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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误入黑店

江山久毕竟不是读书之人,展卷看书甚觉乏味。刚开始几日,因为有仲醪附身,今天与这个文人赋赋诗,明天与那个墨客作作对还觉得挺有兴趣。可到了后期,便是对那些曲水流觞等所谓的新奇仪式也失去了热情。尤其近一段时间,仲老头不知何故好久未来了,江山久感到再待下去就要露怯了,即找个借口离开了仙霞山。

香蒲制酒,角黍堆盘,玉腕绕彩绳,门楣挂葫芦,不知不觉中端阳即将来临。江山久在这大好时光里,双脚踏上了汴州大地。

这一日的黄昏时分,江山久被远处耀眼的红灯笼所吸引,便阔步前往。待走近一看,此处乃烟花柳巷。

不远处突然有浪声袭来,一块“风月楼”的招牌下,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正在送客。江山久见状禁不住浑身燥热,当下决定走进去看看。

“臭小子,站住!”

“是你?老头儿!”江山久听出是仲醪让他止步前行。

“你跟老朽讲,来江南是为了拜师访友以利备考,可你非但不潜心学习,反而要到那藏污纳垢之所。你不想求得功名了?”

天啊,这老头儿,该来时不来,不该来时却来了。

江山久想争辩,却又自知理亏,支吾道:“我也就是想去看看,未必真能做些什么?”

“自欺自人!”仲醪道,“所谓色不迷人,人自迷。你年纪轻轻,怎能经受住诱惑?臭小子,你听好喽,端午节一过,特考马上进行。此时,万万不可你心猿意马,务必收回玩心,抓紧返回京城。”

“老头儿,求求你,就让我进去看看呗。”

“妄想!你再胡思乱想,老朽当即去了你的繁衍之物!”仲醪勃然道。

江山久不信,脚步继续前行。“哎哟,蛋疼,疼死我了!”他突然感到小腹一阵剧烈的疼痛,痛苦万分地蹲在了地上,两手捂着下身,脸上的汗瞬间流了下来。

“哼,别以为老朽是在吓唬你!”

“老头儿,算你狠!我妈还等着抱孙子呢,我可不想当太监!”江山久悻然道。

仲醪说,想不做太监可以,必须即刻返往京城。江山久有点打退堂,说经过这段时间在江南的走访,越发觉得自己不是那块料,恳请仲醪把他送回现实中去。仲醪说,他清楚想让江山久马上掌握太多的知识已经来不及了,但是不要紧,只要江山久抓紧赶回京城不贻误特考的时间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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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北行,连续几日的舟车颠簸,江山久有些腻烦了,便决定走上一段……傍晚时分,江山久见前面一个山路弯弯处有一个悬挂串灯笼的小客栈,心中不禁大喜,立马紧走几步赶到近前。

小店不大,门楣之上只有“客栈”两字,江山久的右腿刚迈进门槛,一个三十几岁的汉子便迎了柜台,道:“客官,您几位?”

“就我一个人!”江山久道,“老哥,有上好的客房吗?”

汉子道:“好谈不上,但干净是一定的,被褥都是刚刚浆洗过的。”

江山久道:“好,再请问老哥,你这有什么好吃的,抓紧上几道来,吃完了我想睡觉。”

“山野小店,没甚山珍海味,也就是些鸡鸭豚犬蘑菇野菜之类。”汉子道,“不过,味道尚可。”

“好啊,都是绿色食品吧。”

“啊,客官说什么?小店除了野菜是绿色的之外,其他都不是。”汉子感到有些费解。

江山久笑道:“呵呵,我是说你们这农家乐的东西都是天然的,唉,人家懂什么叫农家乐吗?”他右手拍了一下右腿。

“老哥,你给我炖只鸡鸡,来个猪肘子。对了,再给我来两瓶啤酒,最好是凉的!”江山久突然醒悟道,“靠,还特么没喝就多了,才走几步道就累得忘了自己在哪了!”

在汉子愣愣的神态中,江山久赶紧道:“我是说,有上好的米酒给我来两碗。”

“哎,哎哎!”汉子怔怔地跑向了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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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前面的那个家伙,说话我怎么听不大懂啊。”汉子跑到厨房对一个胖妇人道。这妇人也是三十几岁的年纪,是汉子的老婆。

“他问我要什么绿色食品,还要我给他来两瓶皮,皮酒。”汉子继续说道。

“管他说什么!哎,相公,先把肘子和酒给他上去,想吃鸡?哼,上西天去吃吧。”胖妇人恶狠狠地小声说道,她下巴颏下的赘肉一颤一颤的。

“客官,肘子来了,您先慢用,鸡还得炖上一会儿。”汉子把一只酱肘子放在了江山久面前,又转身到柜台,把坛子里的酒倒出来两碗送上。

许是走累了,又饥又渴的江山久几口便把两碗酒喝了进去。“老哥,有什么面食吗?”他的眼神有些混沌。

“有,有人肉馅包子!”汉子看着伏倒在桌子上的江山久说道。

“娘子,麻翻了。”汉子走到江山久后面,双手从他的两个腋下伸到前面道,“这家伙个子不矮!”

胖妇人也从后面走出,道:“赶紧弄到后面,把他的衣物包裹都卸下来!”她拽起了江山久的双腿,和丈夫一起把江山久抬到了房后的柴房里……

就在这对恶夫妇将江山久置于柴房的地上,准备往下拿他身上的包裹时,一把利剑将汉子斩翻在地,血从他的喉咙里喷涌出来。

“妈…”胖妇人一声惨叫,“呀”字尚未出口,胸膛便被另一把宝剑刺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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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久醒来的时候,看见眼前的客栈已经化为灰烬。他的身旁立着三个人,左侧是一个道骨仙风的老者;右侧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

头仍有些疼痛的江山久知道自己误入了黑店,是这三个人救了他,急忙起身施礼致谢,彼此通报姓名后越谈越投机,遂结伴北上。直到走出了汴州界内,江山久才与三个救命恩人分手,继续向京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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