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兮经过仔细检查终于发现死者的颈后发际线位置有一个小小的伤口,若不是有一点血迹,估计也没人会注意到,不过这也更加证实了棽凄所说的,这是一桩凶杀案。河豚毒素是以破坏大脑中枢神经为目的的,针孔正好在后颈上,更加速了毒素进入大脑的时间,一扎进去连抢救的时间恐怕都没有。“这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连这点余地都不留。”棽凄轻轻的感叹一句。君熠辰听到这话以后一愣,随即转过身来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她,冷哼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知道一向少言的君熠辰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但是出于礼貌棽凄还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
林兮让民警把死者尸体带走了,准备联系他的家人请求对死者的进一步化验:“棽,闻人,君先生,我先走了,现场交给你们了。”“再见。”闻人慎之和棽凄回了一句,而君熠辰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君熠辰目光转向那两个同行的女人,从风衣口袋里拿出纸笔刷刷写了几行字递给棽凄,棽凄接过一看点了点头:“明白,可是我也在现场,不需要避嫌吗?”君熠辰在心里默默的翻了个白眼你是猪吗?嘴上却淡定说:“你年薪有20万美金?”
“……”
棽凄攥着那张纸带着其中一个女人进了一个包厢,作为审讯室A。
棽凄看着面前紧张的女人笑了笑:“不用紧张,我就问几个问题。”女人双臂交叉抱着:“好。”棽凄道:“你叫什么名字?与被害者是什么关系?”“我叫何莹,是嗣理的……呃……女朋友。”何莹在谈到死者和她的关系时微微顿了一下,棽凄拿了本本子将她们之间的对话都记了下来,包括何莹的神情动作,这就是君熠辰给棽凄那张纸上交代的东西。“那另一个女人是谁?”棽凄问。“……不知道。”何莹垂下眸子低声说。“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棽凄觉得何莹神情不对,何莹肯定知道,但是她因为某些原因难以启齿。“……”何莹最终什么也没说。
走出临时的审讯室A,棽凄看到倚在门框处闭着眼睛的君熠辰,薄唇紧紧抿着,他已经审讯完另一个女人了。谁说薄唇的人滥情?那只是严谨惯了使口匝肌收缩而已。“君先生?”棽凄唤了一句。“嗯?审问完了?”君熠辰睁开深不见底的眼睛露出漆黑的眼眸,“嗯,但是何莹……噢!就是我审问的那个女人,她说自己是死者刘嗣理的女朋友,却怎么也不肯说另一个女人与刘嗣理的关系,这是我和她的对话,你看看。”君熠辰拿出自己记录的东西进行对照,娟秀的字体和潇洒的字体在君熠辰的眼里交织起来:“呵……许佳惠和何莹两个人都说自己是刘嗣理的女友。”棽凄一惊:“有人在说谎吗?不对……他们应该是一个三角关系。”君熠辰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还不算笨,但是你知道谁是第三者吗?”拿过两本本子,棽凄看了看道:“是何莹!所以她才不肯说许佳惠和刘嗣理的关系。”“bingo!”君熠辰打了个响指。
闻人慎之急匆匆跑进来:“尸检报告出了,确实是河豚毒素,死者体内大概有0。25到0。28克左右。”他又举着一个U盘:“我把死者进入餐厅之后到死亡之前的录像看了一遍,可是那两个女人都触碰过死者后颈部位。”君熠辰道:“触碰时间你记录了吗?”闻人慎之点点头:“何莹是十二点二十四分,许佳惠是十二点十八分,从时间上看两人都有嫌疑。”
棽凄听了之后问出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凶器是什么?是针管还是什么?”“不是,凶手不可能会把针管放在身边,我估计是牙签或者是河豚鱼刺之类,对吗?”君熠辰摇摇头问道。“君先生说对了,是鱼刺。”闻人慎之肯定了君熠辰的结论,“这样也是为了方便嫁祸给餐厅吧。”
三人将何莹和许佳惠带回警局,林兮已经把案件报告打印出来交给了君熠辰,君熠辰随手翻了翻就交给棽凄:“把主要内容提炼出来。”“……哦。”
“死者刘嗣理,死于河豚毒素,女朋友为许佳惠,劈腿何莹,两人年薪都超过20万美金,皆有动机。”棽凄道:“不过我认为许佳惠的可能性更大些。”君熠辰点点头:“说说你的理解。”
“第一,她知道有插足的第三者存在,她是刘嗣理的正牌女友,因爱生恨也不是没有可能。第二,刘嗣理竟然带着现任女友和一个小三一起出现,除非何莹有什么正当理由,例如表妹堂妹或者是同事同学,而且是她无法拒绝的理由。”君熠辰起身倒了两杯水,将其中一杯递给棽凄:“我也这么觉得,但还有一种可能性,它推翻了你所说的因爱生恨。那就是许佳惠根本就不爱刘嗣理,根据我和她的对话可以很明显的发现她是个很物质的人刘嗣理是刘氏集团总裁的侄子,在集团中也占有一些股份,许佳惠会不会是为了钱才和刘嗣理在一起的?”君熠辰停下喝了一口水又道:“据我所知,他们两个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在这个时候如果刘嗣理提出分手,许佳惠不就功亏一篑了吗?这时许佳惠不是想弄死小三就会是像我推理的那样,在没人知道刘嗣理的新女友的情况下杀了刘嗣理,做个假遗嘱……”
讲到这里两人皆陷入沉思。
棽凄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闻人慎之:“小棽,小林检查了何莹的包,发现里面有河豚毒素的残留物!”
棽凄不禁皱起秀眉:“怎么回事?”
“不知道,但是发现包的夹层中有一个塑料手套,在手套的食指尖检测到的。”
棽凄挂了电话,把这事告诉了君熠辰。君熠辰听后,勾起了嘴角:“这就对了,我知道凶手到底是谁了。”
棽凄看着君熠辰自信的笑容,心里多了一丝狐疑:这个男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