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息片刻，妙歌才走到河边将莫青翻了过来。
莫青的脸被巨大的冲击力毁的面目全非，半个脑袋都破碎了，显然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妙歌抱着莫青冰冷的身体，有种名为仇恨的种子在心底慢慢滋生。
她自打记事起，看到的第一个人便是莫青，学会的第一句话便是师父二字，一直到如今，十年来，二人相依为命，日子过得清苦却也自得。
莫青在她的心里，便是如生父一般的存在。莫青身子孱弱，她便悉心照顾，生怕有一日莫青会先一步离去。
可到底还是走了，却不是如预想般躺在温暖的床上舒服的离去。
莫青死的这样惨，这样狼狈。
妙歌捏紧了拳头，那双诡谲的眸子在脑海中不停的闪现，深深的烙印在了她的心底。
妙歌挖了一个土坑，从白天挖到黑夜，两手指甲开裂出血，她丝毫不在意。
她身子骨小，莫青再怎么说也是成年人。妙歌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莫青拖进了土坑里。
墓碑也没敢立，因为怕黑衣人下来查探，妙歌对着小坟包磕了三个响头便匆匆离开。
——
妙歌一脚踩在沙子上，沙石滚落下陷，发出沉闷的声响。
天边乌云翻滚，空气里带了黏腻的湿热。
要赶快找到避雨的地方才是。
妙歌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肩膀上的伤已经化脓开裂，她甚至闻到了腐臭的气息。
妙歌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过东西了，身子虚弱异常，似乎下一秒便要倒下。
哗啦一声。
妙歌一脚踩空，顺着山坡并着石子儿一道滚落到了坡下。
剧烈的撞击牵动了伤口，妙歌嘶了口气，挣扎着爬起。
“什么人？”
冰冷的刀刃架在了妙歌的脖子上，拿刀的侍卫凶神恶煞的看着妙歌。
妙歌一动不动，低声哀求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马上走。”
马车叮铃铃的驶过来，纱帘掀起，美丽的少女从马车里探出头，高傲的打量着妙歌。
“你是谁？”
“我叫妙歌。”
“你为什么一直低着头？”
妙歌怯怯的抬起头，看了一眼拿刀架着自己的侍卫，又匆匆的低下头。
她一语不发，却将自己的意思表露无疑。
“你放开她！”少女命令道。
侍卫立即收刀后退了几步。
少女从马车上下来，步伐优雅的走到妙歌身边，刚靠近，便嫌恶的退后了几步，捂着鼻子说道，“真难闻。”
立即有侍女上前搀扶着少女，对着妙歌骂道，“哪里来的小叫花，冲撞了我们郡主，你担待的起吗？”
妙歌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而对方显然也只是想要吓她一吓，并没有要她回答的意思。
少女在侍女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忽然，她又转回身说道，“将她带回去，世子哥哥若是知道我救助了一个乞丐，肯定会夸赞我的。”
轰隆一声，雨落了下来。
马车一路急行，到了一处府邸前，几个侍女簇拥着少女入了府。
妙歌全身都湿透了，站在角落里，身边是匆匆来去的侍女侍卫，没人注意到她。
直到人都散去，才有一侍女撑着油纸伞小跑着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