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喻白找了块干燥的草坪躺下,文梓这才舒了一口气,正合了她的心意了。她和他,就这样并排躺在C大润溪湖旁的草坪上,抬头仰望着夜空,周围的香樟树随风摇摆,发出沙沙的声响。空气是干燥的,他们的身体是湿漉漉的。
躺了几分钟,文梓就欲语泪先流了,她的第一次牵手,就不说了。她想到自己的初吻,竟然在喝醉了之后糊里糊涂送给别人了,而且还不是自己的爱人,关键是,她还没彻底感受到是什么感觉,便结束了,不止糊里糊涂,而且还潦草,她懊恼捶了下自己的头。
“那不算是初吻!”温润磁性的声音响起,庄喻白头枕着胳膊,腿也翘得老高,淡淡地说。“最多就算是两人的唇挨在一起了,就算是事故吧。”说罢,轻咳一声。
咦?他怎么知道那是自己的初吻?
忽然间,她又有点挫败,自己送出去的吻,居然被对方说成:不算是初吻,是事故!这该如何自处,她的脸烧了起来,暗自庆幸这是在夜晚,他看不见自己的脸。
她曾无数次地幻想过,自己的初吻该是什么样的,却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是这样,现在她忽然明白,自己以前坚守的一些东西,或者执着的一些人,一旦在轻易得到或者彻底失去后,便不再拥有那份神圣的味道,变得像菜贩子摊前的白菜一样廉价而普通。
蓉蓉月色下,文梓乱七八糟地想着,脑子一刻也不曾清净。
“要吃口香糖吗?”庄喻白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条绿箭。文梓愣了愣,接过了湿漉漉的一条口香糖,想必是刚刚在湖水里打湿的,她本来想问,脏了,还能吃吗?便看到庄喻白已经含了一条在嘴里满足地嚼开了。
对于比自己讲究得多的男人都不介意,她还矫情什么呢?她剥开绿箭,也塞进了嘴里,糖分,让她的身体似乎都暖了起来,嘴里盈满薄荷的清香。她忽然想到了绿箭的广告,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下雨了,男女主人公在一处屋檐下躲雨,男人拿出一条绿箭问:“要来一条绿箭吗?”女主人公害羞地接了过去,然后响起了音乐,两人在下雨天的屋檐嚼着绿箭,雨小了,男人拿起西装撑起一片天空,两人一起离开,带着幸福喜悦的笑容。
又联想起了益达的一条广告:“是你的益达!”她忍不住扑哧笑了。
“笑什么?”庄喻白问了句,脸上是轻松的表情,眼睛依旧注视着前方。
忽然,他们面前的草坪有人经过,听脚步声,离他们越来越近了,文梓瞬间有些惊慌,拍拍手想起身找个灌木丛躲着。
“别动!”庄喻白不知何时过来了,双手钳住了她的肩,替她挡住了一部分视线,然后侧着身子挨着她躺下。“口香糖吐了!”文梓一时没反应过来,吐了,这不是污染环境吗?再说这么美丽的草坪,庄喻白笑了笑,拿出一张废纸给她,她竟像着了魔一样,乖乖吐了。