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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黑暗时代

正当何奎一行人准备继续寻找永福之旅的时候,乐城镇有许多的人涌入。这些涌入的人,都提着包袱,收拾细软,一副搬家的感觉。这样的人,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上百个,并且一眼望去,涌入的人群越来越多。

元青看到这样的状况,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的背后,必然有着某些惊人的情报。元青拉着一个涌入乐城镇的人,准备询问原因。

“你好,我是元青。请问你们这样大包小包的,该不会是要搬家了吧。”元青善意的笑了笑。

无巧不成书,元青拉的这个人,竟然就是刚刚的彪悍女子怀柔!

怀柔还没有说话,只是示意让俊良说话,怀柔皱紧了眉头,神色有些惊慌,视乎不愿意回避述说这件事情,“现在胡人南下,四处厮杀掠夺。卑劣的胡人,将我等族民当成是两脚羊,平日圈养我等,肆意淫掠。寒冬之际,更是将我等宰杀充饥。可怜我等,手无寸铁,无法保卫家园,只能茫然逃离。这日子,不知道何时才是个头啊。”

俊良说着这句话的时候,神情悲痛。丧失家园,看到同胞被人肆意圈养宰杀,而自身却无能为力。只好含着眼泪逃离,延续种族。兴贤镇全村死的死,被抓的被抓,苟且逃生者十不存一。

“请问胡人攻打你们村镇的时候,是在多久之前?你们的村镇叫做什么名字?距离此地,有多远?胡人兵马如何?”元青听到俊良的信息,知晓了胡人南下后,元青迫切想要更多的情报。

“我所居住的村镇叫做兴贤镇,距离此地有800里。胡人上个月攻打我们村镇,全场苟且逃生者十不存一。胡人兵马大约5000。”俊良努力的配合元青,尽管他很不愿意去回忆这件事情。只不过如果没有人能够击败胡人的话,天大地大,他们又能藏身何处呢?

“兴贤镇到乐城镇之间有800里的路程。其中兴贤镇到铁马山,有200里路。这段路程山路崎岖,5000兵马要想完全度过,约莫要半个月许。只不过胡人过了铁马山之后,周围方圆千里,都是一马平川的大平原。胡人骑射一流,每个胡人都是天生的骑士。在这样的环境下,恐怕最多21天就足以扫荡我们这里附近所有的城镇了。”元青越是分析越是心寒。

“那么就是说,现在的我们,随时都有可能面临胡人的5000兵马咯?”怀柔听到元青的分析,浑身颤抖。仿佛那日胡人在兴贤镇发生的一切,会在乐城镇再度发生。

“这种可能性非常的高。望雅,我想我们应该将这个消息告知家族,组织同胞,做好抗胡的准备了。”面对着凶名远扬的胡人,能做多一分准备,就多了一分的胜算。元青此刻顾不上研究何奎了,准备劝说望雅一同回去全家族征兵做好准备。

这个时期,并没有科举制度。选拔人才的方式,主要是靠着家族血脉成员担任要职。这无法避免的造成了很多重要的职位上,可能是没有才能的人担任。大家都很想要人才,可是大家都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人才。大家都相当伯乐,可是却都不太认识千里马。这无疑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望雅点了点头,虽然她被人称为小魔头。可是在这个时刻,望雅还是分得清孰轻孰重的。“好的,元青。沙羽,我们这就回去准备。对了,何奎,星波,你们两个是继续留下来寻找永福呢?还是和我们一起准备抗击胡人呢?”

何奎看着星波,等待着星波的回答。星波想了一下,然后说,“我想先去找一下永福。我们兄弟三人很久都没有见过了。如果胡人扫荡乐城镇的话,可能我们兄弟再无见面之日。我想看看能不能够再见到永福。”

何奎,星波,永福三人虽然并非同一个家族。但是三人曾经结拜兄弟。稳重精明的星波是大哥,思路天马行空的何奎是二哥,做事灵活处事玲珑的永福是三弟。三人曾经在家乡的竹林拜过天地,昭告鬼神,禀明日月,在十方鬼神的见证下,成为结拜兄弟。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不打扰诸位了。日后有缘再会。”望雅向右手握拳,左手遮住右手,做了一个标准的礼节后,就带着元青、沙羽二人离开。

星波和何奎也没有继续的耽搁,两人继续往乐城镇其他没有探索过的村镇前进。幸运的,在他们查找的第五家酒楼中,他们终于找到了永福。

永福看见星波和何奎之后,感到非常的惊喜。这段时间来,因为生意太过于兴盛,永福忙于扩大基业,所以就没有回秋玉村,和星波、何奎两人叙旧。

“来来来,今天我们三兄弟再见面,实在是件大喜事。良平,帮我准备一间雅座。我今天要和星波大哥,何奎二哥痛饮一场。”永福随手吩咐他的得力手下良平筹办这次宴席。

“好勒,永福掌柜。宏方房今天没有客人预订,我看不如就将这次的宴席,就设在在宏方房那里。掌柜你看怎么样?”良平笑眯眯的说。

永福摸了摸鼻子,“宏发房确实是我们这里最好的房间了。用这个房间来招待我的兄弟,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好吧,这次设宴就摆在宏方房吧。”

“好勒,如你所愿。祝两位兄弟在这里玩的开心,吃个痛快。”良平微微点头,然后缓缓的离开。骨子里透出一股精明能干的派头。

“来来来,我们去宏方房。”永福招待星波、何奎前往宏方房。

待到三人都坐在桌子后,何奎为星波、永福二人斟茶。斟完茶后,何奎撇了撇嘴,“永福啊,你这个酒楼,说实话,还真有点小。还不如人家永福酒楼的三分之一呢。”

“人家永福酒楼家大业大,是阳家人开设的。在乐城镇根基雄厚,和这座城镇的关系错综复杂。而我这件福生酒楼,毕竟才开张了一年而已。哪能和人家比呢?”永福也不生气,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

“这茶一入口的时候,味道不浓,但是却齿颊留香,韵味留长。当真是好茶,这茶恐怕不比和泽叔的收藏差。”星波品茗着茶水,静静的感受着这杯茶水的味道。

“大哥果然是识货之人。这茶名叫龙井,是上好的绿茶。这茶的由来呢,可是大有讲究的。清明前后,雾气浓厚,在露水没有打湿茶叶之前,摘下茶叶,这才是佳品。如果等到清明过后,或者大雨降下。这茶的品质就大打折扣了。”永福当初为了得到这龙井茶叶,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的。

“对了,永福,我们刚刚听说,胡人可能在近日会对乐城镇进行攻打哦。你有什么打算?”何奎安静的看着永福,等待着永福的回答。

“胡人么?听说胡人骑射很强。所过之处,战无不胜,荒草不生。如果真的是胡人攻打乐城镇的话,恐怕乐城镇是坚守不住的。这里并没有什么有利的地形。周围都是平原,无险可守。唯有这座孤城,坚守不住啊。”永福抚了抚衣袖,淡然的笑了笑。

“那你打算怎么办?”星波对于胡人的了解不多,但是从元青、永福的口中,知晓了胡人的强悍。

永福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来,然后在慢慢踱步。“要么逃,要么投。除此之外,就是死。”

死这个冰冷的词语出现之后,整个场面瞬间严肃起来。

少年不知老年忧,不晓一念间,已是阴阳别。少年不知无常苦,不思世间冢,多事少年头。

死亡,以前对于星波他们来说,仿佛是那么的遥远。他们很年轻,他们的生命旅程才刚刚开始,他们渴望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他们的痕迹。

此刻,死亡,离他们有事那么的近。近到可能下个呼吸之间,胡人到来,他们的生命就会陨落。

星波三人同时沉默了。第一次他们是这么接近死亡,他们发现,自己会感到害怕。但是却不知道如何是好。对于未来,他们此刻感到是那样的彷徨。

胡人的残暴,只要有心去打听,都可以轻易听到这些事情——圈养同胞,肆意抢掠,所处之处,寸草不生,民不聊生。

胡人战无不胜,就像是一个可怕的噩梦,在所有人的心中盘绕。若果没有人能打破胡人的不败神话,天地之间,谁又能够保证不会被胡人追杀呢?

这个时代并没有科举制度,如果像星波他们这样的平民,想要晋升更高的权势,来保护自己,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宁做太平狗,不做乱世人。乱世人命如草芥,不值钱的。

对于未来,本来不想触碰的那道痕迹,清晰的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未来会怎样,他们会怎样,他们该怎样,他们能怎样。没有先知,会提前告诉他们答案。他们只能靠着自己,一边摸索,一边被时间的推动下,慢慢走向未来。

走向那个对于大多数来说的,黑暗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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