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一间车库改造的房间中,看着屋内物品整齐干净,摆放也是井井有条,就连我身边的凳子也是一尘不染,我这才放下心来,这么干净一定是有人经常打扫,这才让我松了一口气,因为这让我知道是活人,只是医生判断错了而已。
屋中的面积不大,只有三十几平米而已,一张单人床,一张小饭桌,一把椅子,一个简单的衣柜,让整间房子看上去并不那么拥挤,而现在床上正躺着长出尸斑的老奶奶,守在床边的则是看着我长大的郎婆婆。
郎婆婆泪眼朦胧的盯着老奶奶,像是多年不见的姐妹一般,而我还在回想着一个小时前和医生对话的情形,那医生非说那老奶奶已经死了好久,还要把人带回医院做研究,因为我和在场的人说这老奶奶刚刚还在讲着故事,只是突然晕厥而已。
死人还能开口说话,这让一个学习西方文化的医生不能够接受。
而我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诡异的事,眼见郎婆婆称自己认识那老奶奶,我才做了担保,愿意承担一切后果,那医生才心不甘的走了。
屋中的灯可能是线路接触不好,每隔几秒就会闪烁一次,我看着郎婆婆眼中流露出亲切的目光,再看床上老奶奶紧闭双眼的面容,两人在面相上倒是有很多相似之处,不过郎婆婆这么些年从来没有离开过徐家,她怎么会找到老奶奶的住所,这让我很是好奇,我站在一旁不忍心打扰,只能心里胡乱的猜想着。
忽然,郎婆婆对着床上的老奶奶说道:
“郎倩玉,你等了一百多年,不就是在等这一天吗?你的使命还没有完成,你到是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屋中的灯在郎婆婆说完话后,闪烁的频率越来越快,无形中给屋内的可视度降低了很多。
我听的一惊,心里暗想:
“这个老奶奶叫郎倩玉,而看着我长大的郎婆婆则叫郎倩语,那她们很有可能是亲姐妹,不过郎婆婆怎么说她等了一百多年,难道她已经一百多岁了吗?还说就是在等这一天,这一天有什么不一样吗?”
我的心里满是疑问,更让我想起一小时前老奶奶讲的那个民国故事。我吞吐了几下后,还是没有张口说话,只是默不作声的站在郎婆婆身边,看着郎婆婆流着眼泪,我上前轻轻的递上一张纸巾。
郎婆婆这才回过头,发现我还在那里站着,接着长叹了一口气,好像完全把我忘记了似得。
她转过身坐到了床沿上,擦拭过眼泪后对着我招招手,然后示意我搬把椅子坐在她身前。
我一切照做,可是刚坐到椅子上,屋中的灯彻底熄灭了,屋中没有了一丝的光亮,这让我冷不防的吓了一跳,突然耳边传来郎婆婆的声音:
“该来的总会来!刚刚在路灯下的那个故事,你可曾还记得?”
我被郎婆婆这么一问,到是来了兴趣,看来她能解开我的好奇心,我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对着漆黑的屋内回道:
“记得,咱们俩不是从头听到尾吗?只不过那都是民国时期的一切神话传说,没什么真实性可言,她……”
我刚想发表自己的一篇大论,突然被郎婆婆打断了,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威严:
“闭嘴,那不是神话传说,是真实发生在我们身上的,而我和她就是当年的见证者!我们的约定也在这一天到来了。”
我被郎婆婆喝止,这让我很吃惊,因为在我的印象里,郎婆婆是个极其友善的老人,从来没有主动说过我什么,而今晚这一切都有些反常,她似乎有些急躁。
屋中静极了,我似乎都能听到郎婆婆微弱的心跳声,这让我想起来我们两个为什么会来到这个金盾城,原因就是家里的老妈让我去拜祭先祖,而知道先祖埋在哪里的也只有郎婆婆,当时我还在奇怪,为什么徐家的祖坟只有郎婆婆知道,现在被郎婆婆这么一说,我瞬时间把那个神话故事和自己来的目的联系在了一起,这不禁让我觉得有些好笑,因为我也是个无神论者,根本不相信这个世界有什么神仙鬼怪存在。
郎婆婆见我不回话,先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接着声音变得柔和起来说道:
“这个世界本来就有很多解释不清楚的物体存在,反而就有很多不同的职业在延续着,我和姐姐就是一个特殊职业的传承者,天煞孤女就是我们职业的名称。”
我听的咋舌,那不是老奶奶故事中的一个名称吗?我脑袋里立刻浮现出一些茅山道士之类的影视剧画面,不过下一秒我就冷静了,我试探着问道:
“那这种天煞孤女的职业会让你们姐妹两个心灵相通吗?”
我还在纠结郎婆婆为什么会找到老奶奶的家。
郎婆婆苦笑了几声:
“呵呵,这当然会。历代的天煞孤女都只有单脉相传,偏偏到了我和姐姐这一代,变成了双子,这也让我们传承了心灵相通的秘术,天地在变,我们的职业也会跟着变化。你这小子应该还有疑问吧?”
郎婆婆看不见我的脸,但是却窥视进了我的心,我尴尬的笑笑,紧着回道:
“是啊!为什么我们徐家的祖坟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在哪里?就连我们本家人都不知道?”
在我说完这一句话后,郎婆婆突然安静,好像在沉思着什么,脸上的表情凝重起来,好一会后,她在自己随身背的包中掏出了一根鲜红的蜡烛,接着捏起蜡烛灯芯,来回揉搓,一点火光忽然在她的手中慢慢燃烧起来,蜡烛竟然在没有助燃物的情况下,自燃起来,照的屋中红通通一片。
我盯看着突然出现的蜡烛光亮,模糊中的郎婆婆似乎又苍老了几岁,她慢慢的把蜡烛放在自己脚边的地面上,然后盯看着我说道:
“我不知道这些守了一百多的秘密应不应该说,但是你的出现真是让我始料未及。”
看着郎婆婆欲言又止,我的好奇心也达到了顶点,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姐姐讲的那个故事中的小男孩就是你们徐家的第一个男人。而你们徐家是应劫而生,但是只有九代人的命,命的年数都不能超过二十五年,现在你这个徐家第十代男人的出现,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我听完彻底沉默了,这根本就超出了我的想象范围之外,郎婆婆见我吃惊的神情,也不去理会,接着对我说道:
“在这根传承蜡烛燃尽之内,我会把一切我所知道的事都告诉你,你要仔细听清楚了。”
郎婆婆话音刚落,她脚面的那根红色蜡烛突然大放光亮,蜡油顺着蜡身淌在了地面上,屋中突然出现了一种奇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