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兽白泽是羊族的神,在很多福田行省的羊族牧民的家里,仍然在供奉着白泽大神,不少羊族人都视白泽为祖先。
白泽镇魂曲是出了名的削弱战歌,大名鼎鼎的‘虚弱战歌’,受到效果的人轻则四肢无力,重则脱离昏厥。
具体效果还要根据祭祀和被诅咒者的实力差距所定。
理论上白泽镇魂曲是无差别攻击,但实际上绝大多数战歌都是可以通过精神力锁定来分摊法术效果的,在战斗中祭祀也不会因为虚弱战歌误伤自己人。
哼,他以为一首战歌就能放倒我,痴心做梦又装好人的混蛋,貂族妹子想了想,虽然气不打一处来,但仍然集中注意力起来。
精神力集中可以提高自身的抗魔,能够更有效的抗拒对方的法术效果。
魔法抗性是一个很有趣的属性,除了牛族有着天生的抗魔皮肤以外,其他的种族的人除非到了中级战士以后体内才会产生抗魔属性。
当然了,魔法书、祭祀这一类将魔法元素玩弄于鼓掌之间的人抗魔远高于战士们,哪怕是灰袍祭祀抗魔也接近于高级战士。
更何况是一位集中了精神的高级战士。
无力的感觉让审兰有点头晕脑胀,不过很快大脑中的一片清凉就让她多少回复了一点点。
于强的战歌就像是一阵狂风暴雨一般,审兰晃了两下,有点无力的差点跌坐在地上,全力抵抗之下这才稳住身形。
虽然以前听说过白泽镇魂曲的消弱效果,但真正的挨这么一下子审兰还是第一次,想想多少有些后怕,真不愧是断言者的弟子,这首白泽镇魂曲的效果真不是盖的。
灰袍祭祀以近高阶战士的魔抗去承受这首战歌的威能,竟然都是这样一种虚脱无力的感觉,如果不是自己造作防备,这会儿岂不是已经跌坐在地的丑态?
审兰也不敢笑于强瞧不起人了,至少这首战歌一出来,审兰竟然有了畏惧的感觉。
这家伙虽然是白袍,但搞不好真的不止三首战歌。
审兰能够感受到这首音乐中那蓬勃的力量,这股元素力量非常充沛,要知道祭祀的元素储存力量几乎等同于所会战歌的数量,如果是比自己弱小的家伙审兰岂会感受不到。
一曲歌罢,于强满不在乎的拍了拍手边的座羊,山羊没有被于强的精神力锁定,所以就算听了这么一首白泽镇魂曲也神采奕奕的。
不过可苦了审兰这丫头,小脸苍白,几乎都要站不住了。
“该你了。”于强点了点头道。
审兰哪里还发的出声,全身的力量被抽走了大半,她不是不能唱歌,而是害怕刚才那无力感再出来打断了她的吟唱,那后果就太可怕了。
“你要不能唱那我就继续了啊。”于强学着审兰的语气吓唬这黄毛丫头道。
于强哪里还会第二首削弱类型的战歌啊,不过刚才审兰的那首致盲战歌挺有意思的,于强现在可不敢现学现卖,要知道万一歌词唱串了,搞不好就反噬了。
“净世之音,是净世之音啊!”于强体内一个苍老的声音兀然响起,于强听到心中一喜。
“终于醒了?灵魂力量恢复了?”于强用意识问了一句。
“那怎么可能,上次帮你解围我可是折损了大半的灵魂之力。”大地守护神高登有些复杂的说道,“不过,你唱歌所释放的净世之音的力量,有助于我恢复实力。”
按照大地守护神高登所说,他们这些上古半神都是融合了“战争之影”、“净世之音”和“太古长歌”的力量,传自于精灵族的净世之音果然和战歌力量师出同源。
“非要是我唱得吗?”于强一愣。
“我要能听见外界的声音,还用得着在大脑里跟你意识交流吗。”高登有点无奈道,“以后没事儿多唱唱歌,我听得到。”
“那好的吧。”于强同意道。
对于体内寄居的这个家伙,于强其实是保留着谨慎的态度的,要说这大地守护神高登是个好人,于强第一个不信。
就算是一个大好人,在阴森不见天日的地下关了上万年,那不是早就变态了,何况这货是树妖出身,参与过万年前的恐怖实验。
如果不是希望借助这家伙的力量把艾米丽救出来,于强才不愿意这家伙把自己的身体当窝。
毕竟以前自己的左手还能做些特别的动作,自从变成这鹰爪之后,于强连驱赶寂寞的能力都没有了。
开玩笑,鹰爪这么锋利。
“切,别小看人!”
听到审兰的话,于强这才将念头重新放在这小姑娘的身上。
审兰休息了这么几分钟的时间,脸上就出现了几分回复了气力的红晕,她瞪大了眼睛抱起竖琴,拨弄起来。
“哎,你稍等!容我做个准备!”于强赶忙从地上拿了根小木棍,坐在一块石头上,小棍在地上哗啦了两下。
“你这是干嘛?”审兰看他坐下来手里还拿了小棍子,感觉很奇怪。
“这你就别管了。”于强摆了摆手,“赶紧开唱吧。”
估计他坐下的原因和自己一样,害怕虚弱战歌这类的效果突然发作,摔个狗吃屎吧,审兰恨恨的想了想,不过依然捻指勾弦,准备开始了。
叮叮咚咚落花流水一般的竖琴声,可让于强好一阵子期待。
“偷偷的看着你,
偷偷的隐藏着自己,”
妹子的声音如方才第一遍时一般好听,于强一边听一边在地面上划拉着,地上的沙土很松,写点东西并不困难,不过不知为什么于强总觉得自己心里堵堵的。
“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一层的剥开我的心,
你会发现,
你会压抑,
你是我最压抑最深处的秘密。”
一股莫名的悲哀从于强的心中腾地升起,那种背井离乡不见家人,那种被艾米丽救了之后举目无亲的麻木生活,那种在盖亚城手无缚鸡之力。
那种在洞穴中,痛失艾米丽的痛苦,纷纷如巨山一般压在了于强的内心。
于强手中的小木棍愣了一下,转而继续抖动。
原来这心头堵得慌可不是于强自己矫情,而是审兰的这首战歌名字本来就叫‘悲痛欲绝战歌’,是重挫对手士气的战歌,效果非常可怕。
在战斗中通过勾引对方的痛苦回忆,翻开过去的伤口,从而大规模的引发本身负能量的散发,让整个人都变得不好,自然战斗力大幅度下滑。
变强!变强!变强!
于强一边在地面上划拉着什么,一边一遍遍的念着心中的想法。
那些痛苦是什么?被人揍、被瞧不起,那就是实力不济的懦弱表现,艾米丽被抓走同样是自己无力反抗的原因,来到这个世界,想要回到那个原本的世界的唯一的路,那就是变得强大起来。
于强的眼角虽然有点湿润,但还没有金豆子掉下来。
审兰一曲歌罢,于强手中的小木棍也停了下来。
“咦?”
看着地上的鬼画符,看着低头看着地面的于强,审兰大吃一惊,这首悲痛欲绝战歌不可能完全不奏效啊,就算于强是大祭司,多少也应该。
在曾经的斗歌比赛中,审兰曾经靠着这一首悲痛欲绝战歌唱的对方抱头痛哭、痛不欲生,那场面和于强目前这种不正常的冷静全然不同。
“唱完了?”于强抬起了头,微微的一笑,这笑容实在是有些强颜欢笑的意思。
“呃,嗯。”审兰愣了一下。
“那听我唱唱吧。”
于强抬头望了望天空,轻声唱道。
“我就像是一颗洋葱,永远是配角戏。
多希望能与你,有一秒专属的剧情。”
唱到这里,于强不禁想到了猫女那可爱的样子,心中一软,那眼角竟然真的多了一丝丝的晶莹。
纵然于强努力的眨巴眼睛,这晶莹依然划出了一道曲线。
现在心情不好的不仅仅是于强,而是那位貂族妹子。
小白貂一听于强的这首战歌,心中巨惊。
开什么玩笑,这不是我的那首“悲痛欲绝战歌”吗?难不成他刚才是随手记下了我的歌谱?
审兰扭头看了一眼地上的鬼画符,记下来如同电影一般被随机播放的回忆让审兰陷入了负面状态之中。
哥哥审佩是黑貂,妹妹审兰是白貂,两人出身于貂族的贵族中,这两人原本有一个美满的家庭可惜就是这一身肤色害苦了她们。
两人的父亲是黑貂,母亲是黄貂,试问这一白一黄怎么可能生出白色的小貂来呢?
就是这样,母亲含恨自尽,父亲将这对兄妹打发到她们母亲出身的村镇,两人虽然挂着审家的声名,却从没有被当做是审家人。
这件事作为名门望族的丑闻,长远的流传于坊间,曾经有一位黄色貂族给自己夫君带了一顶白色的帽子,就是这么简单。
审兰很恨,她恨母亲、恨父亲、恨自己,恨这个让自己问世的世界,审兰时时都能想到,正是自己的屈辱,拖累了母亲、拖累了哥哥、拖累了这个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