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的秋天了,飒飒的秋风吹落枝头已经枯黄的叶子,也吹动了莫澜雪的衣摆。
莫澜雪一身青色长衫,手持一柄折扇,梳着一个儒生的发型,仿若一个普通文人墨客。一个人走在森源的街道上,莫澜雪的目光缓缓地略过周边的街景,她多多少少是有些疑惑的,前几条街道清清冷冷就算了,从她搜集来的信息看,她现在走的应该就是森源城内最繁华的一条街道,现在又是上午,按道理来说应该是小贩们占满道路的两旁的,人群熙熙攘攘,来往客商络绎不绝才对。可是现在这景象也太冷清了,仅有的几个小贩,贩卖的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自家种的菜,周边不少摊位都是空空荡荡的,贩卖胭脂水粉和一些小玩意的小贩们都不知所踪。来到森源的这段时间,莫澜雪已经把森源大大小小的地方都逛了,大部分的地方她都仔仔细细地看过了,她是真的没有发现这里有什么特别之处,值得母亲念念不忘了十几年,现在临了临了都要让她再替她看一遍这座城。
莫澜雪走了走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值得再有一遍的地方,她就回“鸿福客栈”休息了,“鸿福客栈”是莫澜雪在森源的下榻之所。“鸿福客栈”并不是森源最大最豪华的客栈,但是很多远道而来的人都愿意在“鸿福客栈”住店休息,因为“鸿福客栈”要价公道,服务上乘,而且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骚扰,据说“鸿福客栈”背后的老板是个极其有势力的人。
“刘掌柜,我下午要走了,先把房间退了吧,下午我就直接离开了。”莫澜雪开口对倚在柜台上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刘掌柜说道。
莫澜雪的声音轻轻柔柔,带有着一种吴侬软语的感觉,让人根本无法想象也不会想到她是在漠北长大的,尽管这次出门她用药改变了自己的声音,但是还是软绵绵的,根本不像是一个男子该有的感觉。这一点,不过是她自己没有发现罢了。
“鸿福客栈”的掌柜刘洪福抬起头看了莫澜雪一眼,说道:“公子,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了,这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刘掌柜的声音很沙哑,有一种沧桑而感慨的感觉,他的话,给人一种莫名的信服感。
刘掌柜说完就登记下莫澜雪的信息,低着头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了。
尽管莫澜雪穿着男装,涂黑了脸庞,改变了声音,但是刘洪福依旧认出来了莫澜雪是女扮男装,毕竟,他做的是客栈的生意,迎来送往,见过的人各式各样,不计其数,自然可以轻而易举的分辨男女。
刘洪福特地地提醒了莫澜雪也是因为他看得出来莫澜雪是个女子,而且看起来涉世未深,他不希望她参与到森源的混乱之中。
莫澜雪在房间里吃过午饭,从窗户向下望去,中午的街道更加地清冷,没有行人还说的过去,可是就连巡街的兵士都没有,那可就太奇怪了。莫澜雪再回想刚才的情景,她进来以后,客栈一楼的大厅里坐着稀稀拉拉的几个人,都只是安静地吃着东西,喝着茶水,并没有人喝酒,一点都不像是她以前去过的那些客栈,喧嚣,吵闹,却真实。“鸿福客栈”现在的模样,给人一种很虚幻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了,不过莫澜雪也没有多想,她只是认为齐国的都城有些不一样罢了,或许,母亲正是因为这些,才怀念这里的吧!
也不能怪莫澜雪什么也没有看的出来,毕竟莫澜雪从小长大的环境没有给她了解世事艰难和世事动荡的机会,她从小便是在父亲母亲的呵护下长大的,很多事情都有人替她挡了过去,她对许多的事情是想不到的,尤其是有关于朝廷,战争,军队,王权更迭等问题。所以莫澜雪看不出齐国皇都这种不同寻常的萧瑟凄凉,仿佛是秋天的叶子,摇摇欲坠。
莫澜雪下午就离开森源了,她这次会来森源,也不过是不忍母亲留有遗憾地离开,现在,她代母亲看过了森源这座城,就可以回家去了。这座城池的一切都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不论森源是怎样的奇怪。
可是,这世上的事,哪是我们想要怎样就会怎样呢,我们认为理所当然的事,有时候却不会朝着我们向往的方向发展,有些事,仿佛是注定了的,怎样都无法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