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上有人起哄:“哎哟喂,庄老师护短都护成这样了,不公平,不公平,大家都是您的学生,怎么您就只帮文梓不帮别人。”苹果肌的女生感到尴尬,想到自己刚刚喝酒没有一个人替她,心里有些失落。
这一幕落入沈北辰眼底,深深刺痛了他的眼。他记起他曾试探文梓对庄喻白的看法,文梓说:他啊!就是个怪胎,将来要是有女生喜欢他,那就更怪了。当时他还一脸得意地笑着。
后来他也曾问过庄喻白,怎么这么多年都不找女朋友,他不答,他以为他是还没从宋思佳那里走出来。
也曾试探过他文梓有什么看法,他也只是开了个玩笑说:胸大无脑。谁都知道,那是贬义词。
而面前他再熟悉不过的这两人,原本互不感冒的两人,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亲密得让他觉得陌生了。
几把游戏下来,大家都有些醉意了,两个女孩子说寝室就要门禁了,提前先走了,场面冷了下来,剩下的人也都没了心思。各自回了寝室。盛夏走之前叮嘱她十一一定要回家吃饭,文梓没有拒绝。
晚上四人兴奋得难以入眠,决定再开一次久违了的卧谈会。
“说真的,你那老舅当真就不负担你读书?怎么说也是亲舅舅啊!他就忍心看着你孤苦伶仃,不管不顾?”夏静叶靠在桌子旁,端着水杯,若有所思。
“你也知道我舅妈的,我舅舅哪里有说话的份,现在我表妹盛夏也上了大学,他们根本管不了我。”文梓从被子抬起头,眼睛中氤氲着雾气。
“你说,你爸妈有没有给你留遗产什么的?”冯玲玲忽然说到了这一茬。
“应该没有,我们家都被烧光了!只剩下这块玉佩了。”她从怀中掏出一块硕大的龙纹和田玉,那是父母留给她唯一的东西了。她曾找过地质大学的老师帮忙鉴定,虽然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但也价值不菲了,舅妈无数次撺掇她卖掉这块玉坠。
只要卖掉她,便可以轻易获得四年的学费和生活费,但那是她父母留给她唯一的信物了,就算饿死,她也不愿意卖掉。
提到那段记忆,那是她人生之中最痛苦的回忆,自始至终,那些亲戚都不肯让她去看一眼她父母的遗体,因为那是极其恐怖的,穷其一生,都将会成为她心底抹不掉的梦魇。从那开始,她爱上了看恐怖片,她想用无数个悲剧,来冲淡她心底的痛,每次看到人被烧焦的尸体的画面,她就想,自己父母当时大概也是这个样子,心就回忍不住的抽痛。
“呵,我看未必是他们负担不起吧,你那表妹盛夏,就那文学院的校花,我听说,花钱可是大手大脚呢,前几天,我还听某富二代说要和她暑假去香港血拼呢,她手里拿的包是什么,香奈儿限量款,一到放假家里的车就来接送,你舅在你跟前哭天抢地哭穷,无非就是不想管你,把你当垃圾给扔了。”冯玲玲打抱不平地说,她人心不坏,只是说话有些泼而已。
“我表妹娇生惯养长大的,她的习性我最了解了,但怎么说,她也是我妹妹,算了,不说他们了”文梓翻了个身子,床板咯吱作响、冯玲玲说的这些,她怎么会不知道,他们是她最后的亲人,她总是替自己找着借口,一次又一次地原谅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