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毫无道理的自信和一只还算漂亮的鸟,我实在没有发现希格先生您口中的神奇,到底体现在这个没有丝毫敬畏感的家伙身上哪一处。”
吉安娜的父亲现在正在被政治上的对手打压,可是这并不影响她曾受到良好的贵族式的教育,刚才那个没有在她面前表现出一丝一毫敬意的小男孩无疑让她很不高兴。
佣人就是佣人,没有对主人的敬畏,那不是没有尊卑么?
“也许是您观察他的时间太短。”
一向在德拉佩纳家族成员面前非常低调的管家先生破天荒的坚持自己的意见,反驳了伯爵大人唯一的女儿,第一顺位继承人,哪怕几年之后这一家人成为路边的乞讨者。
“那只叫吉尔的鸟能够听懂他的话,不,应该这样说,那个小家伙似乎能和小动物们沟通……”
希格的坚持并没有让小女孩的眼睛里的厌烦减少一点。
“难道希格先生的本意,是让他成立一个马戏团,到处去表现,然后来凑足要交给那个野心家的税么?”
强烈的讽刺意味让尽责的管家不得不闭上嘴。心里只能叹息一声。
也许伯爵本人在的话,会是又一番情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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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傲慢而自大的小女孩。你认为呢?”
另一边,希欧多尔同样评价着这个一脸冷漠,摆出一副大人样的可笑女孩,大大的园丁剪别进胸前背带里,既不会掉下来,也不会戳到自己。
吉尔在希欧多尔的头上扑腾了两下翅膀,却没有飞起来,尖利的长长的鸣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少年一边和头上的小鸟说着话,一边朝马厩走去,那里有他更多的新朋友。
“看来不管是哪里,都有明显的阶段划分呢。”
希欧多尔自顾自的说着,不管吉尔是不是能理解得了。
“我马上要十四岁了,还有两年,就到了可以举行拜月节的年龄,可以召唤自己的宠物了。吉尔,你觉得我也能召唤出一头漂亮的独角兽吗?”
那只名叫吉尔的鸟突然伸平了双翅,头上那一绺漂亮的倒勾毛竖得直直的,象一根接受信号的天线,张大了嘴,却不发出声来。
象是一个人在无声的嘲笑。
“噢,吉尔,你要是能说话的话,一定是一个毒舌妇。”
吉尔于是将双翅一下一下轮流扑打在希欧多尔的头上,就象是左勾拳右勾拳。
“够了,在新朋友们面前给我留点面子。”
少年并没有制止头上小鸟的发泄,右手的食指和拇指伸进嘴里,响亮的打了一个唿哨。
马厩里的马匹们象接受检阅的士兵一样,整齐的回过头来。
希欧多尔象首长一样,笑着走了过去,马匹们纷纷凑过来,隔着栅栏去用自己的大脑袋轻轻撞希欧多尔的手。
“格林,你的鼻孔又变大了。”
那匹叫作格林的马的回答是从大鼻孔里喷出两道热流。
“布兰多,你的嘴里好大的味!你吃洋葱了吗?”
布兰多望着希欧多尔,突然裂开它的大嘴,滑稽的露出十二颗整整齐齐的大门牙出来,象是一个人在非常夸张的笑。
希欧多尔一匹匹的马问候过去,象是在招呼着自己的朋友。
实际上,它们也确实是他的朋友。
只是除了希格管家以外,没人亲眼目睹过这神奇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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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您应该认真考虑我父亲的提议!”
一个比吉安娜大不了几岁的女孩,正在向一个穿着华丽长袍,年纪可以做她爷爷的大肚子男人撒娇。
莉莉`卜拉西,卜拉西公爵唯一的女儿。而这个爷爷辈的男子,正是阿兰阿瑟现任国王——安德烈`路易斯。
男人确实是很专一的,当安德烈十六时,爱上了十六岁的女仆;当他三十六岁时,爱上了十六岁的前任王后;而他五十六岁时,爱上了十六岁的莉莉,这个年轻、充满着朝气、皮肤紧致的女孩,很快用她的热情和身体,让这个老男人一下子忘记了丧妻之痛。
老男人有着和其他普通老男人一样的习惯,在午餐后在躺椅上小睡几个小时。
可是他年轻的伴侣并不这么想。
一只嫩嫩的小手轻轻的拉着他的花白胡子,另一只手有意无意的搭在他的大腿根部,和他这几天操劳不已的某个器官欲语还休,娇小但弹性十足的胸部,在他已经明显感觉到迟钝和麻木的膝盖上摩挲。
“可是,亲爱的,我娶了你,然后我的女儿嫁给你的哥哥……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老男人一方面很喜欢被这样年轻美丽的小女孩粘着,一方面又很为她这样总为擦枪走火创造机会的行为苦恼,他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他知道自己照这几天这样荒唐下去总有那么一天会死在那具年轻而且诱惑十足的小肚皮上。
“有什么不好的?”
莉莉嘟起小嘴,表示自己很委屈。
“那样的话,我们不是亲上加亲吗?关系不是更进一步了吗?”
老男人无声的嘿笑了起来,脸上的老人斑有点集中的趋势。
“亲爱的莉莉,可是你想过吗?如果我娶了你,而你的哥哥娶了我的女儿,那么你哥哥就是我的小舅子,同时也是我的女婿;而你的父亲是我的岳父,同时又是我的亲家。那么,你哥哥应该称呼我为岳父,还是妹夫?你父亲叫我女婿,还是亲家,还是喊我——陛下?”
年轻的女孩一下子呆住了,放在老男人膝上的****也忘记了继续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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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老狐狸和那个混蛋还在宫里吗?”
年轻的声音里饱含着愤怒、不甘以及委屈,听声音很悦耳,只可惜一堆粗口里无法找到与这么悦耳声音的主人相匹配的部分。
“殿下,公爵和那位男爵已经在中午前就离开了。现在王宫里就只有莉莉小姐一个人而已……”
“我就从来没有见过那么不要脸的小姐!”年轻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
“我长了十四年就从没有听说过这么荒唐的事,明目张胆的把自己的女儿献给一个鳏夫!一个毫不在意他唯一女儿幸福的可鄙鳏夫!好吧,玛丽安,不用冲着我使眼色,我知道不应该这么形容我的那位喜欢年轻漂亮小姑娘的父亲!”
“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明白吗?公主难道就没有大声说话的权力?我受够那些无聊刻板的礼仪课和假扮斯文惺惺作态的所谓宴会了。我一刻也不要呆在这个毫无安全感,处处充满阴谋的王宫里了,而且这里还没有该死的亲情!”
“要么跟着我一起走,要么就去告诉我那位准备把我嫁给一个和过街老鼠差不多混蛋的家伙的父亲,我~要~离~家!”
“我去吉安娜那里!玛丽安,我现在就只想知道,你会不会和我一起走?”
在公主强大的气场和明目张胆的威胁下,可怜的小女仆只能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