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尼娅?谢马尔微笑着出现在了太空电梯乘客舱的门口,后面跟着一位五十左右岁的印度学者——阿里?沙林。灿烂的微笑在乘客舱安静的色调背景衬托下,显得格外绚烂,航天员工作制服没有能够掩盖索尼娅似乎在微微跳跃的肉体内包藏这的无限活力,当她的目光一一扫过,整个乘客舱内像是被泼洒了一层温暖的阳光。
“Hi——,Everybody!”索尼娅在门口微微停了一下,举起一只手向舱内所有的人摇晃着打着招呼。
“Hi!Dearcolleages!WelcometotheTonggulingSpaceElevator”
“Thankyou!Youaresosimpative!IguessyouareOuyangLan,newchefoftheChang’eStation。”
“Yes,IamOuyangLan。AndyouareSonia。----Idon’tneedtoguess,butIdidn’texpectyouareasobeautifullgirl!”
“Ohthankyou!Wearesogladtomeetyou!”
“Metoo!Andyou,youareDoctorAliSarin!Allmyteamandme,wewelcomeyoutojoinus!”
“Itisourbiggestpleasure!”沙林是一个健硕的印度男人,满脸的短胡须,但是个头却不是很高。他微笑的同时将身体略微前倾,表现出谦恭和蔼的学者风范。
“Pleasetakeplace,andIshallintroduceyoumycolleageslater。”
“Oh,that’swonderful,weareimpatienttomeeteveryoneofyouteam。”
欧阳兰和两位印度科学家简单地寒暄了几句。两名印度科学家站在座席里再次面对着中国科学家们摇了摇手。在太空电梯向上飞升的时候,显然不适合大家一起交谈。
机长的声音宣布了太空电梯已经整装待发:“女士们,先生们,我叫张帅,是中国铜鼓岭太空电梯首航班的机长。我代表机组全体成员热烈欢迎各位乘坐首次启用的太空电梯。我们的机组由机长、副机长和机械师各一名,乘务长一名,以及三名乘务员组成,如果您在旅途中遇到任何问题,欢迎您随时和我们取得联系,我和我的组员们将竭诚为您服务。我们衷心预祝您旅途愉快。”
“现在请所有乘客在自己座位上坐好,太空电梯五分钟后即将起飞。在太空电梯起飞的时候由于加速,可能会有一点轻微的摇晃,所以请您系好安全带。”
刘继胜有些眩晕,不是因为电梯的爬升,而是因为他忘记了呼吸。三十二年,他活在在懵懂当中,此时此刻他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活着,才知道自己要寻找的是什么样的女人——这个女人不但在上午的时候为他挑选了西装,而且现在就坐在斜对面的坐席里。当那位印度美女出现在舱门口的时候,刘继胜的确惊呆了,他不相信会有这样的巧合,他不相信会有这样的幸运,他不相信。钱峥把手掌在他的眼前摇晃了两下,刘继胜方才清醒了过来。钱峥微笑着,轻轻摇摇头,指了指窗外。太空电梯起飞了,外面的景色向下方缓缓掉落下去。四十多岁的钱峥是见过美女的,而且他认为天下的美女没有人能够比得上自己的老婆,所以现在要看的是太空电梯起飞的景色,这才是真正难得一见的。
“和乘坐飞机没什么不一样的。”刘继胜也勉强地顺着钱峥的手势向外张望。但是他的心不在焉,心里仍然装着斜对面坐席里更加曼妙的风景。
作为天文学家的赵昌泰没有那么兴奋。虽然那他也是第一次飞向太空,但是几十年如一日地观测,让他了解太阳系的每一颗星星,他们的构造,他们的轨道,他们的习性,何况地球呢。他像一个背熟了旅游指南,准备充分的旅行家,一一验证着书上记录的景色。同时,他还不时轻声地向身旁的郑飞解释着地球大气的结构。因为郑飞是机械工程师,对于天文地理概念很少,因此他一面欣赏窗外的景色,一面饶有兴趣地听赵昌泰讲解。
“女士们,先生们,太空电梯很快就要到达15千米海拔高度了,在这个高度,我们就将离开地球大气的对流层,进入平流层了。地球大气的平流层没有空气对流,也就是说那里没有风,空气基本上是静止的,这里的温度也是相对的恒温——零下80摄氏度。我们将在25千米海拔高度,到达我们这次旅行的中间站,也就是太空电梯的中间站,我们将在那里停留六个小时,您可以在那里稍事休息,调整一下您的体力和心情,同时体验和适应半失重状态,并为您继续上升到真正完全失重的太空做准备。中间站建有太空舱,您可以在那里回首遥看我们的地球家园,还可以在做一些与失重有关的小游戏。我们的服务人员将在那里为您提供一份简便的太空午餐,希望您能够喜欢您在准太空第一餐。用餐之后我们将再次启程,直达本次旅行的终点站——云台空间站。顺便说一句,由于我们正在不断地失去重力,我们的卫生间已经开始启用真空模式,假如您需要使用卫生间,一定要认真阅读使用说明。”
索尼娅注意到,刘继胜完全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被窗外的景色所吸引,也根本没有注意倾听机长的讲解。他时刻都在向自己的方向偷偷地张望着,可是一旦四目相对,他又马上会收回自己的目光。
索尼娅的记忆当中几乎没有如此近距离地和一个年龄与自己相仿的中国男人直接接触过。接近刘继胜是她的任务,她不知道为什么要接受这样的任务,也不知道这个任务来自于什么样的上级,但是在她的脑海当中,对于任务是不应该有任何疑问的,必须无条件地完成。在商场里邂逅刘继胜同样也是任务,当时她在做登机前地准备,有指令告诉她前往商场接触刘继胜。她事前很早就有每一个即将和自己同机飞往月球的中国同事的照片和视频资料,刘继胜给她的印象是目光坦诚而又炙热,英气勃发而又恭谨谦和,她庆幸自己所接受的任务是接触一个刘继胜这样的中国同事,而不是别人。在帮助刘继胜挑选西装的时候她真实地、近距离地看到了这个目光,与照片当中相比较,她发现了坚毅之外的柔和和慌乱,她解读那一丝慌乱代表着纯真——这就是中国男人吗?
她刻意寻找刘继胜的目光,可是刘继胜却装作不经意地一次次地避开了。索尼娅不禁心中想到:“即使没有这个任务,我也会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