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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人世间有一个我。

农历80年4月16****出生在四川川北的一个小山村,听父亲讲,祖上是大户人家,曾祖父是老实人,老实得总受别人欺负,曾祖母的父母都是哑巴,没吃的到处乞讨为生,讨到我们家,曾祖父的父亲看小女孩长得乖巧,将她留下给曾祖父做童养媳,想着他的智商当地不好找媳妇。

19世纪初,经济萧条,家庭入不敷出,为了一家生计,只好将曾祖母送走,曾祖母又随母亲一路乞讨到陕西,遇到一家李姓大户人家,问起,是我们李家的远房亲戚,那家人招待了曾祖母母女俩,妈妈是大人,好面子,不太好意思吃,曾祖母饿几天了,狼吞虎咽吃了三大碗,饭后,那家主人说,曾祖母可以留下做工,她的母亲吃饭都吃不了多少,应该也干不了什么活,曾祖母与母亲找了一个山洞,白天去做工,每餐都吃很少,将余下的都藏起来,还是被发现了,曾祖母给主人说余下的饭菜给妈妈带回去,因为妈妈也找不到工作,一天就只望着她回去吃这一餐。主人念她小小年纪一片孝心,让她放心吃,吃完将妈妈接过来,按排了房间,也给妈妈按排了工作。

第二年冬天,祖上去陕西挑盐的工人路过陕西李家,才知道曾祖母在那,家里条件又好了,曾祖父的父亲四处在打听她们母女的下落,曾祖母的母亲连夜给曾祖母做了双鞋,第二天一早让曾祖母随工人回四川,曾祖母的母亲因为年纪大经不起长途跋涉留在陕西李家,这是也许是曾祖母心里永远的痛,我记忆中她都提起过几次,直抹泪。

经过一个月的行程,曾祖母回到家里,与曾祖父结了婚,曾祖父兄弟三个,他排行老二,父亲健在时,兄弟间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欺负他,曾祖母是童养媳,没娘家撑腰,吃了不少苦,妯娌间做饭,只给她吃楼上菜,楼上菜就是磨面,箩筐上面的就是她吃,下面精面都是其他人吃,这也许就是在那个年代曾袓母就生养了我袓母一个原因吧,而且一生下来就有严重的风湿,导致终身残疾。

曾祖父的父亲去世后,兄弟间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分家,给曾祖父分了一块冬天用来储水的田,一间四面透风的牛粪棚,一升玉米,乞讨为生的曾祖母对这点苦都习惯了,从家里搬出来,住在离若家很的地方,若家的田跟我们家的田相邻,说什么水放在他们田里来年收水再放回给曾袓父,来年放水平田时,刚好将田里泥土打湿,说什么别人也不愿意放了,急得曾祖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怎么办呢,那么大一块田,不能种麦子,因为太湿,不能种水稻因为是干的,曾祖母只有将分得那升舍不得吃的玉米,一尺、二尺远扔一颗,扔得太近,没那么多,总算也是将田种上了,也许是天怜可怜人,那天是十年一遇的旱季,庄稼基本上是颗粒无收,然而曾祖父那田玉米竟然长势非常的好,有的一根树上竟然有二、三个玉米,收的不是玉米,全是铜钱,刚开始有钱的就出钱买,后来没钱的用地换,就这样换了两座山,修了新的四合院,有专门的养牛棚,有自己的长工,自此后曾祖母就过上了地主的生活。

曾祖母很美,听说是方圆几十里的美人胚子,出门坐八抬大轿,穿金戴银,去三十里外的镇上喝茶。

曾祖母跟隔壁村还打过官司,一字不识的她,竟然状师都说不过她,从此后她就有了新的外号,叫陈牙师,牙师,四川话还有一个意思就是发嗲,记忆中曾祖母说话都是好听的,唱山歌跟小女生唱的一样动听,父亲嫡传她的嗓子,我一开口父亲就感叹,想他一届花旦,竟然生养了我这么个五音不全,左喉咙加又弹簧的女儿。

曾祖父是一个非常勤劳、简朴的老实的农民,即使家里有长工,他也要亲自下地,看曾祖母一天打扮得花枝招展,敢努不敢言,气不过也去趟镇上消费,三个铜板买个瓜,一边走一边吃一边抱怨,“你败我也败,迟早把家败光算球了”

比其败家来得更快的是打到地主,奢华的生活,父亲的记忆是没有的,曾祖是个有福之人,在还没有解放到咱们家就先进了天堂,留下曾祖母在人间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又必须坚强的活着。

我的袓母因为从小残疾,爷爷是上门女婿,很能干,听说在河里铲沙,只能闻声,见不到他动铲,能吃,但是个酒鬼,祖母一辈子生养了十三个孩子,但最后成活的只有父亲跟姑姑。

听说中途有个叔叔都快七岁了,本来是可以救活的,曾祖母让爷带镇上去找医生,给他说了先看孩子再喝酒,他一上街没忍住,喝了酒就又背了回来,回到家清醒了,又背到半道就断气了。

祖母就是生最后一个小孩去世的,曾祖母是地主,但爷爷家祖上都是贫农,所以中和一下,评了个富农,爷爷在集体做保管,爹和大姑肚子饿,祖母检了地目耳,私自生了火,遭到毒打,生下最小的姑姑,七天胎盘不下,活活的折磨死了,小姑姑也因为没奶活活饿死了。

爷爷想念祖母,没日没夜的在外守望,得了凉病,那年代感冒是要命的,传染了一屋,爷爷病重,医生说了不能喝凉水,那里父亲才七岁,病得也不轻,爷爷想喝水,端了凉水给他,不久也就撒手人寰了。用一套四合院给爷换了一口棺材。

第二年,曾祖母为了将李家为一的香火保全,忍痛将十五岁的姑姑下嫁,姑姑嫁到婆家受尽折磨,手指都打断过,因为到二十九岁才生下表哥,可想而知在那个年代过着怎样非人的生活。

曾祖母坚强的活着,每天挨打、批斗成了她家常便饭,每天晚上批斗前,她都将父亲藏在屋上大柏树的树洞里,她怕在她被绑着挨打时,别人欺负父亲,或者对父亲下手。

生产队要求父亲8岁必须下田犁地,不然没吃的,这样过了几年,流行淘淤泥,将曾祖母藏在池塘里的家当全部给刨了出来,虽然曾祖打死也没承认,但还是免不了掘地三尺,将家里洗劫一空后,只余下恨恨的父亲。

在父亲十二岁时,终于明白了曾祖母为何一到天黑就让他躲到树洞里,他拎着斧头,将一群正在对曾祖母施暴的人一通乱砍,报着必死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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