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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也不过一杯鸩酒

昭阳宫

在刘公公传完皇帝祁阳的旨意以后,白妃白雪华就一直不配合,她似乎不相信皇帝祁阳会如此狠心地对她。

“白妃娘娘,您就不要为难奴才们了,这都是皇上的意思。”刘公公说道,白妃一直这么闹也不是办法啊!

“不可能的,皇上怎么会这样对我,皇上他是爱我的,他怎么可能会要我死呢?”白雪华得知祁阳的命令后,一直不能冷静,平时的高贵优雅都不复存在了。

“本宫要见皇上,是不是孟兰英那个贱人让你们来的,趁着皇上不在,让你们一群阉人来谋害本宫!”白雪华的情绪很激动。

“白妃娘娘,杂家传的都是皇上的口谕,就像您说的,杂家怎么敢背着皇上来谋害您呢?”刘公公还是很和气地说道,尽管白雪华的话,让他内心很不爽,不过,他是不会表现出来的,毕竟,在这宫墙之内,向来没有什么秘密,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白雪华再怎么拎不清,也是皇帝的女人,不是他一个大内总管可以怎样的。

白雪华跌坐在地上,发髻也乱了,华美的衣裙也皱了,泪水沿着她美丽的脸庞流下,有一种梨花带雨般的美,怪不得祁阳可以宠爱她多年。

刘公公看着白雪华这个样子,多多少少也有些不忍,可是他不能说什么安慰白雪华的话,因为在这宫墙之内,皇帝,才是唯一地法度。可是有些话,刘公公又不能不提醒,“娘娘,您自个儿好好想想吧,杂家也不着急。”

白妃坐在地上想了很久,站了起来。看着白妃白雪华已经认清了自己的处境,并且冷静了下来,刘公公开口问道:“娘娘,您还有什么要求吗?”

“让本宫见一面……皇后娘娘。”白雪华缓缓地说道。

“好,杂家这就差人去请皇后娘娘。”刘公公说道,刚刚他一直担心白雪华会提出来要见皇帝祁阳一面,要是那样,就不太好办了,幸亏她只是想要见皇后孟兰英一面。

“多谢刘公公成全。”白雪华很客气地说道,仿佛真的是因为人之将死,对很多事情反而看的明白了,对很多事情,也想透彻了。

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孟兰英就过来了。

“多谢皇后娘娘肯来见我最后一面。”白雪华没有了往日的盛气凌人,见孟兰英来了,首先就是道谢。

“白妃不用客气。”孟兰英说,“你们先退下吧,本宫和白妃单独谈谈。”

刘公公他们很是顺从的退到了昭阳宫的墙角,离孟兰英和白雪华足够远,又可以看到她们的动作。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今天的事?”白雪华问道。

“其实,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孟兰英说的是实话,这些年来,她对宫里宫外的事都不怎么关心,消息比别人滞后是常事儿,如果不是祁阳告诉她,估计她连今天的事都得几天后才能知道。

“是皇上派人告诉你的?”白雪华又问道。

“是皇上亲自告诉我的。”孟兰英说道,她不是为了向白雪华炫耀些什么,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果然是这样。”白雪华以叹息般的口气说道,“皇上他,真的是一个薄情之人呐!”

孟兰英没有接话,因为白雪华是一个将死之人,可以无所顾忌,可她不一样,她还有不少人的性命需要保全,祁阳虽然很昏慵无能,但是弄死她们几个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知道皇上为什么会宠爱我这么多年吗?”白雪华问道。

孟兰英没有回答,白雪华看了孟兰英一眼,又继续说道:“我也不指望你能说出个一二三来,因为你太实在太善良了,很多的龌鹾事,你想都想不到。皇上他宠爱我多年的缘由不过是因为我可以将他心里的想做又不能做的事情说出来,让他有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去做那些冒天下之大不违的事情,当初,江家的事,我的本意是略微惩治一下江家就足够了,根本没有想到皇上会把淮安王也算进去,甚至把淮安王府和镇西侯府上上下下那么多人都杀了。在此之前,和所有人一样,我也以为皇上他对我是真心的,就算不是爱,也是很喜欢的,可在这件事发生以后,我就想明白了,皇上他根本不在意我,不过去阴差阳错之下,我说的事情,总是可以合乎皇上的心意。现在,只要我死了,就有人出兵为他守卫山河,他怎么留下我的性命?”

“可是,为什么?”孟兰英问道,她想不明白祁阳这样做的理由。

“因为皇上他还想要个好名声,毕竟,在后世的人眼里,一个宠幸妖妃,被妖妃所蛊惑的帝王,总是要比一个残害忠良只为满足自己私心里的平衡的帝王要好得多。”白雪华说道,“还有,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废后吗?是,外界都以为是我没有兴趣,其实真相却是他不能废后,毕竟你孟家的实力足够强悍,在朝堂之上足够有分量,而且他这样做,还会为自己博得一个好名声。”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孟兰英有些疑惑,白雪华不是那种善良的人。

“可能是因为快要死了,人也会变得善良吧!我‘祸国妖妃’的骂名已经背定了,今天的事,外界都会传说皇上英明,我又怎样怎样了,这些,我都不在乎了,只是希望你以后小心一些,保护好你想要保护的人。”

“我明白了,谢谢你。”孟兰英真心的和白雪华道谢。

“不必客气,你走吧,你走后,我就该上路了。”白雪华挥了挥手,让孟兰英离开,孟兰英依言离开。

孟兰英离开后,白雪华饮下鸩酒,什么话都没有留下,就那样轻易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刘公公也没有在昭阳宫多待,确定白妃白雪华真的没有呼吸以后,就回御书房向祁阳交差了。

白雪华的这一生,虽然并没有活多久,但是一个人一生中该经历的事情都经历过了,该过的日子也过够了。风光无限也好,左右朝政也好,满门荣耀也好,最终不过是一杯鸩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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