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的睡着，不知过了多久，有一个女子的声音打破了我混沌的梦。
疼痛，剧烈的疼痛，我已经不知道具体是哪个位置疼了。我努力的睁开眼睛看着她。她是一个女警。
“不好意思打扰您休息，您的学生妍丽说你们昨天晚上见到黄芳芳了，所以我请您回去配合我们调查”她说的很恭敬，也很不容抗拒。尽管我有一千个不愿意，但是既然他来了，我就有必要去。我胡乱找了一件衣服套上，又裹了一件白色的羽绒服。
外面下着大雪，静静的下着，洁白的雪洗刷着世间的一切罪恶。冷风吹来，使我的神智稍微清醒了一些。我紧了一下衣服，在白色的毛领衬托下，长长的发，苍白的脸，这样的景象也算另一番美不胜收。女警回头看我笑了一下：“张老师，这么一打扮，您还真像电影里的狐仙呢，怪不得我们李队对你那么感兴趣”
李队吗？他对我感兴趣吗？我不禁有些自嘲，看样子他倒是更喜欢妍丽的软玉温香抱满怀，更何况人家两人的年龄也匹配的很。对于李凡星今天的举动，说真的我有些怀恨在心。随口说出
“李队是谁？我不认识他”我冷冷的说。这句话让笑容还挂在脸上的女警立刻收敛了笑容。她帮我开了车门，我吃力的上去。开车的也是个警察，看样子和李凡星年龄差不多。
“呦，这个就是未来嫂子？真漂亮啊”小警察嬉笑着回头说。
只见刚才那女警瞪了他一眼小声说：“闭嘴，赶快开车”
小警察识趣的回头开车，不久之后便到了市局。女警把我扶下车，带着我向里面走去。她是练过功夫的人，步伐自然快。如今我这孱弱的身体当真跟不上她的节奏。只感觉走的每一步，前胸就裂开似得疼。可能是由于白色太抢眼，这一路好多的警察都在看着我。看的我完全像个怪物。不远处李凡星呆呆的坐在长椅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一个地方不动。是在思考还是在回忆不得而知，以至于我从他身边走过他都没抬过一次头。妍丽在他身边像小猫一样依偎在他肩头，看着我来了，她天真的一笑，也不作声，生怕吵到李凡星的思考。此时此刻，我感觉我完全是一个外人。完全插入不了他们的生活一样。
女警把我带到审讯室，让我等下。不一会，一个年龄在三十多的男子冷着脸进了审讯室，看了我一眼顺势把笔录本摔到旁边的女警桌子上。
“李凡星这小子上天还真是对他不薄啊”他说的阴阳怪气。
“张老师，这是我们刘副队长”女警小声介绍着。
副队长？我终于明白他对我阴阳怪气的原因了。一个三十好几的人竟然给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当副手。怪不得他对我有些怨气，貌似现在市局里所有的人都认为我和李凡星“有一腿了吧”
“昨晚你见到了黄芳芳？”刘副队长斩钉截铁的说
“我们见过她，或者说我不确定是她。我当时以为她是鬼”我缓缓的说。
“能不能好好说话！在公安局提鬼神你觉得有意思吗”他像吃了火药似得。
“对不起，昨晚我在六楼缓台处见到了满身是血的她，当时辨认不出她的面目”我继续说的有气无力
“你见到她在干嘛什么？”
“在和妍丽厮打”
“然后呢？”
“然后我抢回了妍丽跑回寝室了”
“你抢回妍丽的时候是不是和黄芳芳有过肢体接触！”
“不可避免”
“是不是你无意之间把他推下去的”他说的那么坚定
“不是我！我带妍丽下楼的时候她还在缓台”我抬头看着他，心里不免疑惑为什么他会这么说
“没有吗？那妍丽为什么说你和黄芳芳发生了激烈的冲突，他自己先回去了，没看到你和黄芳芳后期发生了什么？”刘副队长有些得意的看着我。听到这话，我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妍丽确实先跑下去了，我确实有短暂的时刻在看着黄芳芳。可是依妍丽这么一说。我岂不是成了直接的凶手？把她从楼上推下去的凶手？黄芳芳身上此时一定还有我的指纹。如今的我百口莫辩。但是我不能哭，绝对不能在刘副队长面前表现出软弱。
“没有，我没有推她下楼”
“嘴硬吗？等调查结果出来你就硬不起来了”他说着摔门出去了。女警也整理了一下笔录，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我。不一会她也出去了。就留我一个人在审讯室里。我知道，这是市局心理折磨的第一步。寒冷逐渐袭来，我的烧一直都没退，像个木偶一样坐在那里。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一切为了学生的我要落到如此的地步。过一会，们突然开了。其实有那么一刻我希望进来的人是李凡星。可是我也应该想到，有妍丽的陪伴，此时他不会进来。
果然如此，进来的人是小高。他是在市局里除了李凡星我认识的第二个人。此时他对我来说像一个依靠一样，看到他的时候，我的眼泪开始决堤。
这是我从穆晓玲死了以后第一次哭，无论经历多少恐惧与伤痛，我都没有哭。但是在这一刻，我不想继续假装坚强了。小高被我哭得有些慌乱。
“卿姐”小高看着我眼睛也微微有点红
“卿姐你怎么了！”他急忙跑到我身边。温热的感觉再一次从额头滑落。鲜红的血一滴一滴滴在白色的羽绒服毛领上。好像雪地里的梅花一般。又像是雪地里被捕兽夹打伤的白狐，凄厉的看着周围的世态炎凉。我轻轻拭了一下，看了一下我的手。又是熟悉的血.可能是由于发烧体温过高，伤口又裂开了吧。
小高彻底慌乱了，他蹲下来在我身边，看着我的手，我的脸。
“卿姐，你怎么了，谁把你伤成这样的”他焦急的看着我，两只手不知道扶我身体哪里好。
眩晕顿时袭来。由于前面有小高，我终于能放心的倒下了。
“卿姐！”小高抱着我冲出了门，不顾别的警察的阻拦。刘副队长挡在他前面。
“放下，审讯还没结束呢！”
“你让开，我是技术科的，你管不了我，况且卿姐还不是嫌疑人，她要是发生生命危险，你担待的起吗？”小高抱着我越过他。路过正在走廊发呆的李凡星身边时。小高瞪了李凡星和妍丽一眼。
“李队，你的能力强大家有目共睹，都挺敬重你的，但是今天，我特别鄙视你！”小高直接略过他身边的妍丽，这让妍丽有些气愤。
这一骂，在呆滞中的李凡星稍稍回过点神。他终于看向小高。也看到他怀中的我。
“卿儿.她怎么来了？她怎么了？”李凡星还有些木然的说，他此时的大脑完全处于死机状态，有点意识就算不错了。说话间，头上流的血已经把我白色的羽绒服染红一大块了，小高的警服也湿了一块。
“谁，谁把他弄成这样的，卿儿”他叫着我的名字试图从小高的怀里把我抢走。
“滚开！陪你的妍丽去吧”小高甩开李凡星的手，抱着我向外跑去。
李凡星恍然大悟一般也冲了出来。身后只留下一个满脸怨恨的妍丽。她的手紧紧的攥起来.。。
小高把我放到车上，李凡星也上了车。可能是怕我有危险吗，小高的车开的很快，李凡星就在后座抱着我。他用能想到的一切方法为我止血，当他看到他的一切方法都不奏效的时候，崩溃感席卷着他。他紧紧的抱着我，用唇亲吻着我的额头，紧到鼻尖相对，也许他试图感受我的呼吸，生怕就这么失去我一样。
“卿儿，怎么突然会这样，早上还好好的”李凡星魔怔一般叨咕
“好好地？你哪只眼睛看到她好好地，你的眼睛里全是你的妍丽”小高鄙视他说
“闭嘴，开车！”李凡星吼道。
一路无语，到了医院一顿检查以后，把我安排在床上输液。李凡星就那样一直的抱着我，以至于护士因为打针不方便跟他急了好几次。可是无论怎么急，他都不放一下。护士也拿他没有办法。葡萄糖的效果还是比较明显的，地塞米松的退烧效率也挺高。我渐渐醒来，醒来就看见李凡星近在咫尺的脸。
“放开我，喘不过气来了”我微弱的声音传到他耳朵里
他松了我一下，依旧抱着，轻柔的对我说：“你是怎么搞的，轻微脑震荡，两根肋骨骨裂，膝盖软骨挫伤。”
“没事，今天早上着急下楼，从楼上摔下去了”
“早上？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那我来的时候你怎么不跟我说”他有些嗔怪。
“她要跟你说的时候，你正抱着你的妍丽呢”小高带着一些水果阴阳怪气的进来。李凡星则直接无视他，把我更紧的抱了一下。
“李队，真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就妍丽那样的你也能看上？长得是很漂亮，但是也没我卿姐好看，长相就不说了，那素质就不行，你要是稀罕那丫头，就把卿姐让给我吧”说着他调皮的朝我招招手。对于今天他的英勇行为，我心里感到十分欣慰，也以微笑回应他。还没等我笑完。李凡星像孩子一样把我的头埋在他怀里，不让我看小高。
“今天对不起大家了，我有些失态，以后再也不会了”李凡星不好意思的看着小高。小高对他的道歉也比较能接受。可是这一切轻松的气氛在小高接完一个电话以后全变了。
小高脸色阴沉，好像发生了什么巨大的事情一样。他挂了电话，安静的看着我和李凡星。
“李队，朱砂的化验结果出来了，里面除了有穆晓玲的血，黄芳芳的血，还有一个不明身份人的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