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饭店。领导麻烦帮我把如初姐送到医院。”安易笑对他们挥着手。
关景晅启动了车子。
路上他们没有提起昨天晚上的事,他若无其事,好像昨晚的事令他蒙羞,那个人不是他,她想起晚上他说的话,白天他是金顿集团的董事长,晚上他是个赎罪者。他怕黑,怕孤单,却被迫孤单了这么多年。
正在想着,他突然说:“尚医生,明天替我看一套餐具。”
如初听了正要反驳,他又说:“别忘了,愿赌服输。”说着回过头,挑着眉,得意地看了她一眼。
她不是忍气吞声的弱女子,她是个工作专业性极强的高级知识分子,不会被他牵制的,而且他也没有资格,她也不会傻到真得要全程参与他的婚事。
“叫你们饭店的采购部帮忙。我真得没时间参与你的婚事。”她心虚地说。
“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挤出来的,这话是谁说的?”他突然诗性大发。
“呃,我的时间再挤也挤不出来。”她反驳着。
“去不了,那就提个意见,买什么款式的?”
如初耐着性子,心平气和地,客气了半天,他还不罢休,心里一时来了气,倒吸一口气,又长长地呼出来,说:“你别欺人太甚。”
“我怎么欺负你?你说明白。”他淡淡的望着车前方。
“你心里知道。”她快被逼得走投无路。
“你不说我不知道。”他突然猛踩刹车,“嘎”一声,刺耳的声音划破了环岛路上的静谧。
他望着她,继续逼着:“我心里知道什么?”
她要说吗?说什么?说他们曾经是一对甜蜜的恋人?说他为了逃婚出家,说他关景晅宁愿当和尚也不要娶她!说他们隔了九年再次相遇还能做朋友?说他对她还有眷恋,他明明有了未婚妻,还来再祸害她,简直是衣冠楚楚的伪君子!
她看了他一眼,无力说话。
半晌才心情才平静下来,面无表情地说:“你的婚事,我没有精力和时间参与,我只是你的心理医生。”
“如果我执意要你参与呢?”他冷笑一声。
“我辞职,去另一个城市。”
她突然这么说,他心里凉了一截,“你是说,你要放弃我这个病人?”
她也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她会辞职吗?这里没有都市的嘈杂,没有车水马龙,这里恍如世外桃源,她会舍得离开这里,还是因为他,他对她来说,没有了任何的意义,她为什么还要为他付出这么大代价?
“如果别再让我做你的婚礼顾问,我会选择继续留在这里。”话已说出口,就顺着意思再描补一笔吧。
她在等他的答复,他应该很干脆的拒绝,他们之间隔了九年,原本再无瓜葛,彼此相安无事,何必再画蛇添足,干涉对方的生活。
他果然头埋在方向盘里,做出痛苦的沉思状,良久,他抬头说:“我尊重你的决定。”
车子又启动,一路无话,他送她回到医院,就驶往码头。
如初看着车子远去,半晌没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