算落下一块石头,安静许多。
想到过了今夜,明日便要会见天罡寨大寨主,张追内心微微波动。
天罡寨大寨主,名震燕云,乃是一方枭霸。
一手连珠箭法,威震各路高手。
张追以前也曾听过此人黄袍盖青天的名声,神交已久。
一想明日便可会见,那里还可平静?张追暗暗想着,那大寨主定然是二流高手,或一流高手。
想道:“我得好好休息一夜,恢复精气神,以求明日有个好的面貌,也好不至于在寨主面前出丑。”
张追心意通达,内心做好万全准备,安然入眠。
第二日清晨卯时,随赵俊用过早饭,便去会见寨主。
赵俊嘱咐道:“张大哥,大寨主对你仰慕许久,你可得好好表现。”
张追道:“那是自然,还请赵兄弟与我介绍一下寨主。”
赵俊边走边说道:“我们寨主姓宋名让,道上人称仁义遮燕云,黄袍盖青天。宋寨主最讲仁义,燕云各道人人知晓,大都受过寨主的恩惠。寨主喜穿黄袍,更练有一手名动八方的黄袍铁袖功。这些都不算什么,寨主的成名绝技是连珠箭法,一出箭,同级别少有不死的。”
张追暗中记着,问道:“赵兄弟,你是什么级别?”
赵俊道:“惭愧,苦练十年,还是三流周天级。”
张追心道:“果然高出一个级别。”
又问道:“那寨主呢?”
赵俊道:“二流破空级。”
张追心惊道:“二流高手!”
一路先是穿过一片百花凋谢的院子,又走过条条曲折婉转的走廊,便到了一间大堂。
赵俊大声道:“属下赵俊,特带张状元来拜见寨主。”
大堂迎出来一人,大笑道:“是张贤弟来了么,快快有请。”
张追举目看去,那人身着黄袍,身躯高大,赅下微须,面庞棱角分明,双眼炯炯有神,当即拱手道:“在下张追,久闻寨主大名,今日有幸得见,实是三生有幸。”
宋让拉着张追往里走,道:“贤弟不必客气,你才名动九州,谁人不知折笔题诗,雷劈城墙。你去年写的那篇革新赋,说天下积弊就弱,不革不兴。还有强国十二提议,令我拍案叫绝。只怪朝廷昏暗,玄演帝昏聩无道,屈了贤弟大才。”
张追随着进入大堂,摇头道:“惭愧,惭愧,想必是我才华有限,不入皇家法眼。”
二人说着,走入堂中,赵俊也趋步入内。
三人分为坐好,自有侍女端茶送水。
张追叹道:“时运不济,命途多舛,特来上山入伙,还望宋兄成全。”
宋让道:“张贤弟肯上山入伙,宋某正求之不得呢。”
二人彼此交谈,于天下大势高谈阔论,说到投机之处,二人一见倾心,彼此相见恨晚。
宋让素怀大志,每每语及反逆言语,却也说到不点破。
张追早对朝廷怀有滔天大恨,语及朝政,非要大加贬斥痛骂,说到拨乱反正,干一番大事业二人通心会意,一拍即合。
宋让又谈及武道,对于武道修习,经验丰富。
每每说到关键处,总能一针见血,言辞精辟。
张追深觉获益匪浅,也浅言心得,颇得宋让赞赏。
宋让更是对张追的悟性,不吝赞赏。
二人正谈着,一对年轻男女,步入堂中。
张追注视那一男一女,都是年纪尚小。
女的约十五六岁,身穿紧身皮裙,青涩身材倒也有模有样。
五官精致,颇具英武,却也不失姣美。
男的约有十七八岁,剑眉星目,面如满月,唇若涂朱,俊美非凡。
宋让介绍道:“这是犬子宋香,这是犬女宋婵。你两个过来,还不拜见张叔叔。”
宋香宋婵兄妹款步走来,行礼道:“见过张叔叔。”
张追只觉满鼻生香,心下诧异,道:“侄儿侄女不必多礼。”
宋香道:“张叔叔是不是闻得一股清香?”
张追点头。宋让道:“这也是件怪事,我这儿子出生时遍体生香,满屋子香气,我便给他取名宋香。”
张追赞道:“令郎生来不凡,将来必定大有作为。”
宋香却变脸道:“不凡什么不凡,正是因为生下我这个怪身体,我娘才生了场大病。没两年生下妹妹,便病死!”
宋让骂道:“死孩子,说这些作甚!”
张追默然不语。
宋让忽又眉飞色舞,道:“赵旗主,去有请各大舵主,各大头目,林、武二堂主来大堂相会,欢迎张贤弟入寨。”
赵俊领命出堂。
宋让道:“张贤弟,待会我便任命你为天罡寨副寨主,今后可要多多努力,为我天罡寨打出一派前程。”
张追受宠若惊,道:“宋兄,这万万使不得,我初来乍到如若身居高位,怎能服众?”
宋让含笑道:“宋某相信贤弟自会有让众人心服口服的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