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席台上,T大校长一脸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机械化地重复着每年千篇一律的开学讲词,台下的师生则更怀心事,没有谁真正用心去听,各自开着小差,游着魂。人群中,小菁不时地偷眼看着旁边隔开着几个同学的董语萱,及前排的成子远,两人皆一脸木然,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妥之处。
自从那天早晨,接过成子远的电话后,他就一直再没有和自己联系过。本来还以为他可能就早就象程翔那样离奇暴毙了。
可,今天却又见到他肢体完整地回学校来,小菁竟彼有些意外之感,(啥时开始自己竟变得这么冷血了?)难道,他不是语萱要报复的对象?还是。。
小菁不敢再直接上门去找他,因为害怕,害怕又看到那站在他身后的,笑得诡异的语萱。不停地来回偷偷窥看着两人,依稀可见得前排的成子远不时地微微颤抖,仿佛正在忍受着极度的恐慌。。
好不容易的,烦闷的开学致辞终于落幕,学生们就如同开牢放狱般,迫不及待地一窝蜂冲出礼堂。在纷杂吵嚷的人群中,忽然的,小菁感到手上一紧,一团捏得硬硬的纸团塞进了手里,惊愕了一下,只见成子远一脸神秘惊慌的,把纸条塞过来后,便鬼鬼祟祟地匆忙走开。
虽然,满肚疑惑,但也想到内里必是不能为人知的秘密,小菁急忙躲到洗手间里,才把纸条打开来看,“七楼小会议室等你,速来,有事。”
看着手里的纸条,小菁踌躇着,不知该不该去赴这个约。去还是不去?矛盾挣扎着,七楼的小会议室,是用来召开学术讨论所用的,平时一般极少会有人去到那里面。
而且七楼上多是画室、音乐室或化验室,并不设有班级的课室。可以说,在现在这个时候,七楼上根本上不会有什么人在上面。
空荡荡的一层楼,自己单独去赴成子远的约?会不会有危险呀?一想到,上次成子远那混蛋,在天府浴室里的所作所为,小菁仍是心有余悸。
可是,好奇,对于那些事情的好奇却又象无数的小虫一般,不停地咬痒着她的心房。他,成子远一定是知道了一些什么。
思来想去之下,小菁还是按耐不住好奇,忐忑不安地走上七楼去赴成子远之约。楼下一遍喧嚣吵嚷,但越往上走,就越是冷清无人。
七楼,整层楼都难看得到一个人影;幸好,音乐室里还有着那么一丝轻柔单薄的小提琴声传出来,不至于空洞到恐怖的感觉。
如叹如诉的提琴声,幽幽地在寂静中孤独回旋着,说不出的婉约清逸。
谁这么闲情逸致的,居然也逃课,偷偷躲在这里练琴?音乐室却大门紧锁,看不到是谁个在里面,小菁一边疑惑地看了看那紧闭的室门,一边又继续向前走去。
远远看到小会议的门虚虚地开着一道门缝,错眼看时,竟象是个微微地咧着嘴诡笑着的怪物,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用力地吸了一口气,又咽咽口水,慢慢地一步步往那门走去。
幽怨的提琴声仍在背后回旋着,寂静的走廊上,除了提琴声和自己沉重的脚步声外,隐隐约约的还听到某些奇怪莫名的声音从小会议室的门缝里传出来。
小菁疑惑地皱了皱眉头,依稀还可见得门缝里有着什么正在晃动着。待走近些许,方看清,原来是里面的人正弯着身子,鬼鬼祟祟地躲在门缝边,向外张望着。
不用细想,也能猜得到,定是那个成子远在装鬼了,约自己到这里已经够吓人的了,居然还要鬼鬼祟祟躲在门背后,想吓人呀?
小菁又气又恼,正想用力推开那门,好把里面装神弄鬼的成子远撞个脸肿鼻歪的,冷不防,却被里面的人一手伸出,猛然抓住她刚触到门板的手。
“啊。。”
那抓住自己的手冷冰得惊人,一股极寒透心而来,顿时,把小菁吓得不由自主地轻叫了一声。里面的那只手用力一扯,不由分说地就把她往屋子里拉了进去,还不等她再叫唤,室门已在身后被快速关合。
“干什么呀?快放手。。”小菁又惊又恼,急忙挣开那只的手,嘀咕着。成子远却丝毫不理会她的气恼,只是自顾自地鬼头鬼脑向四周窥看,神情极度的紧张又诡秘。
“别吵。。”
成子远象神经质般,双手疯狂地挥摆着,就差没有冲过来直接把小菁的嘴巴捂死,声音压得低低的,小声小气地说道,好象生怕外面会有人在偷听似的。
小菁只得停住口,莫名地看着他,此时,才看清,成子远的脸色惨白得跟死人没什么两样,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红得吓人,不知是否因为紧张恐慌过度,就连那原本还算英俊的五官都已扭曲变形得不成样了。
成子远撇开她,又贴耳到门板上仔细地听了听,确信外面没有其他后人,方转回头来,神经质地冲到小菁的面前,猛然又伸手抓住她的手臂,
大大地又把宁小菁吓了一跳,死命地想挣开他那双冷得让人发抖的手,“干什么。。”
“小菁,你听我说,有人。。有人要杀我,程翔的死不是意外,是有人杀了他。”
挣扎着的小菁骤然怔住,“你在说什么?谁?谁要杀你?为什么要杀你?又是谁杀了程翔?”
成子远张了张口,却又似不知该怎么说好,猛的又甩开宁小菁的手,转为狂乱地抓撩自己的头发,一时答不出来。小菁皱皱眉头,突然想到什么,不加思索地张口说道:“是不是阿萱?”
“啊。。”一听到阿萱这两个字,成子远更惊慌起来,抓撩头发的手停在半空,双眼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她,小菁被他看得骤感脊梁生寒。
“你,你。。”成子远似乎比她更害怕起来,连连地跄踉急退几步,“你,你也记起来了吗?你,你也要杀我吗?”
“说的什么话呀?我记起什么了呀?再这样发神经,我可是要走了,没事在这里装神弄鬼的吓人,真无聊。”小菁极恼地斥道,拔脚就想走到门旁。
“不,不,不,小菁你听我说,”成子远急冲到门旁,挡住门不让她出去,嘴里疯乱地说着:“不是阿萱要杀我,她犯不着要杀我,那事与她没有直接的关系,也许,说不定她心里还偷偷地乐着呢,我害死了那个女人,她一定高兴都还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