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棉一边打,还好心的解释道:“这第一下是替那有眼无珠的老太太打的,打她纵孙行凶,不闻不问!”
“这第二下是替你那在外打战的老爹打的,打他教子无方,生儿不育!”
“这第三下是替你家老母打的,打她助纣为虐,对你放任不管!”
“……”
“这第九下是替我娘打的,看你狗日的以后还敢在她面前说话不敬!”
“这第十下是替陈月打你的,打你残害血亲,畜生不如!”
这第十下陈棉力道最大,直打的陈弘文一下滚倒在地。
“哎哟,别打了,痛死我了!”
这会的陈弘文哪还有一开始的嚣张气焰,差点没跪下去舔人鞋尖,只求她放过自己。
“知道错了?”陈棉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淡淡问道。
陈弘文虽然心里早已恨不得杀了她,可嘴上却是应承的相当利索,“知道了知道了!五妹,是三哥不对,三哥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的话听在陈棉耳中是完全没有可信度的,可她不是陈弘文,饶是见惯了生死也做不到杀人,反正现在教训也教训了,要是把对方逼急了,或许真的会跳墙。
“三哥,你看看你,好好的怎的弄到这种地步?咱俩虽不是同一母所生,好歹也是兄妹对不?”说到这,她惋惜的叹息一声,“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五妹教训的是,三哥紧记了!”
“紧记就好。”
陈棉说着好心的扶起他。
这个时候,听见动静的金花已经走了出来。
看见陈弘文的惨样,她惊恐的瞪大眼珠子,“三公子,你这是……”
“没事,三哥只是摔了一跤。”陈棉替他回答。
话说,到底怎么摔才能把脑袋摔成这种猪头大小?
只见陈弘文的整张脸以一种诡异的形状扭曲着,肿胀着。
要不是金花是侯府的老仆,指定会认不出他来!
本来刚刚听见动静,金花便下意识的觉得定是自家小姐受欺负,于是便急急的赶来查看,结果明显的出人意料。
趁着陈棉跟金花解释的当,陈弘文连剑也忘了捡,逃命般朝着院外奔出!
跑出几步,他大概是不甘心,回头朝着陈棉吼道:“陈月,今日你伤我,来日我定然要你以命相抵!”
说完,他跌跌撞撞的消失在院口。
“你的剑……”陈棉本想好心的提醒他,奈何人已走远。
“小姐,你老实告诉金花,三公子的脸……”说到这她犹豫了一下,“是不是你打的?”
“我这不是帮他爹娘好生管教他嘛。”陈棉没有隐瞒,反而无所谓的耸耸肩。
金花大惊,急的差点没晕过去!
“小姐,这可怎么办?你伤了三公子,老夫人那里……”
众所周知侯府老太太重男轻女,尤其是对待这些年一直陪在身边的三公子,简直溺爱到了无法无天的程度。
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可想而知那后果有多严重。
“怕什么?她还能杀了我不成?”陈棉不以为意。
“那倒不至于,只是……”
“放心好了,我会没事的。”陈棉打断她还要喋喋不休的话,安慰的拍拍她的肩,“金花嬷嬷,你放心好了,我会没事。”
会没事吗?在金花看来,她那些话根本毫无说服力。
“对了,我刚从外面回来,午饭还没吃呢,饿死我了!快,快去弄些吃的给我。”陈棉再次打断金花忧虑的思绪。
果然,金花一听她说饿了,顿时心疼的不行。
“小姐先坐着,金花马上就去帮你做点好吃的。”
“好,快去吧。”
陈棉催促道。
不过,饶是金花的速度再快,还是没有老太太得到消息的速度快!
以至于陈棉还饿着肚子,就被匆匆赶来的丫鬟请去大殿。
这种场面,还是陈棉来到这里后第一次见。
算是侯府人员最齐的时候。
一进殿,陈棉便瞟到了二夫人、陈蓉、以及猪头三公子投射过来的恨不得吃人的目光!
当然她也没忽略掉主位上那个气势十足,正威严着目光打量自己的老妇人。
她便是侯府的老佛爷,镇远侯的老娘,她这具身体的亲奶奶。
而在老太婆身侧,维音公主正用一种焦急担忧的目光望着她。
如果可以,陈棉真想转身就走,因为实在不想看这老太婆的脸色。
想她自己也是女人,怎么就好意思有那重男轻女的想法?
但她没有,只是挺直了背脊,缓步走入殿内。
在离主位不过几步远时,老太太突然一声厉喝,“跪下!”
别看这老太太已经八十多岁了,那精神头可是相当的足,吼那么大声都不带喘气的。
剩下的人也是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就在维音公主准备开口说些什么时,只听‘噗通’一声,陈棉已经乖顺的跪了下去。
同时轻唤一声,“祖母!”
这一声并不大,却是满含委屈,且显得娇弱不已。
这让主位的老太太也是一阵诧异。
本来刚刚听陈弘文说了那些她是深信不疑的,毕竟能下狠心将她最疼爱的三孙子打成那样,对方明显的不简单。
她甚至已经决定不管那人到底是不是她的孙女,一顿家法是少不了的。
可是她没想到,眼前的女子看似如此的胆小懦弱,这样的人真的能打的过从小习武的陈弘文?
至少这么多年,她听的最多的便是陈弘文欺负别人的例子。
轻咳一声,她有些不确定的问,“陈月,你可知罪?”
陈棉没有回答她,突然号丧般大喊起来,“祖母,祖母你一定要为小月做主啊!”
大概是被她过于凄惨的叫声惊住了,老太太眉头一皱,忍不住问道:“出了何事?”
“小月……小月不敢说。”陈棉一边抽泣着,低垂着脑袋的身子不停的颤抖着。
远远看去,竟是那般可怜与无助。
见状,老太太不由瞟向身后的陈弘文一眼,脸上写着满满的困惑。
“休的吞吞吐吐,有什么事说来便是。”
陈棉缓缓抬头,清秀的小脸儿上满是泪水,她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瞟向两边站着的奴婢,像是难以启齿。
老太太何其的精明,当下立马就懂了,朝着屋内的众奴婢挥了挥手,“你们下去吧。”
“是。”
众奴婢应了声,井然有序的退出大殿,还聪明的带上大殿门。
二房的人显然对她这举动有些不解,尤其是陈弘文,不自觉就抚上肿成猪头的脑袋。
维音公主则是心疼不已,都说孩子是娘亲身上掉下来的肉,刚刚看到女儿满面泪珠的模样,她只觉得心脏一阵绞痛!
唯有见多识广的老太太,除了一开始的不解外,这时的她已经恢复了平静。
“说吧,现在没有外人了。”看着陈棉,她淡淡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